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４８５章、妝扮
一開始並不明顯。
隻是比以前更沉靜更不愛說話了，學習上更努力更拚命，好像憋著口氣要證明什麽。
當時歡顏並沒太在意，覺得他想上進想爭氣，是好事。
雖然總是要考東遼大學的，可以更好的成績考進來，也更光彩不是？
淮河賓館開業的時候，於宏波和大宇他們都去了。
開業的火爆場麵，上百個服務員躬身叫林總，前呼後擁的，以及林歡顏給員工們敬酒、發紅包時的熱烈反響，他們也都看到了。
當時都很替歡顏高興，於宏波看向她的眼神她注意到了，滿滿的都是驕傲和自豪。
可接下來幾個人聚會時，於大帥的話就比以前更少了。
來東遼大學看過歡顏幾回，也都沒有以前那麽輕鬆，說的多是他這回考試又前進了幾名。
再到玫瑰開業前他再和大宇他們過去看了兩次，又去過一回東遼工地現場，對，就是在去過現場之後，有一個多月了，竟然沒再在林歡顏麵前出現過。
歡顏邊想著，邊洗瀨。
此時忽然又抬起頭，呆呆望著鏡子裏含著牙刷滿嘴白色泡沫的自己。
淨忙著生意的事兒了，一個多月沒見麵了，竟然。
是自己忽略了……
於大帥大約也是真自卑了。
這是藏起來不肯見自己了？
問題好像很嚴重。
匆匆洗漱好，擦了把臉，跑出衛生間。
踮著腳走到母親那屋門前，側耳聽了聽。
沒有聲音，大約是睡了。
到客廳摸著黑抓起電話聽筒，想了想又放回去了。
開了落地台燈，找出手機來。
關了燈抱著手機回自己屋裏。
坐在床上打電話：“大宇，我，歡顏。明天你們都正常去玫瑰是吧？……噢，於宏波，也會來吧？……噢，那你提前點兒從學校去趟他那兒，直接帶著他一起過來唄……嗯，我怕他臨時變掛不肯來……我不管！你，明天要是不跟於宏波一起來，我就讓保安不放你進門！”
放下電話林歡顏鬆了口氣。
其實這事董振辦更靠譜，可找董振得打他們寢室電話，這都大半夜的了。
明天，將是她之前這二十來年裏最高光的時刻。
玫瑰會所營業的第一晚，也將是宏陽城裏最豪華最璀璨，最空前的一晚。
於宏波看到，或許會比看到工地現場那一棟棟拔地而起的樓房更震撼，更自卑，更覺得配不上她林歡顏。
但他必須去，必須去麵對。
如果連這都受不了，以後怎麽和她一起生活。
她林歡顏的伴侶，可以不從商不從政，不做大官不開大公司，可以是個世人眼中的普通人。
可他不能沒有氣度，不能沒有胸襟。
林歡顏決定，明天，不隻要讓於大帥去麵對現實，而且，自己也要好好和他談談。
第二天早飯依舊是林媽親手做的，白胖胖的包子黃糯糯的小米粥配上兩盤綠瑩瑩的青菜，看著就讓人食欲大開。
也不知道媽媽是幾點起的，不光發了麵粉拌了包子餡，那小米粥沒一兩個小時也熬不出那麽好的口感來。
雖然起得早，可林媽臉上卻不見疲色，看著神采奕奕的。
今天是女兒的大日子，林媽高興，也算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吧。
做飯可能用了兩個小時，吃起來卻是二十分鍾。
飯吃的快，可三個女人要一起出門兒，而且是出席個大場合，那可就費了功夫了。
林媽化妝倒是簡單，粉底、口紅、筆眉，就這三樣，在林歡顏的強烈建議下才又打了一點兒不明顯的深棕色眼影。
然後是兩個女兒。
小欣在媽媽化妝時自己跑到衛生間去，說是自己會，學校教過。
歡顏還奇怪，小學學校怎麽還教這個？
等忙完了林媽這邊，小欣也出來了。
是化妝了，自己化的。
按學校匯演上台時化的……
妝太重，把個小小的女孩子弄成個布偶戲的娃娃一樣，大紅嘴唇大紅腮，連本來的模樣都看不出來了。
於是被林媽拎回衛生間重新洗臉，重新裝扮。
除了口紅之外林媽就沒給小女兒弄別的，小欣長著一對重眉，又黑又長還挺粗，好在眼睛大看上去倒也相襯，應了那句“濃眉大眼”。
所以連眉毛也不用描畫。
出來看了看大女兒，同樣很不滿意。
小的化妝的太重，跟要上台唱大戲似的；大的化的又太淡，跟沒化似的。
於是又給大女兒上妝，在被抗議Ｎ次後，終於打了個對折兒，眉毛口紅腮紅加眼影。
林歡顏：打了對折還這老多，要是不打折，您還打算給我弄些啥？
看了看自己的“傑作”，林媽覺得還差點啥。
頭發！
直直的披在肩上和化的妝不配，紮起來又顯得像學生。
拎出不大的行李箱子，從裏頭翻出個電發棒，插上電源拿手試了試溫度。
林歡顏警惕地看著她媽：“媽，你要幹啥？”
林媽以為女兒沒見過這個，解釋道：“這個是燙頭發用的，便攜式，療養院那邊的張大姐有一個，我看著喜歡，她就讓她兒子又給送來一個給我了。從香港帶過來的，質量可好了，不會燙焦頭發。”
林歡顏搖頭：“我不燙，燙了頭發顯老。”
“不能，媽就給你燙一點兒，就燙出幾個大波浪來，而且這個挺的時間不長，明天就開了，不影響你回學校上課。”
林歡顏：我從來也不去上課，可是，我也不想燙頭。
上一世從當上銷售經理開始，那些老售樓員欺她年紀小都不服她管，還有些難纏的客戶也覺得這個“小經理”壓不住陣腳。
林歡顏就去燙了頭發，果然看上去就大了好幾歲。
以後隨著職位升高，為了顯得老成持重，就一直是燙著。
因為是被逼無奈才燙的，所以，林歡顏就很抵觸。
她不要顯得成熟，好容易才重新年輕重新變小，她就要這種青蔥歲月清湯掛麵式的學生樣。
現在她自己是老板，她有底氣，誰敢因為她年紀小不服管，她就直接把對方開嘍！
林媽試著溫度差不多了，對大女兒招招手：“來，媽不騙你，媽的手藝可好了，保準把我女兒拾綴的漂漂亮亮的。”
林歡顏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