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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子嗣興旺

  入了立冬的金陵下了一場雨,溫度一下就掉了下來,讓人直呼受不了的同時開始瘋狂加衣,一個個臃腫的很像企鵝。


  文華殿外,陳雲甫將油紙傘收起遞給一旁的內侍,開口問了一句。


  “這幾天,宮裏都還好嗎。”


  “回少師的話,都好著呢。”內侍伏下身子替陳雲甫更換朝靴, 嘴裏就應了一句。


  陳雲甫點點頭,道了聲那就好,帶著楊士奇進到殿內。


  他來的最早,其他幾名閣臣都還沒到,陳雲甫就守著一碗熱茶, 閉目養起神來。


  “少師來的早啊。”


  陳雲甫掀開眼簾,見是徐本便點點頭:“徐閣老到了, 快請坐吧, 這幾日也不知道張紞那怎麽樣了,這個覺,本輔睡不踏實。”


  “應該就沒什麽意外。”徐本坐下來,接話說道:“前些日子張紞就帶軍開赴永順,算算時間,也差不多該抵達永順了,湖廣最新的消息傳過來,估計也就是這幾日的光景,少師不用憂慮。”


  兩人聊幾句的功夫,邵質、齊德和徐輝祖三人先後趕到,個個搓手跺腳,直呼這天冷的突然。


  “今天例行內閣會,由邵閣老主持吧, 說說三法司剛剛製定的罪刑標準,從明年開始, 各種罪犯的懲處, 就變成勞動改造了。”


  邵質被點了將, 點點頭從陳雲甫這接過話,開始暢談起三法司的勞改標準。


  大家的注意力談不上多集中,不管是齊德還是陳雲甫,似乎都有些分神。


  邵質一個人在那侃侃而談將近兩刻鍾,最後收住聲看向陳雲甫:“少師,說完了。”


  “哦好。”陳雲甫定下心神,問了一句:“大家都有什麽意見沒?”


  哪有什麽意見,這麽一件‘小事’齊德顯然都沒怎麽關切,徐本也不太懂三法司的業務,故而也沒有隨意開口,就這麽,大家都有些隨意就通過了這份提案。


  後麵徐本和齊德各自都聊了自己分管的一攤子事。


  這功夫,胡嗣宗匆匆自殿外走入,一路躡足輕蹤的走到陳雲甫身邊,彎腰在後者耳邊嘀咕了一句。


  “少師,張經略使的信到了,隻說了八個字,永順已定,少師勿憂。”


  陳雲甫的眉角頓時揚起,平添三分喜色,不過什麽話也沒說,以免打斷正在敘事的徐本。


  匯報完,胡嗣宗也沒在陳雲甫身邊多停留,走到楊士奇身邊坐下,兩人的編製都同屬通政使司,前者是左參議,後者是右參議,彼此之間自是熟悉。


  “湖廣平了?”


  楊士奇小聲說了一句,引來胡嗣宗驚詫的目光:“士奇怎麽知道的?”


  “剛才少師麵露喜色,多日來的心憂也不見蹤影,少師心憂者,無非就是一個永順,所以某大膽猜了一下。”


  胡嗣宗翹了大拇指:“士奇好眼力。”


  這楊士奇,倒是還有這般洞若觀火的細致觀察力,這可以說是做秘書的神技。


  “當年少師定下二桃分永順,就說過不用三年,如今看來,少師確實高明。”楊士奇捧了一句:“永順土司一除,國朝少了一心腹大患,不用幾年,永順,就徹底是我大明的永順了。”


  “是啊。”


  胡嗣宗也跟著附和道:“少師當年定下的所有事,這幾年都在用事實踐證著少師的英明,複商後的財稅擴收,遼東正在日趨安定繁榮、湖廣眼下又絕了洞蠻、土司之隱患,十年後,我大明一定會迎來錦繡盛世。”


  “就可恨朝廷中,總有一些屍位素餐之人,處處同少師作對。”


  雖然楊士奇沒有點名,但胡嗣宗哪裏聽不出來,連忙打一個手勢:“士奇慎言。”


  兩人之間的竊竊私語顯然不會被正在開會中的五人聽到,齊德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當成了屍位素餐的庸官,此刻正神采飛揚的侃侃而談。


  他又生幺蛾子了。


  今年朝廷的財稅很健康,秋收把直隸幾十個官倉填的盆滿缽滿,這兜裏一有錢,齊德就想霍霍掉一些。


  他打算明年辦一堂聲勢、規模都浩大些的耆老宴,整個直隸所有五十歲以上的老人願意來的都請上,一起共賀朝廷河山秀麗。


  這齊德,就不能穩當一點嗎。


  所謂的耆老宴,就是那所謂的千叟宴前身,耆老宴於每年的上元節舉行,一般的規模控製在兩到三百人左右,都是應天府當地素有威望且歲數大的老者。


  現在齊德倒好,竟然打算把整個直隸府五十歲以上的都請上,他也不想想,皇宮坐的下嗎。


  就算坐的下,烏泱泱真來個幾千上萬人,吃喝安頓,朝廷得花出去多少錢。


  朝廷請客,總不能請大家夥吃饅頭鹹菜吧。


  不敢說賜下國宴,那也得幾十道名貴菜肴,擺個千八百桌,哪有這麽花錢的。


  陳雲甫捏著眉心,等齊德的話一結束,就言道:“年關時節天寒地凍的,辦哪門子耆老宴,別到最後好心辦壞事,免了吧。”


  “是啊,朝廷難得富裕一年,這有錢的時候大手大腳,沒錢的時候緊衣縮食何必呢,這錢還是省下來留著吧,早晚有用得到的時候。”


  一貫務實的徐本也不讚同,隨後邵質也表態反對,這下可好,連著三人反對,齊德的臉色頓時有些難看起來。


  他也沒想到自己的一番好意,竟然遭到這麽多人的集體反對,而且還是當麵反對。


  這也太不給別人留麵子了。


  當下就是一黑,坐下去不再言語。


  “行了,今天就先到這吧,散了。”


  陳雲甫急著給張紞回信,因此在駁了齊德這個不合時宜的提議後直接宣布散會,匆匆起身離開。


  “少師。”


  身背後邵質追了上來,小聲言道:“今天一早老夫收到了一封恒兒的信,他說,廣東最近有些不太太平。”


  正穿鞋的陳雲甫愣了一下,而後同邵質一道離開,在路上問道。


  “出什麽事了嗎?”


  “恒兒說,這段時間廣州連發多起要案大案,他隱隱有些覺得不太對勁,所以至今沒有貿然舉措,具體的情況,老夫等下把信拿給你看看。”


  “好。”


  陳雲甫送走邵質,望向南方蹙起眉關。


  連出大案要案?


  廣東的宗族這是坐不住了啊。


  不過坐不住也好,坐不住,說明兩冊合並、稅法革新這件事捅到了他們的肺管子上。


  這事隻要深挖下去,再給他們一點壓力,估計離著成功也就不遠了。


  暫時把這事擱在一邊,陳雲甫去通政使司了解完此刻湖廣的局勢後,便給張紞回了一封信,隨後才趕往邵質府上,查看了邵子恒送來的急信。


  事,發生在二十天前。


  邵子恒因為是大理寺下去的,因此廣東布政使胡讓就把刑曹分給了前者,同時負責同按察使司一道,審斷大案。


  而就在邵子恒接手後不久,廣東按察使張允弼抱病休養,隨後廣州短短七日之內,連發十餘起盜搶大案。


  因為張允弼的病養,破案的事自然落在了邵子恒肩膀上。


  後者初還不覺如何,自己身為一方父母官,保境安民本來就是份內之責,既然張允弼不在,自己自然肩負起破案一事。


  真正讓邵子恒覺得不對勁的地方就在於,他才接手破案多長時間,下麵的官差衙役就告訴他,犯下累累罪行的江洋大盜就被抓了起來,此時此刻都招供了!

  拿著認罪的供詞,看著眼前一排十幾個被酷刑折磨到不成人樣的所謂江洋大盜,邵子恒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


  胡讓覺得此時此刻,證據確鑿,嫌犯歸案,便催著邵子恒抓緊結案,邵子恒則暫時拖了下來,轉而給邵質寫了這封信。


  “你怎麽看?”


  邵質端來兩杯茶,輕輕放到陳雲甫手邊,見後者沉思不語,於是問了一句後也不再催促。


  “子恒兄想的不錯,這其中確實有陰謀。”


  陳雲甫鎖著眉關言道:“張允弼早不病晚不病,偏偏這時候病,病的也太會挑時候了,更何況,這麽大的案子破的也太容易了些,前後不過十來天,為禍逞凶的江洋大盜就緝拿歸案、供認不諱?”


  “背後,有人在推。”


  “很可能是廣東宗族自導自演的行為。”


  見邵質不明白,陳雲甫解釋了一下這個詞的意思。


  古代沒有導演這個職業,當然也就不會能有自導自演這個詞。


  “自導自演,說的倒是貼切。”


  邵質沉吟道:“那他們這麽做的目的?”


  “我估計,這是衝子恒兄或者衝我來的。”陳雲甫推測道:“大案,辦好了立大功,辦不好惹大禍,我怕這個案子,子恒兄辦不好。”


  “怎麽說?”


  “您說,如果子恒兄把這夥江洋大盜明正典刑之後,突然發現真凶另有其人,這夥已經被抓住且已經被明正典刑的其實是無辜之人,這案子,怎麽辦?”


  邵質的麵色頓時一變。


  “這不是有證詞在嗎?”


  “證詞可以通過嚴刑拷打獲得,也可以偽造,隻需要有那麽兩個官吏反咬一口,子恒兄,就難了。”


  聽到陳雲甫這番分析,邵質更加擔憂:“那不如,讓恒兒拖著,反正按察使是張允弼,什麽時候張允弼病好了,這案子什麽時候再辦,讓張允弼辦,恒兒協辦。”


  “張允弼要是不好呢。”陳雲甫給出一個極不好的猜測:“案子遲遲不破,廣州的百姓會鬧起來的。”


  如果這事真有背後之人推動,那麽用腳指頭想,都會裹挾民意鼓噪生事。


  邵質急了,此事事關他兒子的生死安危,他那裏還能坐的住,難免失了幾分分寸。


  “怎麽辦?”


  “辦好辦。”陳雲甫知道自己這位嶽丈此刻正是著急的時候,連忙開口給出辦法來寬其心:“就以此案事關重大為由,三法司派人下去將這夥江洋大盜全帶回京,案子從地方移交到中樞就成。”


  邵質明顯鬆了一口氣。


  “為父也是當局者迷了。”


  “局好破,主要是孩兒再想,怎麽利用這事,反過來再把幕後主使給擱進去。”


  陳雲甫說出自己沉思的原因:“單單破了這個局麵沒什麽太大意義,那些個見不得光的東西一招不成肯定還會有第二招,暗箭層出不窮,雖然未必見得能傷到孩兒,可也夠惡心的。


  因此,借著這個事,反攻倒算,看看能不能把直接把這些個宗族給拔掉。”


  邵質便問道:“那你現在有主意了嗎?”


  “沒有。”陳雲甫搖搖頭道:“這事到現在都還不清晰,孩兒也不知道廣東的具體情況,倉促之下哪裏能有什麽辦法,先派人去把這案件接過來吧,免得子恒兄被人算計了。”


  “好。”


  邵質現在當然是隻想著自己兒子平平安安,他可不希望邵子恒做政治的犧牲品。


  “先這麽說吧。”


  陳雲甫喝完杯中的茶水,起身說道:“孩兒先告辭了。”


  “今日怎麽那麽著急?”


  邵質留了一句:“吃完飯再走吧,既然已經有了思路,倒也不急於這一時。”


  陳雲甫笑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同父親報喜,靈芸有身孕了,所以孩兒得回家照料著。”


  “是嗎,那真是大好事。”邵質的臉上頓時露出喜色來:“子嗣興旺是大好事。”


  知道了陳雲甫急著離開的原因後,邵質自然也不好再挽留陳雲甫,起身送後者離開。


  “現在你家中有妻妾五人、孩子也越來越多,就沒想過雇點傭人什麽的使喚嗎?”送出門的時候,邵質看了眼家中雇來的門房,說道:“畢竟,你好歹也是首輔。”


  “家裏麵現在也沒什麽事,前段時間倒是雇了幾個廚子,使喚傭人什麽的先算了吧。”陳雲甫笑道:“真有個什麽要買的東西,都是嫣然和巧兒去買,也好過天天悶在深宅裏不是。”


  “你啊。”邵質無奈的搖了搖頭,知道陳雲甫素來勤儉,因此也不再多勸。


  省吃儉用的,哪裏還有點首輔大臣的樣子。


  不過不得不說,邵質心裏對陳雲甫很是敬佩。


  自己屬實找了一個乘龍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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