第47章 陳年往事

  哈哈哈哈，一陣大笑聲忽然從身後傳來，讓正陷入了自我懷疑當中的肖恩回過頭去。


  是拉格納，幾天沒見，他換了個造型，剃掉了滿臉的大胡子。頭發也梳理了一番，穿著狼皮的披風，看起來竟然有幾分帥氣。


  身後還跟著幾個諾德獵人，他們似乎準備要去幹什麽，一個個都扛著獵槍。


  拉格納衝著幾個跟班揮了揮手，讓他們先離開，自己卻走向了肖恩。


  對方顯然是目睹了他剛才的經曆，不無調笑的說道：“這裏是諾德，布萊頓人那套溫情脈脈的把戲在這裏可不管用，你要是想要得到她，就跟她父母說就是了，雖然你年紀大了些，不過長得不賴又有錢，我猜她父母多半能同意，當然你多少得出點血。”


  肖恩有些吃驚拉格納會這麽說，這小丫頭看起來才十二三歲的樣子啊，他連忙撇清的搖了搖頭，“我可對小女孩沒有興趣，我又不是變態。”


  “所以你認為娶一個少女是一件壞事？”


  “當然，這很不道德，你竟然會這麽說，難道你們這裏這種事情很常見麽？”


  拉格納點了點頭，“在我們這裏這種事情的確不算稀奇，那你覺得多少歲合適？像你們布萊頓人那樣十六歲再嫁人？”


  肖恩搖了搖頭，“不，我認為二十歲才合適。”


  這回輪到拉格納吃驚了，“你要是真的這麽想，那你的腦子一定有問題。”


  肖恩沒有反駁，“我當然知道這種觀念在現在這個時代是不現實的。”


  拉格納還在笑，“哦，為什麽這麽說呢？”


  “因為結婚年齡是和人均壽命掛鉤的，在一個平均隻能活四十歲的地方，女孩子必然要早早嫁人才能維持社會的正常運轉，而布萊頓人之所以十六歲才結婚，是因為她們能活更長一些的壽命，自然有更充分的挑選空間。”


  拉格納神色一怔，沒想到肖恩會這麽說，“你是說，人類活的越久，就會越晚結婚？”


  “沒錯，而且根據我的觀察，一個地區的婚假年齡通常是當地人均壽命的三分之一左右，這樣當老人快死的時候，新生代剛好誕生，完美的循環。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文明的發展，人類的壽命會越來越長，婚嫁的年齡也會隨之逐漸增長，等到一個地方的人均壽命能活到60歲的時候，人們自然會把結婚年齡延遲到20歲左右。”


  拉格納若有所思，“所以換句話說，結婚年齡可以從側麵反映出一個地區的文明狀態。”他皺了皺眉，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麽。


  思考了一會，他忽然笑了起來，“你和一般的布萊頓人果然很不一樣。”說完莫名的歎了口氣。


  肖恩心說我和這個世界的人都不一樣好嘛，不過拉格納竟然對他的理論這麽快就接受了，甚至能舉一反三，他也不免也有些刮目相看了，在拉格納粗獷的外表下，似乎也有著深思熟慮的一麵。


  “你和一般的諾德人也不一樣，對了，你們這是在做什麽呢？”


  拉格納也不隱瞞：“最近諾德福森發生了幾起盜竊案件，我正帶人調查呢，盤問一些陌生人——主要布萊頓人。”


  肖恩聽了有些不爽，“為什麽隻盤查布萊頓人？難道就不能是諾德人幹的。”


  拉格納搖了搖頭，“不會是諾德人幹的，我們諾德人會殺人，會放火，會強奸，會搶劫，但有一件事情我們從來不做，那就是偷東西，倒也不是說一定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但是至少在我的記憶中，沒有聽說過哪個諾德人偷過東西，如果我們真的很想要一件東西但又買不起，多半會直接去搶。”


  肖恩有些無語，這個拉格納的口氣還挺自豪的呢。


  “所以你是來盤問我的？”


  “沒錯，不過我覺得你這人不賴，應該不是那種小偷小摸的人。”


  肖恩坦然接受了這番誇獎，“所以到底丟了什麽？”


  “金幣、銀幣、珠寶首飾，很多東西，而且不止一家。”他臉上露出惱火的神色，“身為領主我有責任把這件事情弄清楚，把小偷找出來，但是這一次我可能遇到麻煩了，那些被盜的房間看起來根本沒有被闖入的跡象，有的甚至主人還在家裏，但是東西就是丟了，真是見鬼了。”


  肖恩聽了有些心虛，心說該不會是那隻大黑耗子幹的吧？如果真是的話自己也算是間接犯罪了啊。


  不過這種事情自然是打死也不能承認的。


  拉格納卻沒想那麽多，“有興趣一起去喝一杯麽？”


  肖恩道：“你還有心情喝酒？”


  “喝酒要什麽心情，想喝就喝嘛，再說酒館是個打聽消息的好去處，或許能在哪發現什麽呢，偷走那些東西的人肯定需要住的地方，需要吃飯吧。”


  肖恩點了點頭，“這倒也是，行啊，那就一起喝一杯吧，正好有些事情想要跟你打聽一下。”


  兩人就這麽來到了鎮子的酒館裏。


  裏麵的人不少，在諾德福森這個寒冷而又沒什麽娛樂的地方，酒館幾乎就是市民活動中心了。


  兩人找了個角落坐下，要了兩杯麥芽酒。


  肖恩要跟拉格納打聽的，是【人類埋骨之地，死亡匯聚之所在】，經過剛才的失敗，他有點懷疑是否真的存在什麽純淨之心了，或許隻有嬰兒才能符合這樣的條件吧，所以如果實在沒辦法的話，那就隻能召喚失落的靈體了。


  雖然對亡靈有著天然的警惕心理，但是肖恩很清楚，召喚失落的靈體無疑是目前提升實力最佳的選擇。


  生性的謹慎讓他總是想要避免危險，但是當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的時候，他卻又有些期待起來。


  雖然相識不算太久，但是肖恩覺得拉格納這個人很有趣，並不是那種喜歡告密的人，所以他坦然的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你知道諾德福森附近有什麽無主的墓地麽？”


  拉格納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問這個幹什麽，你該不會是傳說中的盜屍者吧？我聽說過這種事情。”


  盜屍者是布萊頓一個名聲很臭的職業，因為人體醫學研究的興起，需要大量的可供解刨和研究的屍體，但是布萊頓人和任何一個國家的人一樣，都不喜歡自己死後被人開膛破肚，理性學會的宣傳也沒能扭轉這一趨勢。


  因此屍體買賣就成為了一個很賺錢的地下生意，而盜屍者也應運而生，為了獲得屍體不折手段，挖掘那些剛剛下葬的屍體不說，有的人甚至會主動‘製造’屍體來賣，在有關當局無法掌控的黑暗世界之中，經常會有一些可怕的不法之事發生，總的來說是一個很見不得人的職業。


  肖恩剛想要辯駁，拉格納就笑了笑，“不，你肯定不是盜屍者，盜屍者可賺不到五百金鎊。”


  肖恩無語的搖了搖頭，“當然賺不到，而且順便說一句，盜屍者需要的是新鮮的屍體，我想問的是有沒有那種古老的墓地，骸骨遍地，而且無人管理的那一種。


  拉格納有些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還真有這麽個地方。”


  “在哪？”


  “事實上，就在橡樹穀。”


  肖恩吃了一驚，“橡樹穀？”他忽然想起了昨天看到的那個頭骨，難道就在那片暮色草生長的空地？


  拉格納卻不知道他的想法，繼續道：“沒錯，幾百年前，最後一任諾德王死後，布萊頓人入侵了諾德，諾德人的土地上到處都是戰爭，諾德福森也不例外，那個時候我們諾德人還信仰著古代諸神，布萊頓人認為隻有消滅這種信仰才能摧毀諾德人的抵抗意誌，於是一支大軍攻打到了這裏。


  那個時候的橡樹穀裏正好有一座神殿，神殿的祭司們號稱獲得了神諭，奧姆神會幫助我們打敗入侵者，有幾千人參加了戰鬥，但是奧姆神並沒有顯靈，參戰的諾德人和神殿的守衛死傷慘重。


  戰爭結束後布萊頓人摧毀了神殿，殺死了奧姆的祭司，燒掉了橡樹林。


  那些戰死者的屍體被就地掩埋，據說死者數以千計，從那以後，漸漸的就沒什麽人信奉諸神了。”


  肖恩頓時恍然，怪不得之前那個老人看自己的眼神那麽不對勁，還說‘這就要問你們啦’，自己畢竟也是布萊頓人啊。


  他有些尷尬，拉格納卻不以為然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在意，那畢竟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