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死心塌地
兩個司機開車時間不短了，什麽樣的人都遇到過，有的人甚至隻顧一個司機，自己頂替一個司機的位置，目的就是為了多賺錢。
而且那樣肯定是沒什麽公平的，老板開的少，司機開的多，累死累活不討好不說，工資還沒有張小凡這邊兒給的高，而且出事兒的也多。
而到了張小凡這邊兒冒著賠錢的風險，也要多雇一個人，隻是為了讓他們更加安全？
“小凡，不用雇人，我們可以多跑一趟。”
“對，不用雇人也能多跑一趟。”
張小凡歎了口氣。
“本來我是打算和你們商量的，但是現在這是通知，沒得商量，你們幫我物色一個司機吧，最好和你們合得來的，人品也像兩位叔叔這樣好的。”
對方不同意那就不用商量了，張小凡也隻好拿出老板的架子來。
晚上回到旅館，張大兵悶悶不樂。
“爸……你幹嘛板著臉？還因為找司機的事兒生氣呢？”
張小凡發現，晚上吃飯的時候，張大兵就不太對勁了。
如果他處在張大兵的位置，就很容易想清楚了，錢雖然賺了，但是張大兵卻越發的感覺無所適從，兒子才多大？就不聽話了，不但不聽話了，勸起自己來，比自己當年訓斥他還嚴厲，哪兒說理去？
“沒有，你有出息了，我說話不好使了。”
張小凡氣笑了。
“你呀……咋？車出事兒了，我背上幾十萬的貸款你就開心了？”
“當爹的哪有不希望兒子好的？”張大兵急忙回答。
“那就聽我的，一會兒我給你算一筆賬你就明白了，現在咱們輸不起，萬事都要小心求穩。”
張大兵給鋪被子的張小凡一個白眼，還求穩？貸款這麽不靠譜的事兒都幹出來了，這也叫求穩？他張大兵活了四十歲了也不敢碰貸款，想都沒想過。
“求穩就不要再雇一個司機，多雇一個也就罷了，還漲工資，一人又漲一百，你是忘了錢是咋來的了？”
張小凡坐下開始開導張大兵，司機那邊兒好說，但是張大兵還真是個難題，萬一自己上學去了，他胡搞亂搞，讓司機省錢到時候出了事兒，後悔就來不及了。
“爸，你過來我給你算一筆賬。”
五分鍾的時間裏，張大兵不住的點頭搖頭，但是主意似乎沒改變多少。
“你不也說現在國家開始管了嗎？那些路霸劫匪還敢找事兒嗎？如果走小路，一次就能省三四百，一個月跑五趟，一個半司機的錢都出來了，而且我看人家自己也挺願意的。”
“我賬都給你算清楚了，如果像今天這樣，一趟咱們就能賺好幾千，你怎麽就看著那幾百眼饞呢？”
“這不叫眼饞，這叫精打細算。”張大兵還沒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和張小凡抬起杠來。
張小凡的臉色凝重起來，他怕的就是這個。
“爸，我話放在這裏了，你要是敢慫恿司機抄近路，我……我就告訴我媽，這車你也別跟了，我到時候再雇人跟車。”
終歸是自己的親爹，張小凡放不出狠話來。
張大兵一聽不讓自己跟車了，有點兒急了。
“你不讓我幫你跟車，你讓誰幫你跟車？”
“你要是總是有僥幸心理，這車我沒法兒交給你，你當初和人玩兒牌的時候，你不也覺得自己不會輸嗎？”
張小凡不想提這件事兒，但是現在他也不得不拿出這件事兒，來壓製張大兵了，否則張大兵很有可能讓這個家重蹈覆轍，他可不想再被人堵在門口了。
提起這件事兒，張大兵的氣勢陡然弱了下去，耷拉的臉都像是老了好幾歲。
張小凡於心不忍。
“這次你聽我的就行了，而且車是我買的，算是我的，隻要家裏稍微緩過來，我給你發工資。”
張大兵張了張嘴，什麽都沒說，心道這是把自己當外人了，還發工資，但是想到那五萬塊錢的事兒，張大兵的心裏更加鬱悶了，誰讓自己手賤，把家底都輸了呢？
其實，張小凡之所以這麽強硬，還是怕張大兵不接受教訓，還是那句話，出了事兒就晚了。
第二天上午張小凡沒有催促司機早起，但是司機不到七點就來找張小凡了。
昨天晚上兩人回去聊了很久，甚至已經把司機幫張小凡找好了，張小凡的規定讓他們感受到了從來沒有過的尊重，所以兩人一致決定，一定信守自己的諾言，把這輛車當自己家的來維護。
既然是自己家的，那賺錢當然要上心了。
“小凡，既然你們也起床了，咱們出發？”
“李叔，宋叔，不用這麽早的，九點咱們到汽車站附近就行，咱們吃了飯再過去。”
“那多浪費時間啊，咱們去汽車站吃，貴不了多少，到時候咱們輪流去吃飯，多拉些人，多拉一個，咱就多賺一個人的錢呢。”
張小凡也著實被兩人的話感動了，而且他也真的想快點兒賺錢。
“好吧，那我就聽李叔，宋叔的。”
急匆匆洗了臉，張小凡開始收拾東西，兩個司機就在屋裏等著。
張大兵似乎有點兒懂了，這個點兒他才剛起來呢，他也是做過司機的人，雖然時間是固定的，工作是固定的，但是如果沒有老板催促，或者到了規定的時間，自己當然是落得清閑了。
縱觀自己開車那幾年，也從來都沒有這麽積極過，可是這兩個司機竟然主動來要求開工？而且還來的這麽早？去深圳汽車站也不到一個小時的路程啊。
東西沒多少可以收拾的，隻要把錢藏好就行了。
很快父子倆就收拾好了，四人出了旅館，找到大巴車，往深圳汽車站趕去。
四十多分鍾的路程，四人到汽車站也才剛剛八點而已，張小凡讓張大兵帶宋師傅去吃飯，他和李師傅則是留下來拉客。
那個年代掛靠的長途車是不讓進站的，因為不歸車站管理，雖然不歸車站管，但是管理費卻是每個月必須要交的，這也是牌照辦的時間比較長的原因。
張小凡這個路線路過的大城市還少，就是隨城所在的省會，下一站就是深圳了，當時李勇還提議過停靠幾個城市，但是被張小凡否決了，這兩個大城市的直達客源就足夠了，何必多花冤枉錢？還耽誤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