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踏雲逐日

  燕輕塵聲落之後，他則溫柔地伸出手，理順了黑頭馬的鬃毛。既而，又輕輕地撫過馬身。隨之，燕輕塵再度惜別道：“夥計，尋你的同伴兒去吧，我們就此別過了。”


  燕輕塵說完此言後，他則身形半轉，然後，邁步走向了來路。


  燕輕塵的此言、此舉，以及，他所要表達的意思，似乎，這匹黑頭馬竟然能懂！

  故此，燕輕塵離去的腳步，還未行出多遠。這時，就見這匹雄俊、威霸的黑頭馬，在略作一聲低鳴之後，它則四蹄輕展，跨步追上了燕輕塵。並且，擋在了他的身前。


  燕輕塵煦暖地一笑，然後，他和聲問道：“夥計，你還有其它的事嗎？”


  黑頭馬略打響鼻，之後，甩了甩它那顆大腦袋，——示意燕輕塵坐上其背。


  燕輕塵會心的一笑，同時，他輕手柔撫馬頭，並且，慰聲而言道：“夥計，你能有如此之心意，我也不便推卻。那好，我們就再度相伴一程！”


  燕輕塵飄身上馬。


  這一刻，黑頭馬則再度一聲長鳴。隨即，它揚鬃飄尾，翻蹄亮掌，從而，延著來時的方向，疾馳而去。


  燕輕塵端坐於馬背上，他也二度運轉心法，從而，愈增其勢。


  燕輕塵駕輕就熟、默契天成！於是，這一人一馬，僅於轉瞬之間，就恢複到先前之狀，從而，達到人馬合一、完美契合的態勢。


  黑頭馬踏雲逐日！它於這種渾然、寫意的狀態中，如飛如飄！

  回程比來時更快！黑頭馬未用到一小時，從而，那條狹穀的入口，就已然透林而望。


  燕輕塵當此時刻，他盡予所感：黑頭馬的那群同伴兒，它們並未各行其事，或者，丟下黑頭馬自行離去。而是，集體於狹穀的另一側，一片隱蔽的樹叢之中，並且，保持著一定的隊形，各自在吃食。


  當此之時，斜陽漸沉於山頭，天色已然入暮。之後，黑頭馬漸緩奔蹄，並且，它揚首一聲長鳴，於是，野馬群則立即停止進食，然後，紛紛地聚攏了而來。


  燕輕塵“待遇”超然。這一夜，他就在這片山腳下，一片相對的開闊、平坦之處，與這個野馬群，渡過了一個友好、卻不平常的一夜。


  燕輕塵見聞再增！因為，他就在這天夜裏，關於此野馬群的結構、習性，以及，其整體的層次性、組織性、紀律性，則一窺其實質。


  燕輕塵觸類旁通。這一晚，他在增長見識之餘，內心也略有感慨：任何一個生命的團體，都不會是一盤散沙！其必有一定的屬性、層次，以及，職責分工。


  若依此而論，就整個自然界而言，像這樣的一種現象，並非是人類所獨有！


  燕輕塵“尊享服務”。他於晚間修煉、休息之時，因得益於黑頭馬的權威、友誼，從而，破格加入到此群體之中，並且，還是居於中心之位！——燕輕塵與這匹黑頭馬，被野馬群按等級、層次之別，圍護在了中心之處。


  從而，燕輕塵級別超然，——他與這匹黑頭馬，彼此相互依偎、倚靠著，渡過了這“意義”的一夜。盡管，像如此之特殊、超規格得優待，燕輕塵根本就不需要。


  燕輕塵於天亮之際，他在稍作整理之後，準備辭別於黑頭馬，以及，這個野馬群，從而，繼續他的雪山之行。


  然而，燕輕塵略顯驚喜！因為，一件意想不到之事，卻於眼前發生了！——黑頭馬知音難覓，並且，盡顯“重友輕江山”之心，從而，欲丟下它的族群，追隨燕輕塵而行。


  燕輕塵較為心動！他對於黑頭馬的此意，——欲追隨於己的意願，在一息地明了之後，表現得俊顏輕展。


  不過，燕輕塵念頭微轉。——他在開心的同時，又想起了一個問題……


  燕輕塵看著黑頭馬，他略顯擔心地言道：“夥計，你若跟隨了我之後，你的這些個同伴兒們，就變成群龍無首之勢。那麽，它們將作怎樣地安排，又何去何從呢？”


  其實，燕輕塵的這份操心，略顯得多餘之態。因為，此問題很容易解決！至少，這對於黑頭馬而言，分分鍾就解決了！


  黑頭馬排眾而出，它站在燕輕塵身側，然後，對著這個野馬群，昂首發出了一聲嘶鳴。似乎，黑頭馬是在宣示著什麽。


  俄頃之後，一匹健壯的白公馬，於馬群中緩步而出，然後，行至黑頭馬的跟前。


  燕輕塵目泛好奇。因為，黑頭馬氣勢凜然，隨即，它與這匹白公馬，輕輕地碰了下頭，似乎，就完成了某種儀式，——頭馬交接的儀式。


  然後，這匹黑頭馬，——野馬群之前的頭馬，再度對著馬群之中，發出了一聲溫柔的低鳴。


  這一刻，燕輕塵目光閃亮，他看見一匹母野馬，——遍體火紅的胭脂馬，踏足出這個野馬群，然後，來到黑頭馬的身側，並且，盡顯出溫順、親昵之意。


  與此同時，那匹白公馬，——新當選的頭馬，則於此之際，返身回到野馬群之中。既而，白頭馬一聲長嘶，然後，它則四蹄騰展，從而，帶領著這個野馬群，向北馳行而去。


  燕輕塵心情更悅！因為，黑頭馬於此之前，盡現出主動、自願之意，想要追隨於他。那麽，像這樣的一種現象，燕輕塵確實有些意外。當然，也令他頗為驚喜。


  然而，燕輕塵值此之際，卻呈現出“開箱有禮”，而且，還是“贈一添一”之勢！他不僅收了黑頭馬，並且，還“順帶”了一匹母野馬，——一匹渾身如焰火，形體漂亮的母野馬。


  燕輕塵目睹著此境，他則更為開心！

  事實上，燕輕塵能予所感：這匹母野馬，——渾身火紅、體態柔美的母馬，應該是黑頭馬的伴侶！


  除此之外，燕輕塵還大體而判：他從母野馬的身形，——又圓又大的肚子觀之，應該是早已懷孕了！說不定，並不需要多長的時間，母野馬就即將分娩。


  燕輕塵點頭讚許！——對於這匹黑頭馬地讚許！它是一個盡責的伴侶！一個忠誠的良配！


  燕輕塵於讚賞過後，他直到這一刻，才澄眸如水，——對著此野馬夫妻，進行細細地打量。


  燕輕塵分寸於心：黑馬從頭至尾，身長絕對超過一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