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２６４章、暈倒
其實之前他也不是距離林歡顏最近的人，徐家門口人太多，他們四人分了先後兩排，走在前頭的是林歡顏和吳豔麗。
可也不知為何，看到前麵的她肩膀那樣一垮、身子那麽一軟，張浩然的心裏就是一揪。
急邁步趕上來，果然情況不對，一張臉白得像紙，那雙眼原本是映著明月的深潭，這一刻，月亮不見了，隻有死沉沉的暗。
那模樣著實讓張浩然心裏吃了一嚇，便也不理這一院子的人怎麽看了，衝過來以那樣有點兒曖昧的姿勢擁住了她。
沒別的心思，這時候哪還有閑心想些兒女情長的，隻覺不上前去幫一把，情況就要不好。
見林小花眼裏又恢複了那光彩靈動，張浩然也沒敢鬆開手，就那麽繼續扶著她。
林歡顏的神誌是恢複了，可麵對這了院子的血跡心裏依舊惶然，抖著聲兒問：“出什麽事兒了，傷了誰？傷的重不重……”
院子裏有認識林歡顏的，可能是見吳豔麗張浩然幾個衣著打扮不一般，又是開著小車來的，竟都不太敢上來說話，隻管伸著脖子往屋裏喊：“常理！彩芸！你們家大姑娘回來了！”
正屋的房門一開，出來的是石常理，後頭跟著胡彩芸。
兩個人看著都還好，身上沒帶傷處。
林歡顏的心裏卻更緊張了：“老姨老姨父，這是怎麽了？我姥呢，我姥爺呢？”
胡彩芸一看歡顏眼圈就紅了：“我爸沒事兒，我媽她……”說著就停住了，在那抹眼淚吸鼻子。
石常理趕緊接上來：“你姥也沒大事兒，進屋來，先進屋。”
邊說邊拿眼掃半扶半摟著林歡顏的張浩然。
歡顏正要進屋，就聽見身後一聲帶著哭腔的喊：“這是咋了？我媽我爸呢？……”
是徐彩霞帶著小欣趕到了。
院裏的都是村上的村民，顯然和徐彩霞要比和林歡顏熟悉，而且徐彩霞是帶著小女兒回來的，身邊也沒有看著不一般的外人跟著，於是幾個女的上去挽的挽扶的扶，還有幾個男村民也湊過去說話。
七嘴八舌的，有說彩霞你別急，你媽沒受傷；有說沒看著那麽邪乎的；有說沒傷著人的……石常理回頭喊姐快進屋，那一群人才路讓出來，亂哄哄的讓幾個人進到正屋裏了。
屋裏三個人，老鐵匠蹲在地上抽煙，炕上坐著個五十多歲的男的。
躺著的那人不用看臉，隻看挽成髻的花白頭發，就知道是郭碧雲。
甩開張浩然的挽扶，林歡顏直接撲到炕邊，和她同時衝過來的還有徐彩霞、林欣顏。
叫姥姥的叫姥姥，喊媽的喊媽，前幾聲帶著焦急，到後來就帶了哭音，炕上的老人雙目緊閉，完全沒有反應。
老鐵匠又使勁兒吸了口煙，站起身剛要說什麽，林歡顏伸手在姥姥鼻子低下試了下，已經轉頭看過來：“有呼吸，怎麽不趕緊送醫院，擱這兒躺著幹什麽？”
轉頭又問石常理胡彩芸：“從給我媽打電話到現在多久了？快一個鍾頭了，你們咋都不知道往醫院送？”
已經急得忘了長幼禮數，直接紅著眼質問了。
胡彩芸趕緊解釋：“媽身上沒傷，就是吃了一嚇，就仰倒了，我們本來想著讓她躺著緩緩……”
石常理嫌他媳婦說的不明白：“我們找了大夫來，他也說先不讓移動。”
徐彩霞問坐在炕邊男人：“高叔，我媽到底是咋了？”
林歡顏這才注意到，那男的身旁放著個藥箱子，裏頭放著幾盒藥還有些針頭體溫計之類的，這應該就是村上衛生站的大夫了。
高大夫長了雙八字眉，看著臉上就帶著愁苦相，這時皺著眉頭樣子就更愁了：“她這是吃了驚嚇痰迷了心竅，人年紀大了突然一摔我擔心再傷了筋骨心腦血管什麽的，就沒敢讓他們移動。剛才我給紮了針灸，手指頭也放了幾滴血出來，按理說也該醒了，可這會兒還沒回過魂來，怕是有別的地方不妥當。”
“多長時間了？我姥暈倒？”林歡顏問。
石常理答的：“我在米廠那邊聽了信兒回來，到現在是五十五分鍾。”
老鐵匠看了看牆上的掛鍾：“我和常理前後腳回來的，前院二狗子去喊的我。”
“那你們回來時我姥倒地上多長時間了？”歡顏再問。
這回兩人都沒聲兒了。
原來前院二狗他媽讓他來後院借點醬油，那孩子一進院就看見老太太倒在地上，還有滿院子的死雞還有血跡，就跑回去喊他媽了。
歡顏心裏暗怪這一家子都夠糊塗，聽個衛生所赤腳醫生的話，說不讓動就不讓動，這要是給耽誤了，後果她都不敢想。
“鄭鎧，借你車用用，幫我把我姥拉到二院去。”不能去省院市院了，二院就在宏陽城邊兒上，離這邊近。
“老姨父，姥爺，咱們把我姥抬車上去。”林歡顏說著直接上手扶起老太太的肩膀。
老鐵匠仍在遲疑，問那位高大夫：“高啊，現在這情況，能送大醫院不？”
看來這位高大夫，在村裏還是相當有些威望的，至少在老鐵匠心裏挺信得著對方。
高大夫沉吟了一下：“老嫂子這會兒還沒醒，我的辦法怕是不中用，那就趕緊送大醫院吧。不過也別急，我之前給她灌了幾口參湯進去，吊著呢，看這臉色至少沒大發。”
“大發”的意思就是沒繼續嚴重，這位高大夫也是盡了力了，沒給治醒，也想了辦法給維持住了。
見高大夫也說可以移動了，石常理鞋也顧不上脫，爬上炕去抱老嶽母的腿，他的意思是他抱腳，上半身讓老嶽父他們幾個托著。
徐彩霞剛想上前幫女兒一把，一個高大身影往她身前搶了一步，抱起床上老人的上半身。
張浩然對歡顏微微一點頭：“我來吧。”
林歡顏手上一輕，張浩然一個人就把老太太整個抱起來了，石常理跟在後頭，都使不上多少勁兒，基本就是虛托著。
這個節骨眼兒上，歡顏也顧不上客套，跟在後麵就往外頭走。
老林家的幾個人也都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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