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後知後覺
客車又行駛了幾公裏，車速慢慢的降了下來，張小凡好奇的往窗外張望，這才發現外麵是一望無際的麥田，這顯然還不到他們該下車吃早飯的縣城。
“讓一下，我去看看……”
蘭玲花正伸著脖子好奇的往前麵張望，聽到張小凡的聲音，急忙往自己小姐妹那邊兒擠。
“看什麽？”
“就是看看，別擔心。”
張小凡小心的從蘭玲花旁邊爬過去，盡量不觸碰蘭玲花，這讓蘭玲花看他的眼神更多了幾分認可，幾分愛慕。
如果是別的男人就算是要從自己身邊過，也不會這麽小心吧？他還真是有風度呢，就像是小說裏的那些君子一樣。
張小凡自然不知道，自己一個禮貌的行為，竟然在蘭玲花的心裏得到了這麽高的評價，他快速穿過過道走向司機，也看清楚了前麵的情況。
兩輛警車停在路旁，路上設置了臨時的路障，而路障的那邊兒停著一輛大巴車。
“好像是查車的。”
司機見張小凡過來，說了一句，似乎是匯報，又似乎是找一個主心骨，同時按照警察的手勢把車靠邊兒停下。
“怎麽辦？”司機心裏慌的一批，忍不住詢問張小凡的意見，因為他發現這個少年此時竟然沒有絲毫的緊張。
“當然是配合了，你想怎麽辦？”
張小凡有些無語，同時心中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
警察走過來，司機已經在張小凡的要求下打開了車門。
如此配合檢查，警察臉上的冰霜不自覺的融化了幾分。
“都不要慌，留在原地，例行檢查。”
一個警察對車上的乘客揮揮手，示意大家不要動，另外一警察開始檢查證件。
“身份證……”
張小凡此時剛好在前麵第一個被查，急忙遞上身份證。
警察仔細的看看身份證，再抬頭看看張小凡，再看看身份證，又看看張小凡。
張小凡兩世為人，還是第一次被人用這種審視的，懷疑的眼神不停的盯著，心裏竟然有些發毛。
“警察叔叔，有什麽問題嗎？”
警察看看車上的乘客，並不把張小凡的身份證還給他，那犀利的目光，似乎這車上的所有人都是罪犯，正在接受他的審判。
就這樣對視了足足十秒鍾，警察忽然問張小凡。
“你家哪兒的？”
“隨縣。”張小凡下意識回答。
“身份證什麽時候辦的，出生年月。”
張小凡似乎明白了，這是給自己突擊問答呢，於是一一回答。
警察看了看身份證，全對。
“車上的人你似乎都認識？”另外一個警察問。
“嗯，大家都是隨城人，這次是我帶他們去廣東打工的，我這裏還有一份登記名單，警察叔叔要看的話，我可以給你拿出來。”
兩個警察對視一眼，同時點了點頭。
張小凡急忙從自己兜裏拿出名單，遞給警察。
警察查看了一下名單，上麵連身份證號都有登記，隨便抽查了幾個人發現全部正確，警察這才把名單以及張小凡的身份證還給他。
“路上開車注意安全，還有不要貪圖便宜走小路，盡量走國道，哪怕是繞一下，也別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知道了嗎？”
“知道了。”
司機和張小凡同時點頭。
警車下車後，抬手示意同事放行。
司機關閉車門後，長長鬆了口氣。
走過路障，司機和張小凡才發現，前麵停著的大巴車竟然就是昨天和他們一路的大巴車，也就是那個嘲笑他們不走小路的大巴車。
此時嘲笑張小凡的司機，正滿臉是血的和一個警察做筆錄，而旁邊乘客們一個個如喪考妣，三三兩兩的坐在一起，有些人抱頭痛哭，有些人則是緊緊相擁。
蘭玲花和自己的小姐妹趴在車窗上往外張望，忽然他們看到了稻田邊兒坐著的一個女孩，她似乎有特殊的待遇，兩個警察不但看守著她，她的身上還披著一件警服。
“她的衣服怎麽破了？”
“噓……哪有……你看花眼了。”
蘭玲花感覺自己的心跳的很快，她也看到了那個女孩漂亮的裙子，昨天吃飯的時候，兩人還討論過那件漂亮的裙子，並且發誓去了廣東後賺了錢，第一件事兒就是自己也要買一件。
但是此時那件裙子卻裂開了猙獰的口子，像是在告訴她們一些什麽。
“這是被搶了？”
張小凡發自內心的同情，同時也為自己的決定慶幸，如果自己昨天沒有改道的話，那麽或許自己也會是和他們同樣的下場了。
車子繼續行駛，很快到了縣城，此時看到樓房，大家的心裏也從剛才的陰影中走了出來。
將車開進汽車站的那一刻，司機也重重的鬆了口氣，將車停穩，兩個司機幾乎同時做出了決定，從兜裏拿出了張小凡昨天給他們的五十塊錢。
“兄弟……這錢你拿回去。”
“兄弟，這錢你拿回去吧，要不是你，大家就都要跟著我們倒黴了。”
張小凡笑著搖了搖頭，把錢推了回去。
“這錢本來就是給你們的油錢，你們繞了遠路，油自然用的多了，你們也不好和老板交代，你們就收著吧。”
這兩個司機在客運站時間都不短了，認識大量同行，自己到時候要找司機還免不了要找兩人幫忙，五十塊錢張小凡還不放在眼裏，但是這份人情十個五十塊都買不來。
兩個司機慚愧的想找個地縫兒鑽進去，手裏的錢遞也不是收，回來更不合適。
“兄弟，一碼歸一碼，你這是救了我們全車人啊，這錢我們絕對不能收。”
“兄弟，要不是你我們大夥兒救都被搶了，車上女孩子不少，這要是出了事兒，我們哪兒還有臉跑車啊？”
車上的人一瞬間回過神來。
“我說有幾個人眼熟呢，昨天吃飯的時候好像就是他們。”
“他們不是走近路了嗎？怎麽被搶了？”
“是昨天那車嗎？那是被搶了？我說那麽多警察呢？”
“我就覺得小凡靠譜，看著了吧？人家帶咱們去幹活兒，路上都給咱操著心呢。”
“是該好好兒謝謝人家。”
蘭玲花此時激動的小拳頭都握緊了，似乎大家夥兒誇張小凡，比誇她還要讓她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