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夢魘
三年前,鎮西軍中一位軍長的弟弟,曾經掌管千人的千夫長退役,不久後就被人暗殺於家中,家中七口人全部死於非命。
這徹底激怒了整個鎮西軍,上到鎮西軍的軍團長和十位軍長,下到基層的軍官百夫長,全部為之震怒。
因此,從那時候開始,鎮西軍的高層就不斷的暗中讓一批批百夫長退役,潛伏到虞國境內,調查此事的幕後黑手。
曹胥,應該就是其中之一。
按理說,以曹胥的戰功和實力,早就應該提升為千夫長了,甚至是掌管萬人的軍長,他也不是沒有機會的。
可他一直都沒有升職,直到一年前,才和王崧他們一起選擇了退役,回到了獵城老家。
外人都說,是曹胥得罪了鎮西軍的高層,故意不給他升職,其實是曹胥被特地安排到了獵城,負責獵城周邊幾座城市的調查工作。
現在,他已經鎖定了幕後黑手,就是同為西線邊境軍團的征西軍做的,至於原因,他心裏有數,隻是沒找出是哪位征西軍的人做的。
當然,不清楚歸不清楚,這個仇卻不能不報,獵城中,征西軍的退役軍人不多,如果他找不到具體的殺手,他會將所有征西軍的退役軍人全部殺死,以此祭奠鎮西軍死去的無數將士。
……
晚上,加完班的王崧,在家門口的夜攤,喝了點啤酒,吃了一份夜宵,這才滿身疲憊的回到了自己的房子。
王崧的房子在老城區,是年幼時死去的父母留給他的唯一財產。
這是一座老小區了,靠近市中心的位置,幾年前就說要拆遷,可到現在依舊遲遲沒有任何動靜。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獵城的人口增漲不大,在沒有足夠人口基數的情況下,拆遷並不劃算。
王崧的房子雖然老舊,可他已經住了十幾年了,哪怕退役軍人是有新房分配的,他也沒要,隻是換成了現金,存在了銀行卡裏。
20棟,四單元401室。
王崧拿出鑰匙,打開房門,走到了房間裏,一屁股坐到了沙發上,抬頭看著客廳的頂部,一直在旋轉的白熾燈,微微有些出神。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他起身從廚房的灶台底下,取出了一個封閉的鐵盒子。
鐵盒子上麵,刻著一隻展翅騰飛的紅色鳳凰,栩栩如生,這是鎮西軍的軍旗圖案。
王崧打開了鐵盒子,裏麵是一柄保養的鋥光瓦亮的軍用戰刀。
戰刀長約1.3米,由高等合金打造,是鎮西軍特有的製式軍刀。
他拿起了戰刀,看著刀柄上的崧字,微微拔出了一些,露出了閃爍著寒芒的刀鋒。
和其他軍團不一樣,鎮西軍出身的將士,都是近戰搏殺的好手。
服役中的鎮西軍將士,每一位都穿著全套的金屬鎧甲,手持冷兵器中的重武器,一個個看上去就像是古代的重裝步兵一樣。
這樣的軍械武備,對於熱武器軍團來說,自然是毫無用處的,甚至沉重的鎧甲,還會拖累自身,成為熱武器下的一個個移動靶子。
畢竟,金屬鎧甲的防禦力,就算能擋住機槍的掃射,可炮彈的轟炸,卻是無法抵擋的。
不過,鎮西軍一般不會參與熱武器軍團的戰鬥,他們隻在虞國的邊境外,一處叫蠻荒平原的特殊地帶裏戰鬥。
蠻荒平原,是一處非常獨特的地界,那裏的磁場有些問題,不管是熱武器還是電子係統,隻要進入了那裏,都和廢鐵沒什麽區別。
別說是進入蠻荒平原了,通常隻是接近那裏,導彈都會直接失去動能墜落。
虞國內部,隻有鎮西軍的將士,才能進入其中,憑借冷兵器,和敵國的軍團戰鬥,爭奪一些特殊的資源。
因此,鎮西軍將士,多為孔武有力之士,習練的也是近身搏殺術和冷兵器的運用,熱武器運用隻是粗通皮毛而已。
……
王崧抽出了自己,從鎮西軍中帶回來的製式戰刀,小心翼翼的擦拭了一遍,隨後脫了衣服,走進浴室裏洗澡。
他的身材十分的強壯矯健,整體呈現為流線型,體脂率極低。
兩年的軍旅生涯,使得他能穿著五十公斤重的鎧甲長途奔跑,鍛煉出了極強的身體素質。
而在他赤裸的上半身,可以看到不下十道傷疤,有貫穿傷,也有劃傷割傷,都是他在服役期間,戰鬥時受到的傷害。
王崧快速的褪掉了所有衣服,胸口隻佩戴著一塊金屬牌子,在浴室裏痛快的洗了個溫水澡。
……
臥室裏。
王崧將戰刀放到床邊,閉眼準備睡覺,隻是他的眉頭一直是緊皺的,似乎是有什麽心事,讓他無法安然入眠。
從服役的第三個月開始,他就沒有進入過深度睡眠了,平時他隻敢淺睡,修養一下精神,緩解疲勞。
一方麵是因為軍中隨時會爆發戰爭,不容鬆懈,另一方麵嘛……就是他不太想進入深度睡眠。
隻是,今天他實在是有些累了,先是過命交情的戰友被人滅門,又冒雨參加了葬禮,接著回到工廠加班到很晚,回來時還喝了好幾瓶啤酒。
於是,王崧的精神逐漸放鬆,最終陷入了深度的睡眠之中。
而隨著他進入了深度睡眠,他胸口的金屬牌子,開始閃爍起了一抹奇特的光輝。
這塊金屬牌子,是王崧服役的第三個月時,從蠻荒平原深處,撿回來的一塊牌子。
牌子的材質,他曾經找到很多人鑒定,可都分不清究竟是什麽金屬製作而成的。
本來,王崧以為是可以賣些錢的,可惜軍需官沒有買下來的意思,於是他就一直帶著,當做自己的護身符。
……
王崧睜開眼,有些無奈的從床上坐了起來,心裏歎了口氣。
又跑進這個夢裏了……
看來是自己太累,不自覺的進入了深度睡眠。
是的,他很確定,這就是在自己的夢裏,家雖然還是那個家,可周圍的色調和氣息,卻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
王崧下床,走到了臥室的床邊,拉開了窗簾,外麵是一片灰蒙蒙的霧氣,可見度不到一米,連對麵的樓都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