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四空圓寂

  小和尚即便感覺奇怪也沒有多問,將午飯的托盤放到地上,把早飯的托盤端了起來。


  剛走到塔林裏,就遇到了匆匆趕來的道濟,於是彎腰問候。


  “師叔。”


  “怎麽回事?你四空師叔呢?”


  “不知,師叔沒吃早飯,我剛用午飯替換下來。”


  道濟聞言心裏一緊,來不及說什麽,直接就往密室裏跑。


  小和尚站在原地,愣愣地看著道濟的背影。


  道濟打開了石門,見四空正背對著門口打坐,於是鬆了一口氣。


  “你怎麽連飯也不吃了?”


  “……”


  “四空?”


  “……”


  見他一直不說話,道濟上前,即便來到他背後,四空也沒有任何反應。


  此時的四空與往日閉目打坐的樣子無異,道濟伸出有些顫抖的手,去探他的鼻息,隨後手一僵。


  果然……四空圓寂了。


  這位假死出家多年的聖武大帝如今真的駕崩了,苦苦癡等了十六年之後再也等不下去了。


  對宮墨韻來說,或許死也是一種解脫,十六年的癡守,無望的等待中早已是滄海浮生。


  此時,皇宮晚宴


  大殿內笙歌曼舞,觥籌交錯,眾賓歡也。


  此次武林大會之行,璃王妃的名聲大噪,世人皆知。


  胡人欺人太甚,璃王妃怒罵第一公子,挽回國之顏麵,此次宴會一是為二人接風洗塵,二是賞賜泠落。


  宮颯琪很細心地發現了泠落手中戴著的貴妃鐲,一眼就認出來那是他母親百裏千璃的玉鐲,一下就猜到了什麽,他們去了靈隱寺。


  一想到自己的父母……宮颯琪的目光就悠遠起來,心裏也開始不舒服,杯中的酒頻頻斟滿。


  泠落發現宮離殤今天也有些不對勁,格外貪杯,這兄弟二人今日都有些嗜酒。


  此時,殿外進來一名侍衛避開眾人視線,悄悄上前在宮保身旁耳語一番。


  隻見宮保的臉色驟然變得難看起來,悲痛一閃而過,隨即向侍衛擺擺手。


  侍衛行了禮就退下了,宮保上前在宮颯琪的耳畔低語了一句。


  宮颯琪握著酒杯的手一緊,臉上的表情有一瞬僵硬,隨即沉痛地閉上眼睛。


  之後突然站起身來,臉色不愉地出了大殿。


  宮颯琪的突然離席嚇到了不少人,眾大臣看著皇上的背影久久未回神,之後麵麵相覷,不敢多言。


  葬此時也進了殿,彎腰附在宮離殤的耳畔低語,泠落轉過頭來看著兩人。


  因為她坐在宮離殤的另一側,即便很努力在聽,也沒有聽清葬的話,隻聽到了“四空”兩個字。


  隻見,宮離殤端著酒杯的手微頓,看著葬,沉聲問了一句。


  “當真?”


  葬垂下眸,即便再不忍,還是重重點頭。


  隨後,宮離殤轉頭笑了,可笑得牽強,向來平靜的眸中竟然帶著幾分濕意。


  泠落見此一驚,究竟何事?宮離殤和宮颯琪都如此失態,該不會是同一件事吧……


  葬也被宮離殤的反應嚇了一跳,這種時候怎麽還能笑得出來。


  “王爺……”


  宮離殤起身一抬手,葬就不再多說,低頭行禮退了出去。


  繼皇上突然離席之後,璃王也在宴會上突然離去,璃王妃在後麵小跑著,緊跟璃王的步子。


  眾人還未從這兄弟倆的反常中回過神來,大殿上依舊鴉雀無聲。


  宮保這時站了出來,招呼著。


  “皇上和璃王均身體不適,回宮休息,諸位大人可繼續晚宴。”


  宮保的話落,眾人才鬆了一口氣,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都在討論著其中的緣由。


  宮離殤走的快,泠落在後麵根本就跟不上,怎麽追都追不上。


  此時被悲痛填滿的宮離殤已經顧不上泠落了,於是泠落很悲催的被宮離殤丟在了身後,而宮離殤已經不知去向。


  “明。”


  “王妃。”


  “你幫我去看看宮離殤,他一個人去哪了,我跟不上他”


  泠落滿臉的急切,宮離殤一個人也不讓人跟著,他狀態又不對,萬一出什麽事呢。


  本來今晚喝得酒就不少,早知道就不讓他喝那麽多了,此時此刻泠落再後悔也沒有用了。


  “這……”


  “我沒事,我不亂跑,回宮等你們。”


  泠落抓著明的手臂央求著,都快被急哭了。


  這裏距璃王宮也不遠,雖是夜裏,可巡邏路過的宮女侍衛也不少,思及此,明很快權衡利弊點頭答應。


  “我回璃王宮等你們!”


  見明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泠落衝著他離開的方向喊了一句。


  夜裏的深宮向來靜謐,不同於白日的春花爛漫、樹影婆娑,很多人和物都不再沉睡,變成了吃人的妖怪。


  搖曳的燈火中,泠落莫名打了一個冷顫,看了看四周,抱著臂快步向璃王宮走去。


  她沒有注意到藏在暗處的那一雙陰翳的眼,那人悄悄上前,一個手刀將泠落劈暈在地,很快就將她帶走。


  南宮

  念南拿著手中的信,匆匆進了宮傾月的寢室。


  “小姐,玉公子的信。”


  宮傾月拿過信掃了一眼,隨後將紙放在燭火上,把燃燒的紙扔在了地上。


  “更衣。”


  念卿塔外

  一身黑色緊身衣的宮傾月踏著夜色匆匆趕來,躲開了皇陵看守的護衛,語氣不耐煩地問玉子寒。


  “叫我幹嘛。”


  同樣一身黑衣的玉子寒一笑,就知道她會來。


  “我要進念卿塔。”


  “你去這裏幹什麽?”


  宮傾月抬眸看了玉子寒一眼,這時才注意到他肩上似乎扛著一個什麽東西。


  夜裏的視線本就有限,兩人暴露行蹤,還特意選的暗處見麵。


  宮傾月隻能看清外麵的大麻袋,裏麵的東西看樣子似乎是個人形。


  “宮颯琪在裏麵。”


  宮傾月聞言,眼神一冷,很快就移開視線,並沒有在意這個麻袋。


  玉子寒要整哪出關她什麽事,隻要能把宮颯琪解決掉就好。


  宮傾月上前,站在念卿塔的大門中央,不出一柱香時間就破解其中的機關,她從小便深諳機關術。


  “哢嚓”一聲,厚重的鐵門打開了一個縫隙,宮傾月看向玉子寒。


  “你隻有半個時辰。”


  “夠了。”


  玉子寒扛著背上的東西閃身進去了,宮傾月守在門口的暗影裏,隱匿著身形。


  念卿塔裏

  玉子寒進來後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前進,其間還不斷打量著四周的布置,就怕塔裏有陷阱。


  轉了一圈,玉子寒沒發現問題後,才將背上的麻袋扔在地上,力道不輕。


  泠落的臉從麻袋中露了出來,即便是在昏迷中,她還是疼得一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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