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命途多舛
蔡淑芬激動得全身發顫。因為,她的那條傷腿,也被燕輕塵治好了!——完全、徹底地治好了!
這一天,蔡淑芬喜極而泣;這一天,國忠臣眼眶微濕;這一天,國秀秀又蹦又跳,全家如過年一般。不!比過年還更為喜慶!
燕輕塵見到這一幕,於此之時,他那澄明的內心中,也融融著一縷溫馨,柔柔的、酥酥的。
也是在這天晚上,燕輕塵於例行地修煉中,四層心法中階的壁壘,似乎,裂開了一道縫隙。並且,他還於隱約之中,感知到了一股能量,——一種新孕育的能量,即將要破繭而出……
鄭富貴名不符實,任小羽則名符其實。
鄭富貴愧對了“富貴”之名,更愧對了父母地寄望。——為他起這個名字時,所寄寓的那份心意。
因為,鄭富貴直到目前為止,他並沒有正在富裕,當然,更非顯貴之身。或者,將要富裕、成為顯貴的跡象。
任小羽則恰如其名。盡管,任小羽的父母,鬥大的天朝字,還識不到一籮筐,可是,他們所起得這個名字,卻與任小羽當下的人生,極為得貼切、符合實際。
因為,任小羽這個純樸的女人,她真得就像一片羽毛,——一片小小的、無足輕重的羽毛,在某個封建、愚昧的村寨裏,任風零落、蹂躪……
直到在某一天,鄭富貴與任小羽倆人,先後於絕望之際,幸運地遇見了一個人,——一個實習的大學生,一個臉上帶著一抹微笑,仿佛煦風般溫暖,同時,更能讓人心安神靜、好感頓生、想與之親近的年輕人。
當然,最為關鍵的則是,倆人這種悲慘、多舛的命運,也自此得以改變……
鄭富貴躺在床上,——一張拚湊而成的木床上,內心在如錐刺、如刀絞的同時,他也極其得無助!
室外料峭的冷風,時不時地吹進屋來。從而,讓這兩間陰暗、潮濕的木板房裏,那僅有的一點溫度,迅速得被瓦解、消散。
鄭富貴緊咬牙齦,微微挪動著那條傷腿,——因為無錢醫治,已然潰爛、化膿,愈發疼痛的雙腿。這一刻,他倍覺萬念俱灰,甚至,更想到了死。
可是,鄭富貴那“一了百了”之心,在幾度地掙紮之後,最終,他還是掐滅了此念。
因為,每一次地看到女兒,——年僅八歲、卻非常懂事的女兒。鄭富貴欲尋短見之心,就不得不暫時擱置,——他還得繼續苟延殘喘。
如果,鄭富貴真得揮手塵世,自此了卻餘生。那麽,女兒這個可憐、無依無靠之人,就會成為了孤兒。
鄭富貴內心打顫,在這裏,在石門村中,女兒成為孤兒的後果,將會是何等的境況。他不敢再去想……
因為,以鄭富貴有限的、親身所受之經曆,他每回憶起一次,內心都無比地後怕!甚至,有時夜裏睡覺,都要被噩夢嚇醒!
鄭富貴是個孤兒。他在八歲那年,父母就先後因病去逝。之後,他唯一的親叔叔,將他送去了孤兒院。
然而,鄭富貴卻於十一歲時,不堪忍受被人欺淩,從孤兒院中偷跑了出來。從那以後,他就開始了四處流浪、漂泊的生活。
鄭富貴記憶深刻,那一天,他仿佛一條野狗般,正被一群無賴、小混混欺負著。——身體多處受傷,一支手還差點被扭斷。
可是,那幾個無事生非的潑皮,卻依不肯放過他。他們一邊合力起著哄,一邊將鄭富貴抬起來,準備扔到糞池裏。——一個女衛生間的便池。
而這一狀況地發生,也隻是因為,鄭富貴不服從“管教”,沒有繳納於“孝敬費”。
也恰於此時,鄭富貴被人救了下來。而救他的那個人,則是一個老木匠,——一個路過於此處、石門村的老木匠。
然後,鄭富貴就跟著老木匠,來到了石門村,並且,做了老木匠的養子,成為了一個小木匠。
鄭富貴此前的人生,可謂是朝不保夕。當然,也算得上頗為“豐富”、“跌宕”。
值此之際,鄭富貴顛沛的人生,就算是告一段落。他也從這一刻起,生活基本有了著落,也相對得穩定了下來。同時,鄭富貴對於石門村,對於這般的生活,他也格外地珍惜。
鄭富貴踏實肯幹,他一心跟著養父,學起了木匠的手藝。並且,他在成年之後,學得了全副的本領,甚至,盡顯青出於藍之勢。
再之後,老木匠撒手塵寰,鄭富貴則作了上門女婿,入贅於本村之中。兩年後,可愛的女兒又出生了。
盡管,在之後的幾年裏,嶽父、嶽母倆人,因病相繼地去逝。可是,這對於鄭富貴的生活,並無太大地影響。
雖然,鄭富貴一家三口,生活並不算富裕,可是,他卻很滿足。並且,他也覺得很快樂、很幸福!
然而,人生的際遇,卻如同天上的風雲,很難讓人預料。
鄭富貴於前年之際,一個很偶然的時間,一個很偶然的節點,他撞破了一件事。——一位鄉裏的領導,與本村的婦女主任,正在行那苟且之事。
其實,這件事於鄭富貴而言,根本就沒往心裏去。因為,此事與他毫不相幹,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然而,鄭富貴的噩夢,卻也由此開始了。
鄭富貴悲憤交加。因為,此事之後沒多久,一個月黑風高的深夜,一把突出其來的大火,就將他的三間瓦房,——耗費了半生的積蓄,剛蓋沒到一年的新房,燒得個幹幹淨淨,片瓦不存。
更讓鄭富貴糟心的,還有另外一件事。他的妻子,本來就性格內向、頗為膽小。此際,在這場突發之事中,妻子不僅被燒傷,而且,更由於受到了驚嚇,她的精神上,也出現了某種異常。
每一天中,鄭富貴在她身邊時,情況還稍稍好一點。
可是,鄭富貴一旦外出,離她時間較久時,妻子就會出現狀況:有時,她會蜷縮在一角,用衣服蓋住頭臉,渾身瑟瑟地發抖;有時,她則麵無表情,兩眼發直,誰叫也不理;有時,她還會突然一聲尖叫,不管不顧地跑向村外,狀若顛狂……
鄭富貴是曆過磨難之人,心誌還算較為堅強。他於此之際,麵對著接連的厄運,並沒有崩潰、被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