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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齊德說要撤藩

  太子府正堂內,朱標高高在上的坐著,下麵是規行矩步的朱橚作揖見禮。


  “臣弟見過大哥,問大哥金體安否。”


  “哈哈,五弟,和本宮還那麽見外?”


  朱標站起身,跨前兩步虛扶一手,大笑間聲音洪亮:“快坐、快坐。”


  “謝大哥。”朱橚拱手道謝,不過倒也沒敢先坐,而是反手把住朱標的手腕說道:“大哥先坐。”


  後者麵帶微笑,連連點頭,待坐下後才言道:“聽說五弟最近一直在精研醫術,怎麽今日有空來本宮這了。”


  朱橚回道:“臣弟也是聽說大哥前段時間惹了風寒,所以特來問安。”


  “那剛才把出什麽了嗎。”


  “啊?”朱橚發愣。


  朱標隻是笑:“剛才五弟不是在替本宮把脈呢嗎?”


  朱橚頓時跳了起來,又是作揖又是鞠躬的手足無措:“臣弟沒有、臣弟、臣弟隻是想請大哥先坐而已。”


  “坐吧。”


  見到朱橚如此驚懼,朱標又於心不忍起來,招呼著讓朱橚落座,可後者哪裏還敢坐,唯唯諾諾了半天還在那站著。


  “行了,坐吧!”


  朱標眉頭一皺,嚇得朱橚這才慌手慌腳的坐下,可人是坐下了,心卻也到了嗓子眼梗著,半天都不知道說什麽。


  他們兄弟倆在正堂敘話,居臥裏的陳雲甫總算是將所有奏本裏的事都給記了下來,晃晃脖子和手腕,走出屋來到後院。


  兩個孩子已經不見了,應該是去讀書,諾大一個後院隻有之前見過的那個齊德還在亭子中獨坐飲茶看書。


  陳雲甫閑著也是無事,便走過去。


  “這位兄台,叨擾了。”


  齊德見陳雲甫來,也是起身,隻是眼中有著對陳雲甫的好奇。


  “鄙人陳雲甫。”陳雲甫做了自我介紹:“目前忝居左春坊大學士一職。”


  “哦哦,啊?”齊德這才反應過來,瞠目結舌。


  他之前還當陳雲甫是什麽皇親國戚所以才會出現在這太子府內,哪裏曾想過,自己眼麽前這個半大小子竟然是左春坊大學士。


  實權正五品!

  你哄我玩呢吧。


  但這種事哪裏能騙的住人,齊德也就心裏嘀咕一句,便趕忙改拱手為作揖。


  “後進學子齊德,見過大學士。”


  “客氣了,請坐。”


  陳雲甫率先坐下,而後招呼那齊德。


  畫麵稍有些違和。


  後者道謝,落下半個屁股,看了一眼桌上,又馬上站起身給陳雲甫倒茶。


  “我聽說,齊相公是今年應天解元?”


  “後進不才,僥幸、僥幸。”


  說起自己的功名來,齊德臉上還是驕傲的,不過一想到自己麵前這位年紀輕輕,都做到了東宮屬官之首,又馬上自卑起來。


  左春坊大學士,這職務隻能皇帝任命,換言之,陳雲甫讓當今洪武皇帝很滿意,才欽定近前伺候朱標的。


  不僅聖眷盛隆,而且能力也絕對出眾。


  “考學術是真功夫,哪裏有僥幸一說。”


  陳雲甫替其張言:“直隸腳下文風最盛,齊相公既然能從如此多莘莘學子中一舉折桂,文學功底可謂是冠絕金陵城,無須如此謙遜。”


  “謝大學士。”


  齊德聽的心頭甚暖,頗有一種遇到知音的感覺。


  “如今六部空堂,正是如齊相公這般人才一施報負、大展拳腳的時候,齊相公可切莫妄自菲薄。”


  一個十五歲的少年煞有其事勉勵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這畫麵怎麽看都是違和,可偏生被勉勵的青年還束手束腳的規矩聽著,一副很是受教的樣子。


  這便是應了那句話。


  隻敬羅衫不敬人。


  “是,後進謹記。”


  齊德老實聽著,不時給陳雲甫添茶。


  兩人又閑敘了一陣,聽得腳步陣陣,尋聲觀看,就見是朱標來了,二人趕忙起身。


  “殿下,奏本都已審完,您看是否需要批對?”


  “先吃飯吧。”


  朱標沒急著聽匯報,而是招呼兩人留府吃飯。


  “齊德也留著,吃完飯再走。”


  “是,謝殿下。”


  太子府的晚膳還是比較豐盛的,可能是因為朱標最近生病的原因,大補之物很多。


  陳雲甫這也是跟著沾了光。


  看著一桌子的保護動物一時間竟然都不知道從何下筷。


  桌上甚至還有半隻鹿!

  “本來是打算備一席鹿鳴宴的,不過如今國家也緊張,孤呢自作主張,就隻準備了半隻鹿,尚禮不要介懷。”


  聽了朱標這話,陳雲甫才算反應過來,他還以為如此豐盛是沾的朱標光,緣來是因為齊德。


  所謂的鹿鳴宴是自唐代流傳至今的士林規矩,地方省府科舉折桂者,地方主官都會賜鹿鳴宴。


  因鹿與祿同音,鹿鳴就是祿鳴。


  寄語官場之上一帆風順。


  如今齊德中應天府解元,按說是應該應天府尹來為其擺一堂鹿鳴宴,不過朱標以太子身份奪情,應天府尹自然是連個屁也不會放。


  這裏也能看出,朱標很是賞識這齊德。


  那這可是真奇了怪。


  陳雲甫想破頭都想不起來,大明初期貌似沒有什麽姓齊的名人啊。


  除了一個齊泰。


  齊德、齊泰。


  難不成是兄弟倆?

  這時候,那齊德起身謝恩。


  “殿下賜宴之恩,在下銘感五內,感激不盡。”


  “無須多禮,坐下吃飯吧。”


  朱標溫和一笑,擺手道:“孤近來身體有恙,就不陪你飲酒了,汝可自便不用拘謹。”


  齊德看了一圈,吃飯的就他們三人,朱標不喝酒,陳雲甫也不喝,自己便也不好意思獨飲,謙辭不用。


  吃也吃得,喝也喝得,填飽了肚子侍女們上來收拾殘羹,齊德就按捺不住自己的嘴,說道。


  “殿下,小民方才聽聞,周王來問安?”


  “嗯,是有此事。”朱標嗯了一聲。


  “周王,不是在開封就藩呢嗎?”


  “開封太苦了,想來京裏享福,已被孤喝斥。”


  朱標言道:“苦一點怎麽了,這點苦都吃不了,還如何配做父皇的兒子,所以孤令他馬上離京就藩去。”


  齊德頓時一急。


  “殿下,周王不願意就藩這是好事啊,依在下看來,若是能撤了諸藩更好。”


  朱標舉著茶碗沒吭聲,而坐在齊德對麵的陳雲甫也愣住。


  這話聽著,怎麽感覺那麽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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