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救星到
一邊攔著李素琴,歡顏一邊衝林鳳英道:“你別打她,你停手!你停手我就讓她鬆口!”
林鳳英還在那兒嘴硬:“你讓她先鬆口,我就停手!”
可她不想停手也不行了,徐彩霞掙紮著抓住她打小女兒的左胳膊,使勁往另外一個方向掰:“你打我女兒!你再打,我……我也咬!”
邊說邊往自己抓的那條胳膊上看,還真想找地方下口。
林鳳英是真怕了,另一隻手腕上也真是疼啊,女兒不太指望得上,隻在那兒喊自己男人:“唐連寬!唐連寬你快過來,打她,給我打她們!哎,疼,疼!”小欣那邊看似又在加勁兒了。
被歡顏擋著的李素琴也喊:“林大誌你是死人啊!讓你姑娘你媳婦這麽欺負你妹妹,給我打,打死這仨不要臉的貨!”
掙紮著起身的唐晶晶,一邊揉著屁股一邊也喊:“對,爸,大舅,打死她們!”
唐連寬林大誌都挺聽話,衝著這邊趕過來。
林歡顏眉頭抖了抖——不好,可能真可吃虧。
自己那個腦子穿過孔的爹打起人來那是收不住勁兒的,唐連寬下手也挺黑,穿回來那次真就差點兒被她們打死。
她更擔心的是媽媽和妹妹。
怎麽辦?現在跑或是叫人,怕是來不及了。
就在此時,院子大門被推開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傳過來:“這是怎麽了?怎麽一進門兒就聽著打打殺殺的,偉誌,你們家晚上就關著院門兒唱大戲嗎,還是全武行?”
女人的聲音不高,不尖不細,更沒有怒氣厲氣,要說有,也隻有那麽一點點傲氣。
隻有一點兒,像天空中吹過來的一陣風,看似明明沒有多大氣力,卻能把地上的沙塵,都壓下去。
女人的眼神也總帶著點兒高高在上,仿佛她看的都是地上的塵土。
這是張雅涵的標準腔調、標準目光,此時門口的她,也是慣常的標準站姿。
她站在院門內,往裏麵看著,一隻腳在前一隻腳在後,做個要邁步又邁不出的樣子,好像心裏有一百個不願意踏入這院子,卻又不得不來,於是挺糾結的停在那裏。
林歡顏對這個狀態的張雅涵印象十分深刻,對方第一次來林家時就是這個模樣。
當時的林歡顏對這位“新二嬸”就充滿了好奇。一是好奇在她來前家裏明明進行了大掃除,那院子的紅磚都用水衝了好幾遍,她怎麽還是一副怕髒又嫌棄的表情?二是好奇她看誰時都是那樣的表情嗎?比如見到她自己家裏的長輩、或是比她們家還有錢的,官還大的人?
很久很久以後,也就是在不久之前過大年時,林歡顏才第一次知道,張雅涵也有另一麵,她還可以拉著別人的手,和別人那樣親切地說話。
而那個“別人”,就是林歡顏自己。
似乎連林偉誌都沒有那個待遇,至少在林家時沒有。
就像此時,張雅涵就帶著點兒厭棄地看著丈夫:“你是不是還挺習慣?你們家是不是隔三岔五就得鬧這麽一出?上次是打破頭,這回還要打死人?”
顯然唐晶晶喊他爸打死林歡顏,甚至李素琴喊兒子打人,都被張雅涵聽到了。
林偉誌的臉沉得像山雨欲來的天,這一家子也真不讓人省心,雅涵一年也來不了幾回,次次鬧得雞飛狗跳的,也真會挑著時候給人上眼藥。
往前走了一步,林偉誌衝著院裏幾個人一聲怒喝:“你們,全都給我住手!”
其實他應該說撒手,因為在看到他們進院,尤其是看到張雅涵時,院裏所有人都停止了動作,隻是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
林鳳英還抓著徐彩霞的頭發,林歡顏雙手攔著李素琴,林鳳英扯著小欣的一邊耳朵,小欣……小欣還在那兒咬……
雖然都停住了,但林偉誌此時太過惱怒,於是就沒注意用詞。
同樣他也沒注意自己的聲音,更沒注意自己手裏還抱著兒子呢。
怒喝聲太大,包在小夾被裏睡得正香的林峰原本就離爸爸最近,此時聽在耳朵裏,好像打了個雷。
小林峰扭了扭身子,睜開睡意朦朧的眼,一咧嘴“哇”地一聲,就哭了起來。
這一聲,聽在眾人耳朵裏,簡直比林偉誌那一聲喊還嚇人呢。
李素琴也不去救女兒了,慌慌張張衝二兒子奔過來:“我大孫子咋啦,快給我,來,奶奶抱著……”
林鳳英也顧不得拉扯小欣了,壓著嗓子對小欣說:“你鬆口,我不打你,也不打你媽你姐,你鬆口……”
林建國唐連寬也都向林偉誌懷裏看過去,雖然怕吹了夜風,孩子的頭臉都被小夾被虛虛遮住了,根本看不見,但這並不能減少他們目光中的關注與關心。
林大誌,林大誌站在原地,連呼吸都屏住了。
那可是他們林家唯一的男娃,接戶口本的,比院裏頭所有這些女娃加起來都寶貝。
李素琴伸著雙手,要去兒子那兒接他們家寶貝,另一側伸出一雙手來:“給我抱吧。”
林偉誌毫不遲疑,把兒子交給妻子。
張雅涵抱著兒子,揭開他頭上夾被的一角,輕聲哄道:“不哭啊小峰,媽媽在……”
邊說邊往正屋走。
李素琴收回雙手,跟在後麵邊走邊說:“快進屋,快進屋,外頭有風,再吹著孩子。”
林偉誌對李淑琴對孫子有點兒“後知後覺”的關心,看似不大領情,扔下一句:“老的小的就沒一個讓人省心的。”
這話,顯然不隻說的林歡顏林鳳英她們,連自己爸媽都說進去了。
李素琴自然是不敢和二兒子反駁的,就連林建國,聽了這話也隻是麵帶尷尬站在原地,沒吱聲。
張雅涵進了正屋,將懷裏的小峰放在炕上,輕輕拍著哄著,回頭看了看丈夫,微微蹙眉:“你們家人都想在院裏站一晚上是咋的?”
林偉誌得了聖旨般走到門口,衝外頭喊:“都那兒杵著幹啥?進屋!”
外頭的人如蒙大赦,全都往屋裏湧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