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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好奇心害死貓

  自打見到這位傳說中的胡師傅之後,陳雲甫就開始替那翁俊博擔心起來。


  胡師傅竟然到了詔獄,那必然是衝翁俊博來的。


  “不會真準備把翁俊博給淩遲了吧。”


  一想到淩遲這兩個字,陳雲甫就覺得自己腿肚子有些發抖,他突然明白為什麽毛驤會同自己講,最好別來詔獄,可能會受不了。


  “毛將軍,那胡師傅為什麽會在這。”


  雖然心裏已經猜到了結果,可陳雲甫還是在吞口口水後,硬著已經發麻的頭皮問向毛驤。


  “嗬嗬,還能為什麽,咱們大明朝現在還有哪位不開眼的東西,配得上胡師傅親自出手。”


  毛驤帶著陳雲甫進了一間行政室,親手給後者倒了杯茶:“咱們先坐回,等胡師傅回來,咱們再去觀刑,看看咱們胡師傅的手段高超。”


  咕咚一聲,陳雲甫重重吞了一口口水,緊張起來。


  “毛將軍,能不能先別……”


  “這是聖諭。”


  毛驤看了一眼陳雲甫,後者便趕忙閉上嘴。


  既然是聖諭,那就沒得商量了。


  雙手捧著茶碗,陳雲甫隻覺得自己腦子都開了鍋。


  完了,完了。


  自己還想著能不能拖一段時間,等去浙江的錦衣衛將翁俊博家裏人找回來,自己再撬開那翁俊博的嘴,現在可好,那翁俊博都上了行刑架,即將體驗一次生命不可承受之痛。


  就這麽胡思亂想了好一陣,陳雲甫才聽得屋外有腳步聲響,緊跟著便是那胡師傅推門走了進來。


  “毛將軍,下官回來了。”


  “好,好。”毛驤站起身:“那咱們現在過去?”


  “還是得勞毛將軍和、和這位堂官再等一陣,下官得先去沐浴換身衣服。”


  胡師傅看了一眼陳雲甫,心裏很是驚詫。


  這詔獄怎麽還有個孩子。


  而且,竟然還穿的八品官袍。


  他這邊揣測著陳雲甫的身份,陳雲甫同樣腹誹著這胡師傅。


  行刑前還得沐浴更衣?你還挺有儀式感啊。


  看來這胡師傅是真把自己當成藝術家了。


  果然,任何事隻要幹到極致都是獨一無二的藝術品。


  “沒事,胡師傅且去。”


  毛驤是一點都不急,又坐下和陳雲甫閑聊起來,可咱們的陳雲甫此刻哪裏還有閑心,隻覺得雖然是坐著,但一雙腿總是不自然的打著哆嗦。


  硬撐了能有兩刻鍾,才有一名錦衣衛來報,說是那胡師傅已經去了牢房,請毛驤兩人過去。


  “走吧。”


  毛驤將茶一飲而盡起身,偏首就看到陳雲甫臉上神情不定,遂笑道:“要不,大師在這裏等著?”


  後者咬咬牙,拱手道:“毛將軍,能不能在行刑前,先讓下官和那翁俊博聊兩句,若是可以不動大刑就讓其開口,豈不更好?”


  心裏,陳雲甫已經存了主意,隻等見到翁俊博,就誆騙他說其家人已經盡皆被其幕後之人害死。看能不能詐破翁俊博的心裏防線,讓其說出實情。


  毛驤笑笑,不過什麽也沒說,隻是帶頭走了出去,陳雲甫連忙在其背後跟上。


  兩人一路走過幾十間囚室,進到盡頭最裏間。


  推門。


  很大的一間牢房,四處牆上開了十幾個窗戶,所以陽光也是極好,映照的這間牢房很是明亮。


  牢房內立著一刑架,刑架旁是一個木製的小推車,擺放著林林總總幾十把大小規格不等的刀具。


  最大的約莫七八寸長短,最小的甚至不到三寸,其刀刃之薄如同蟬翼。


  而在這牢房內,陳雲甫看到了除胡師傅之外還有一人,站在牆角處靜立著,不知是做什麽的。


  當然,此刻陳雲甫最關注的還是刑架上綁著的翁俊博。


  後者耷拉著腦袋,整個人被脫的一絲不掛。


  嗯?

  陳雲甫突然皺起眉頭。


  這刑架上的‘翁俊博’渾身上下怎麽一處傷口都沒有?


  那在刑部受刑落下來的傷呢。


  總不可能一夜之間全好了吧。


  “這不是翁俊博。”


  陳雲甫扭頭看向毛驤,後者便笑了起來:“我也沒說過今天是給翁俊博上刑啊。”


  “那這、這是誰?”


  “這是一具屍體,昨日夜裏才死的,還算可以一用。”


  這時候胡師傅開了口,拿著一把精度尺在這具屍體上不停測量著,同時嘴裏說道:“不過你也可以當他是翁俊博,今天,就是把他淩遲之日。”


  陳雲甫是越聽越迷糊,什麽叫當這具屍體便是翁俊博。


  “接下來下官要行刑了,兩位上官請坐,時間長著呢,要是餓了那桌上有點心可以對付一二。”


  這個時候陳雲甫才算注意到,房中的桌子上竟然還擺了吃喝之物!

  誰觀淩遲之刑,還能吃的下東西!


  陳雲甫正自腹誹,就看到那胡師傅開始動刀給這屍體剃發,心知馬上就該是動那淩遲之刑,連忙起身。


  “毛將軍,那個,下官在外麵等您。”


  毛驤哈哈一笑,知道陳雲甫怕是不敢看,便擺手:“可,小大師且先去,我也就欣賞一陣便走。”


  這話說的,陳雲甫嘴角直抽。


  什麽叫個欣賞一陣?

  不在多想,陳雲甫轉身離開,才走到之前待的那屋子外,耳邊就聽到一聲淒厲至極的慘叫。


  “啊~!!!”


  這慘嚎聲可謂是尖銳響亮,直貫耳膜,驚得陳雲甫下意識扭頭看向牢房的位置。


  不是一具屍體嗎?


  很快陳雲甫就明白過來,怪不得之前在那屋子裏,還站著一個人。


  怪不得胡師傅說,姑且把這具屍體當成翁俊博。


  感情這具屍體加上牆角那個當‘傳聲筒’的錦衣衛合在一起,可不就是‘翁俊博’嗎?


  草,真會玩!

  陳雲甫在屋子裏坐立不安,耳邊全是那淒厲可怕的慘叫聲,聽的人心裏一個勁發毛。


  後麵,慘叫聲開始變得嘶啞,也逐漸變得微乎其微,陳雲甫才算是好受許多。


  就這麽等著等著,也是昨夜一夜未眠,加上這一天擔驚受怕、緊張憂心,陳雲甫竟然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陳雲甫才幽幽醒轉過來。


  摸摸肚子,早已餓的咕咕直叫。


  陳雲甫左右看不到毛驤,便出門去尋,一路便尋到了那牢房。


  門沒關,陳雲甫守在門外喊了兩聲。


  “毛將軍、毛將軍?”


  沒人回應,陳雲甫緊張的頭上冒汗,又不敢進去,生怕看到什麽恐怖景象,便微微推開一絲縫,大著膽子看了一眼。


  牢房內很幹淨。


  什麽都沒了。


  這下陳雲甫心裏才算鬆了口氣,推門走入。


  人呢?


  屋子裏幹幹淨淨,連著地麵也是如此,除了桌子上之前那用來盛放點心錦盒。


  “嗯?怎麽還多了一盒?”


  陳雲甫餓極了,打開來就拿出幾個綠豆糕來吃,正吃著呢才注意到,在這個盛放點心的錦盒邊上還多了一個。


  難不成是毛驤之前看餓了,又要了一份?

  陳雲甫迷迷糊糊的如此想,便伸手將那錦盒打開。


  !!!!

  這錦盒裏哪是什麽狗屁點心,而是陳列擺放整整齊齊,一層一層的。


  肉絲!


  哪來的肉絲還用想嗎!

  陳雲甫麵上陰晴轉換,時紅時綠,持續了足足一陣。


  “嘔~!”


  陳雲甫猛然偏頭,哇哇大吐起來。


  這嘔意來的如此迅猛又強勁,甚至從鼻腔中噴出。


  那個酸爽勁可別提了。


  直到將胃裏能吐的東西吐個幹淨,陳雲甫才長出一口氣,直起腰,眼神完全下意識再去瞄一眼。


  而後。


  “嘔~!”


  一邊吐著,腦子裏一邊想著,臆測著行刑時的場麵。


  一時間連餓帶嚇,陳雲甫隻覺眼前一黑,嘭的一聲,整個人就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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