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４３１章、機會
見黃老師好像沒太明白，歡顏又說：“當然不是讓她到二中去聽您的課，她也聽不懂。我是想，在她放學後，您也下了班的這段時間，讓她到您這兒來，功課上您可以給她講講，做完功課就讓她幫忙做點兒家務或者看您批作業都行。就像您說的，小學這個階段最主要的不是學習成績，而是良好的心態和習慣的養成。我們家的情況您也知道，我自己有一攤子事要忙，我媽她現在又病著……總之吧，您和張教授都是從事教育工作的，又都是教育工作者裏的佼佼者，這家裏也都是書香世家的氛圍，我就是想讓小欣在您這兒受受熏陶。”
黃老師聽明白了，沒馬上答複，而是看向丈夫。
張教授搓了搓手，笑了，笑得厚道中又帶著點兒不好意思的模樣：“過獎了過獎了，我們家書倒是不少，可這門弟卻談不上。”
黃老師也說：“是啊，這屋子太狹小簡陋了。”
“屋子好不好，不在房子本身，而在住他的人。”林歡顏笑著說，“水不在深有龍則靈……黃老師這是您教我的啊。”
黃老師便笑了。
《陋室銘》。
而她卻不背那句“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而是揀了另一句不相幹的來讀。
意思到了，卻不直白說出，這孩子講話比一般成年人還藝術。
“你是想讓你妹妹每天放學到我這兒來？”黃老師問。
歡顏點點頭：“也不是每天，展歡和她奶奶提了這事兒，展奶奶讓小欣周六周日兩天去她家，她給補習，其餘五天，我想讓她到您這兒來，每周來幾天都行，看您方便。”
“展老師讓小欣去她那兒？”提起自己的恩師，黃老師笑了，“那小欣的成績你就根本不用擔心了，尤其是英語，到初中能直接比班上所有同學都高出一大截去。”
“嗯，能有展奶奶教導她，真是再幸運不過的事。”歡顏說，“不過展奶奶到底上了年紀，我不好太過打攪，一周兩天已經很怕影響到老人家了，所以我才又求到您這兒來。您知道我就這一個妹妹，而且我之後又要做生意，又要回東遼上課的。”
說到上課，往張教授那邊悄悄看了一眼。
有點兒心虛。
“行，我答應你，也別幾天了，就讓小欣每天放學就過來。我們家老張下午一般沒課，他這位大學教授指導指導小學生課程應該是沒問題的。回頭我再給你配把鑰匙，要是萬一我們有事不在，你就讓小欣自己進來，先做功課。”可能是因為對林歡顏的偏愛，又聽說自己的恩師也同意幫忙了，黃老師立刻答應下來。
說完了才想起，應該征求一下丈夫的意見：“老張，你說呢？”
對妻子的先斬後奏張教授倒是沒半點兒介懷，點點頭之後又微蹙了蹙眉：“就是咱家裏太小，不能像展老師家，能留她住下，孩子晚上還得跑回家裏，早上又要上學，挺累的。”
之前張教授去簾子後麵拿水果時，歡顏瞥見後頭有張小床，應該就是之前黃老師同學家孩子來時住的。
現在上頭堆滿了東西，而且地方也實在太小，確實不太適合住人。
“沒事沒事。”歡顏說，“我們家離這兒也不遠，小欣一個人上學放學的也習慣了，夏天天黑的晚，她自己回去能行。”
黃老師也開始思考這個問題：“可到了冬天就不行了，再下個雪，天黑路滑的。不過也沒事，到時再說，不行我讓老張送她回去。”
說完又衝自己愛人說：“你們東遼大學也真是，從前年起就說給分宿舍給分宿舍，房型都定好了，我們兩室一廳挺好的房，還招集家屬去看了圖紙，結果白歡喜一場。兩年了還是一片空地，那樓呢，再等兩年能出來不？你們那個白校長，真就是個說白話的。”
張教授無可奈何地搖搖頭：“不是白校長說白話，那地不是都批下來了嗎，是沒錢蓋樓，院裏是真沒錢。這兩年白校長找了多少門路啊，去市裏要錢，人家市裏說地批給你了，蓋樓的錢得你們自己想辦法。去各處拉讚助，把咱們東遼大學這些年畢業的學生都翻了個遍，但凡有些實力的都找了，可這蓋樓花銷太大，最多的一個才給捐了兩萬，那夠幹啥的。白校長為這事兒，頭發都急白了。”
黃老師歎口氣：“我覺得就你們那些領導找錢的本事，等我的頭發全白了，這樓也蓋不起來。”
市裏給東遼批地了？
早兩年就批下來了，現在沒錢蓋？
是東遼西麵那一大片空地？目測有十幾萬平吧？
那位置不算是宏陽市中心，可也絕對不偏，距離火車站步行街有五六站的距離。
周圍除了東遼大學，還有一所音樂學院，一所高中、一所初中，都是在宏陽市排得上號的好學校。
雖然現在還不講究什麽“學區房”，不講什麽居住氛圍吧，也絕對是塊好地。
東遼大學校領導能從市裏把這塊地要下來，當初想必也是下了十分功夫的。
然而地拿到了，卻蓋不起房來，難怪校方急，等著分房的教授們也急。
或許自己可以幫他們解決這個“燃眉之急”呢？
也是自己此時最需要的一個機會。
不過這個事兒在黃老師張教授這裏，是急不得的。
能得了這麽個信息已經是意外之喜了，再多的就不是一個大學教授能清楚能決定的了。
所以這個事兒還得找校方領導談。
談之前還要做一些相應的準備才行。
想到這兒，林歡顏就暫時把東遼校舍的事放下，繼續和兩位老師聊小欣來補習的事。
最終定下來，周一到周五，小欣放學後直接到黃家來，晚上八點返回林家。
當然晚飯也是要在黃老師家吃了。
對於費用，林歡顏沒提。
錢是好東西，可也分和誰談。
倒也不是關係的親疏遠近可以決定的，比如和孟公子、和鄭鎧，甚至和盧興宇展歡，林歡顏都可以正大光明的談錢，就像前幾次的分紅，以後的股分，都可以談。
可麵前這兩位不一樣，他們都是知識份子，骨子裏都有著些清高之氣。
林歡顏要是說自己每個月給黃老師多少補習費，多少飯費，多少照顧孩子的費用，這夫妻倆能把她轟出去。
所以先不提。
不提不代表不給，換個方式，總要把這份人情還回去。
而且要加倍的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