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遊曆四

  玄瑟一撂衣擺跨過長凳坐下，一袋子銀錢“啪”的往桌子上一扔，頗有點土財主暴發戶的架勢。


  一個眼尖的小二忙點頭哈腰的湊了過來，一隻眼瞅著玄瑟，另一隻眼不停的撇桌子上沉甸甸的錢袋，邊看口水邊從嘴角流下來。


  玄瑟不動聲色的清了清嗓子，“嗯～嗯～小二，你在這裏多久了？”


  “哎哎，客官，小的在這兒幹了都有四五年了呢！”


  “四五年？”玄瑟看了看靈青兒，兩人皆微微一笑。


  靈青兒也跨過長凳坐下，開了口，“那麽，你對湖邊鎮的事情，應該很熟咯？”


  “額……”小二麵色略顯猶疑，“二位客官是要打聽事還是打聽人啊？”


  玄瑟微微一笑，隨手從錢袋裏撿了一塊銀子出來，丟給小二。


  “小二哥，我們想打聽點事，這事嘛，也就是這四年裏頭才發生的。我們想找個熟知地方事務的人……你看？”


  小二接過玄瑟拋來的銀子，眉開眼笑，“哎喲客官，你問事兒那您可是找對人了。小的自幼在湖邊鎮長大，對這湖邊鎮的人和事啊，再熟悉不過了。人都稱我，包打聽。我出生以後的事和人啊，就沒有我不知道啊！”


  小二充滿自信的拍拍胸脯，玄瑟也滿意的點點頭，招招了手，讓小二附身湊近。


  “小二，你可知鎮子西邊的義莊？”


  一聽到義莊兩個字，小二臉色突變，忙用食指堵著嘴唇，“噓，噓。這位小公子，您不是本地的吧？這義莊的事兒可不興提啊！”


  “為何不能提？”靈青兒不解的問。


  小二“哎呀”一聲，左右扭頭看看四周，看老板不在，旁邊也沒什麽客人了，才把腦袋湊過來，小聲的說，“您二位不知道啊，有妖怪啊！”


  靈青兒冷哼一聲，“早就知道是有妖怪了。我們就是為了妖怪而來的。”


  小二微微挑了眉上下左右仔細打量了一圈靈青兒和玄瑟，“嘖嘖”搖頭。


  “不是我說啊二位。二位如此年紀輕輕，必定是拿這個妖物沒辦法的。哎，想當年，紫光閣也曾經派高人來降服過，可最後呢？哎……”


  “高人？哪位？可有姓名？”


  小二不懈的哼了一聲，“怎麽沒有姓名，不就是那新上任的閣主嘛。咱們湖邊鎮多受紫光閣照拂，可以說沒有紫光閣就沒有咱們今天的湖邊鎮。所以啊，對於現任閣主的這點醜事，哎，大家就都閉口不提了。隨他去吧。您二位啊，我勸您也別湊這個熱鬧，這紫光閣，可是開罪不起的。”


  小二哥的一番話，聽的玄瑟和靈青兒一頭霧水。玄瑟索性撿了塊金子，往小二哥那兒一推，“小二哥，實不相瞞，我們姐弟倆也是修仙的。這回下山就是要降妖除魔，幹點大事出來的。你這說的這麽不明不白的，我們很難辦啊！”


  小二看到金燦燦的黃金推到了麵前，趕忙攏在手裏，笑的眼睛都快不見了。


  “客官一看您就是英雄出少年啊！實不相瞞，大約三年前吧，這湖邊鎮的義莊突然來了條巨蟒。那巨蟒專門吸食死人的魂魄，於是一直徘徊在義莊不肯走。當然如果它隻是吸食魂魄也到罷了，它還散播疾病，一時間湖邊鎮大批人病倒，病死。這事剛發生沒多久，現在的紫光閣閣主就下來察看了。等他查明是這條大蛇作祟坑害百姓之後，跟那大蛇鬥了三天三夜。那可真是打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啊！”


  “那，後麵呢？他贏了嗎？”靈青兒瞪大了眼睛，忙不迭的追問到。


  “哎，就是沒打過這事兒才麻煩了呀！”小二把頭湊的更近，聲音壓的更低。“不知道你們知不知道紫光閣裏頭，有座鎖妖塔？”


  “知道啊，怎麽了？”


  “嘿嘿，眾所周知，那鎖妖塔共七層，層層鎖妖，卻妖亦有別。每上一層，鎖的妖物就更厲害。傳說第六層，就鎖了一隻好幾千年的樹妖。這樹妖殘食一切有精氣的東西。甭管你是人，是妖，是活物還是死物，隻要它長葉拂過，皆精氣耗盡，隻剩下一堆枯朽。”


  靈青兒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的意思是？”


  “哎，對了，我猜客官已經猜到後續了吧？現在的閣主大人正是放出了這妖物降了巨蟒。可是那義莊啊，從此就成了腐朽的一片。鎮長原本想選址再修的，可是那兒三番兩次的出事出妖怪，鎮長自己也怕了，就改了個地址重新修了義莊。那兒呀，算是被拋棄了吧。”


  “好，我們知道了，多謝小二哥。”玄瑟看了一眼還沉浸在震驚中不能自拔的靈青兒，微笑著遞過一塊銀子，打發了小二離開。


  玄瑟伸手輕輕放在靈青兒小臂上，“你怎麽看？”


  “我？我不知道……我……私自縱放鎖妖塔妖物是違背閣中鐵律的。從前戒律刑司就一直是呂琰師兄負責，他一貫公正嚴明，他斷不會這樣……他……他怎麽會……他到底會不會？”


  玄瑟看靈青兒整個人神態都不對了，微不可查的歎了口氣，起身走到靈青兒身邊，柔聲勸慰到，“這事還沒有定論，我們就憑小二哥幾句話給閣主定罪是萬萬不妥的。我看，我們還是應該親自向他查證為好。你說呢？”


  “向他查證？他會告訴我們嗎？如果真的如小二哥所言，那……那怎麽辦？”


  玄瑟輕勾起靈青兒鬢邊的一縷碎發，為她別到耳後，“若你想問，我陪你去問。若你不想問，這事就此打住，我們繼續接下來的曆練。畢竟，咱們這才剛剛開始就又回去了，說起來好像顯得我們也挺沒用的。總是走不遠，是不是？”


  靈青兒一想，上次好像也是沒有走出多遠就被呂琰派人給抬回去了，忍不住笑了起來。“是啊，我們總是信誓旦旦要踏遍山河，可是卻總是走不遠。大概，我們就屬於這裏吧。”


  “是，大概如此。總之，決定權在你，你看著辦。”


  靈青兒抬眼看了看玄瑟，看了看他深邃卻又澄澈的雙眼，終於下定了決心，“好，既然走不遠，便不走了。回去！”


  “好，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