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２１６章、小生意
副校長在校門口就被義憤的家長們給圍攻了，在幾個保安以及體育老師的幫助下才穩定了局麵，好說歹說，把幾個家長代表帶到會議室。
家長們說的和大校長開會說的是一個事兒。
這些家長大部分是看過宏陽晚報那篇報導的，還有一部分是之前聽到過關於這事的傳言的，然後互相一通消息，組織起來，集體到二中來鬧了。
目的是問責二中校風不正，要求二中必須嚴懲這個學生的老師、相關責任人，尤其是，必須對這個給二中抹黑的女學生予以開除處分。
家長們態度很強硬，二中是宏陽市排名前三的好高中，他們都以孩子進二中為榮，學校出了這樣的醜聞，他們的心情可想而知。
另外，他們也絕不允許自己的孩子和這樣的學生做同學，怕孩子被帶壞了，也怕名聲傳出去不好聽。
總之，如果二中不給他們一個交待，他們將會去上級教育主管部門要個說法。
副校長頭疼啊，上級主管部門？大校長剛被上頭叫過去開完會，看那臉色，多半是挨了訓的。
不過之前開小會時，黃老師為她那個學生擔保，一副寧願丟了工作也要保那學生的模樣，好像大校長的態度又有所鬆動？
念頭一轉，副校長開始打自己的小算盤。
也許，這事兒鬧大了不是沒好處，大校長要真因為這個被教育局給免職或是降職了，那接下來，這正副長的職位，該由誰補上？
這麽一想，副校長也不再勸了，再說出來的話就有點兒站在家長們的角度了，對二**了這樣的學生表示出欲說還休的遺憾、對二中近期的管理表示出欲蓋彌章的不滿、對這些家長的行為則表達出一種誰都聽得懂的暗搓搓的支持。
家長們於是就更有底氣了。
看，副校長都看不過去了，副校長都承認了，那個當小姐的女生，真是二中的！
其實大部分家長都覺得晚報這樣的權威媒體都報了，肯定是實情，隻是有一部分家長，還有一些不確定，真會是二中的學生嗎？
現在，這事兒就徹底坐實了。
那他們就來對了，他們的要求也是正確並且合理的，他們是正義的一方！
在副校長出麵勸導了一刻鍾之後，家長們的態度更堅定了，也更加的強硬了。
在副校長“頂不住”的情況下，隻好請更大的領導，二中大校長出麵了。
要說大校長就是大校長，一番義正言辭的勸說後，果斷承諾這件事一定在三天內給大家一個交待，如果查證事情屬實，二中一定會開除該學生，決不姑息。
七十年建校史，二中的風評、二中的形象是一代又一代師生用努力、用辛勤、用成績堆積起來的，絕不容人玷汙，任何人任何情況下都不允許！
在大校長拿出態度做出保證之後，家長們終於離開學校。
走之前也還是留下了“如果三天內沒有得到滿意的結果，還會再來”的話，也有家長表示，如果學校不能處理此事，他們寧願給孩子轉學。
從教育局到家長再到學校裏騷動的學生，大校長麵臨從上而下、由內而外的壓力。
但即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她也沒有同意一些校領導的提議，直接開除涉事學生，而是同意黃老師的建議——把學生家長、學生本人，以及有可能涉及此事的其他人，比如報導上提過一句的，該名女學生的在校男友，都找過來，了解事情始末，給學生一個自辯的機會。
有人當場提出反對，說這件事影響太壞，把涉事學生開除是最簡單最有效，對二中最有利的做法。
黃老師大怒，她瞪著說話的校領導：“我教書二十多年，自信對我的學生還是了解的。我以我的師德、我的人格擔保，林歡顏不會做那樣的事，這件事裏一定另有隱情！”
“晚報都登出來了，教育局也找了呂校長，你覺得一家市級報紙、整個區教育局，能一起來冤枉個高中生？這些事肯定都是經過查證的。我們都知道你是想護著自己班學生，這個心情可以理解，但我們做事情要重證據，不能單憑感情好惡。”副校長慢條斯理地說。
在座幾位領導紛紛點頭，都覺得副校這話說的有道理。
“報紙教育局他們有沒有了解查實我不知道，雖然我拿不出什麽證據來，但我絕不允許我的學生就這樣被開除。”黃老師依舊堅持，“我班裏的每一個學生，都像我的孩子一樣，我了解他們每一個人的性格脾氣人品秉性，林歡顏去酒店當小姐，說破天我也不信。”
“說來說去，你這還是主觀帶入嘛……”副校長說。
“行了。”呂校長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公安行業有句話，叫絕不能冤枉一個好人，在我這兒，應該是絕不能冤枉一個好學生。這事兒都不用再爭了，按我說的，明天先叫林同學的家長來，再把你們班裏和這事有關的同學找一找，明天上午一起來我這說。”
臨散會前，呂校長又說了句：“一會兒你回班就讓林同學先回去吧，事情很多學生都知道了，她在學校怕是會引起學生們更大的騷動。”
黃老師沉吟了一下，沒說話。
“在你們班裏還好，下課後一定有學生對她指指點點，放學後校門口也許還會有家長來，萬一要對她發難……我這也是為她考慮。”呂校長加了句。
黃老師終於點頭，臉色有些沉重。
回到班級，黃老師沒讓林歡顏立刻回家，而是把她單獨叫出來。
也沒去辦公室，有年組其他老師在，不太方便說話。
站在操場角落，一高一矮，一個中年女老師和她的女學生，聊了近一個小時。
聊完正事兒，黃老師伸手拍了拍學生的肩膀：“我沒看錯，小小年紀就能帶著同學做買賣，還把生意經營得那麽好，以後前途不可限量。”
林歡顏很謙虛：“就是點兒小生意，小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