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祭神
肖恩用獵槍的槍管撥動了一下那頭骨，看起來這個頭骨應該已經有很多年頭了，頭骨的後側已經有些朽爛，輕輕一捅就破了，少了下顎的正麵卻還很完整，黑洞洞的眼眶略顯猙獰。
他看了看煤球扒拉過的那個淺坑，依稀可以看到裏麵散落的一些骨頭碎片。
是某個死在森林裏的倒黴鬼麽？
他正遲疑的功夫，身後忽然傳來星期三的聲音。
“老爺，我們抓到兔子了。”他討好的將一隻兔子送到肖恩麵前，那是一隻灰毛兔，腦袋挨了一下，已經死了。
肖恩有些無語，但是想要抓活的來著，不過考慮到自己之前並沒有這麽要求，倒也不好說什麽，“幹得不錯，繼續抓，越多越好，最好是活的。”
他說著回身看了看那頭骨，猶豫了一下，把頭骨踢回到了淺坑裏，衝著煤球招呼了一聲，煤球戀戀不舍的看了一眼那個扒拉到一半的土坑，還是跟著肖恩走了。
矮地精們正在四處忙活的抓兔子。
這片山穀中兔子很多，幾乎可以說泛濫成災，不過想要活捉卻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對於矮地精們的小短腿來說。
星期三傳達了肖恩的新命令，於是矮地精們的任務又增加了難度。
一個小時之後，矮地精們將三隻死兔子和五隻活兔子送到肖恩麵前。
肖恩不太關心矮地精們是怎麽抓住兔子的，它們似乎總能做出一些讓人感到驚訝的事情，並不是什麽了不起的大事，但的確和它們仿佛無用的外表不太相趁。
五隻活兔子裏麵隻有兩隻成年野兔，剩下的三隻都還比較小，肖恩猜測它們應該是掏了兔子洞抓到的。
肖恩選了其中的一隻白兔，它看起來尤其可愛，至於其它的幾隻，晚上又可以加餐了。
帶著矮地精們回到大宅，肖恩給小白兔喂了一些蘿卜，甚至還給它梳理了毛發。
第二天一大早，吃過了燕麥粥和昨晚剩下的烤兔肉，肖恩就趕著馬車出發了。
來到了鎮子上，他發現和之前相比，鎮子看起來明顯蕭條了不少，大部分皮毛商人都已經離開，隻留下少數準備留下來越冬的。
諾德福森的冬日裏會產出白色的毛皮，十分珍貴，不過必須有耐心和一點點運氣才能買到。
鎮子上的商人也少了很多，他來到賣穀物的店鋪，店鋪老板正在清倉甩賣，幾個半滿不滿的棉布袋子擺了一溜，每一個都掛著標價牌，似乎打算打包處理呢。
肖恩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店鋪老板卻攤了攤手，“很抱歉這位先生，我們的橡子麵已經賣光了。”
“什麽？賣光了！”肖恩有些驚訝，看了一眼那些快要賣光的穀物，卻也反應了過來，他在物資豐富的大城市待習慣了，下意識的認為隻要有錢，就能買到需要的東西。
卻忘記了這裏是北方的荒涼小鎮，物資匱乏，有的時候不是有錢就可以的。
“難道就沒有別的地方可以買到了麽？”
老板搖了搖頭，“是這樣的，橡子麵本身是一種很小眾的穀物，幾乎很少有人會買，隻有一些特別窮的人才會便宜的買來充饑，所以我們並不會準備太多，況且這東西不值錢，特意采集橡子磨麵是很不劃算的，也很少會有人來賣，前幾天有個老人買走了最後的一批。”
肖恩點了點頭，雖然不太樂意但也隻能無奈接受，“那個老人住在什麽地方？”
“應該在鎮子北麵，有一棟格外破敗的木屋，你去那邊找找看吧。”
諾德福森的北邊屬於貧民區，因為地處北方，陽光稀少，因此靠南朝陽的地段就顯得格外珍貴，鎮子的北邊被附近大山的陰影遮蔽，頗有些陰冷，隻有窮人才會住在那裏。
肖恩很容易就找到了那棟破舊木屋，和周圍的木屋不太一樣，門窗上訂滿了木板的補丁，在寒風中吱吱嘎嘎的，仿佛隨時都會倒塌。
肖恩小心翼翼敲響了房門，生怕用力太大會把門敲壞。
過了好一會，一個沉重的腳步聲逐漸傳來，門開了，黑洞洞的門洞裏，站著一個花白胡子的老人。
老人佝僂著腰，用一種警惕和懷疑的眼神看著肖恩。
“啥事？”
“你最近有買了一批橡子麵嗎？我想買下來。”
“沒有，不賣，滾蛋。”老人的聲音一點都不客氣，和他所住的環境一樣又冷又硬。
“我可以出雙倍的價格。”
老人眼珠子轉了轉，似乎有些心動，然而最後還是歎了口氣，“就算出雙倍的價格，也買不到足夠食物的啊，你知道，現在的穀物價格越來越貴了。”
“那就三倍，這足夠你買等量的麵粉了。”
老人這才同意，他讓過肖恩在門口等著，轉身進了屋，不大一會將一袋子橡子麵提了出來，約莫有四五十磅的樣子，甚至還有幾個灰突突的剛烤好的橡子麵包。
肖恩皺了皺眉，這點橡子麵可不夠那群吃貨們吃幾天的。
老人卻會錯了意，“這些麵包我可是剛烤好的，可要另算錢，我廢了好大功夫才烤好呢。”
肖恩表示無妨，他掏出一個金鎊給了對方，並大方的表示不用找了。
一個金鎊在布萊頓差不多能買兩百磅左右的粗麵粉了，諾德福森的糧價雖然更貴一些，一百磅怎麽也是能買的到的。
老人賺了大便宜，臉色好了不少，說了幾句感謝的話，末了又問道：“你買這些橡子麵是要進行祭神麽?”
祭神？肖恩有些奇怪，“祭什麽神？”
“當然是古代諸神，奧姆，辛多拉，烏拉格……還是烏拉克，總之就是那些有的沒的。”
肖恩有些莫名其妙，為什麽買個橡子麵會跟祭神聯係起來，難道祭神要用橡子麵？
他對諾德神話一直挺好奇，於是遞了一個銀塔克過去，“可以多跟我講講麽？關於祭神的事情，為什麽橡子麵跟祭神會有關係？”
老人收了錢，臉上又多了幾分生氣，“當然，這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事情——你知道橡樹穀麽？”
肖恩心說當然知道，我就住在那裏啊。
老人卻沒有等他回答就自顧自的講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