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求帝賜婚

  宮離殤察覺到了泠落的動作,低頭看了她一眼,眸中的冷厲全部化作溫柔,隨後繼續冷眼看著魏國公。


  滾燙的大手抓住泠落有些冰涼的小手,大拇指在不斷的摩挲著她細嫩的手背,繼續開口懟人。


  “至於女子上朝,已故太後百裏千璃生前沒少幹政,魏國公那時莫不是啞巴了?為何那時不提?現在病治好了,就針對本王的女人?”


  魏國公的老臉憋的通紅,關於上一點他反駁不出來,這麽大年紀了,不想和宮離殤討論什麽女色不女色的問題,宮離殤不要臉,他得要臉!

  “太後是我大秦國母,輔佐皇帝也是情理之中,此女來曆不明,身份未定,怎能和我大秦皇後相提並論?”


  “本王的王妃如何比不上皇後?更何況如今朝中無後!”


  宮離殤將泠落一攬,看向魏國公的眸色一冷,極為不愛聽這些人針對泠落的身份。


  他接受泠落容易,可這些人接受泠落很難,娶泠落為妃,不僅會有朝臣針對,宗族那裏也不會簡單過去,這些老東西很排外。


  泠落身份太過複雜,不能明說,隻能對外稱為孤女,可這樣的身份在這些迂腐虛榮、眼高於頂的王孫貴族根本就看不上。


  宮離殤起身,拉著泠落跪在大殿上。


  “求皇兄賜婚!”


  宮颯琪有些恍惚,他沒想到宮離殤會求他賜婚,“皇兄”這個稱呼多年未叫了,從小到大他這個哥哥都不曾讓他跪過。


  唯一跪的一次還是宮颯琪登基,而此後宮離殤便得了免跪旨令。


  跪在地上的泠落,咬唇不語,低著頭心裏微痛,他和宮颯琪感情不好,竟然為了她能做到這個地步,這一跪一求是宮離殤對宮颯琪的低頭服軟。


  宮颯琪再狠辣薄情心裏也難免苦澀,更何況他從小到大向來疼這個弟弟。


  “準了,年底成婚。”


  宮颯琪的視線從宮離殤身上移到泠落身上,這女人還真是有用,強了這麽多年的人竟然因為她服軟了。


  或許這個慕容泠落真的能讓宮離殤放下仇恨,成全他們也不是不可以。


  隻要這個弟弟能不再恨他,他所做的一切也是情非得已,這個身份壓的他眾叛親離、快喘不過氣來了……


  宮颯琪別開眼,大手握緊。


  “此女來路不明,此舉太過莽撞,而且自古以來未有王妃上朝的先例,如此有違祖製,皇上三思!”


  魏國公跪在地上諫言,聲嘶力竭,一副忠君之狀,朝中部分大臣也隨他跪下。


  皇上極少納妃,皇後之位空懸多年,璃王又是多年未娶,宮家人丁單薄。


  朝中大臣之女多為適婚年齡,覬覦這兩個位置已久,璃王妃之位怎麽可能這樣輕易便宜一個外人?

  他們也想和皇家攀上關係,鞏固家族的地位,生女若是不能送入皇家,那要有何用?


  宮颯琪看著地上齊刷刷跪成一片的大臣們,拳頭握緊,極力隱忍地掀唇苦笑。


  “嗬……不僅逼朕立後,如今還要阻止朕的弟弟娶妃?你們這是要逼死我們兄弟嗎!”


  宮颯琪臉色陰沉地從龍椅上站起來,拂袖對著下麵這些大臣吼道。


  宮離殤垂下眸,掩去眸中的傷痛,這些年宮颯琪過的如何,他一清二楚,被大臣脅迫已是家常便飯。


  年少登基、無兵無權他有今日成績,能與木雲派分庭抗禮已實屬不易。


  可皇帝也是身不由己,皇帝也不能隨心所欲。


  皇權微弱,皇帝的權益與群臣的權益相衝突時,退讓的隻能是皇帝,即便是九五至尊,一人也拗不過眾人。


  專製主義中央集權的封建王朝,此時並沒有絕對的專製,也沒有絕對的集權。


  丞相宰父淳和雲王都未曾跪下,宰父淳並不反對這門親事,很是看好泠落,但他想看看璃王如何化解此次危機。


  雲王雖然未跪,可身後跪著的大部分都是他的人。


  無論是保皇派還是木雲派都想和皇家攀上親,誰都夢想著能讓宮家的下一代裏混雜著自家的血脈,因為外戚更好幹政。


  控製了皇帝,控製了璃王,就控製了宮氏一族的嫡係,也就控製了天下。


  就在僵持不下之時,泠落突然站了起來,轉過身冷眼看向眾人,壓低嗓音陰沉開口。


  “本宮手持鳳印為何不能上朝?規矩?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這乃人之常倫,你們忤逆聖上不守規矩還有臉說本宮!

  本宮哪裏配不上那個位置,諸位大人不如說道說道……身份?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孤女又如何?各位大人難不成世代皆為世家大族不成?”


  泠落的話話讓眾人啞口無言,她也沒有想到琉球的朝堂竟然如此,世家竟能壓迫皇權,宮颯琪這個皇帝當得著實窩囊,簡直欺人太甚!


  泠落的身上突然迸發出了狠勁,氣勢逼人,整個人都高冷了不少,與平時柔弱的外表形成巨大的反差。


  這個璃王妃是個硬茬,欺軟怕硬乃人之天性,顧慮太多的人硬不起來,可泠落初來乍到什麽都不怕,她又呆不了太長時間,忍氣吞聲做什麽?

  “除了身份還有嗎?怎麽不說了?剛才的咄咄逼人去哪了?皇上和璃王向來沉默,他們不會說本宮來說!”


  此時還有矛盾的兄弟兩人被迫成為一方,泠落護短也順帶著護上了宮颯琪。


  宮離殤的眼神一直追隨著泠落,臉上帶著欣慰的笑,上位者最需要的就是強勢,泠落若想複國,也必須強勢。


  這是宮離殤帶給泠落的第一課,並不是所有國家的朝堂都是君君臣臣,有時臣或許會淩駕於君之上。


  宮颯琪的目光灼熱起來,一直鎖定在這個膽大妄為的女人身上,僅憑一人三寸之舌就敢對上群臣。


  這樣的魄力像極了剛登基的少年宮颯琪,隻是後來的他也學會了妥協和隱忍。


  見眾人不語,泠落在下麵轉了一圈,緩緩經過跪在地上的眾臣,突然笑出了聲。


  “嗬,王爺向皇上請婚,你們激動個什麽?本宮配不配得上你們說了也算?又不是你們家的事,管的怎麽那麽寬?

  皇上愛立誰為後立誰為後,反正不是你們一把老骨頭,後宮眾妃嬪都不著急,你們急個什麽?不知道的還以為前朝和後宮有什麽勾當,一同密謀脅迫皇上……”


  “王妃娘娘慎言。”


  跪在地上的義興侯突然看向泠落,眼中帶著幾分不悅和威脅,他女兒就在後宮,慕容泠落此話明明意有所指,不懷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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