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１８７章、富家女
汪公子離席，因而並沒聽這一桌接下來聊的內容。
趙小姐端杯問孟逸澤：“我們家長輩也對瓊島大開發很有興趣，孟家怎麽看？”
孟逸澤依舊不緊不慢地搖著酒杯，似乎在斟酌著說詞，過了小半晌，忽然抬頭看向林歡顏：“你怎麽看？”
林歡顏微微一愣，不是因為問題本身，對於瓊島開發，來自後世的她自然知道其走勢。
讓她思忖的是，孟逸澤問她的目的——是想給自己機會表現一下？還是想讓自己在這些人麵前露個怯？
孟逸澤看向她的目光很誠懇，且帶著幾分鼓勵。
應該是前者，自己是他帶來的，讓自己露怯對他並沒有任何好處。
想到這兒，林歡顏開口：“瓊島，無論是在地理位置還是氣候景觀上都是國內首選，而且有政策導向在，未來一段時間裏，應該是全國開發的最前沿，會有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熱度。”
在座幾人有的目露讚許，有的緩緩點頭，顯然林歡顏說的和他們聽到的消息暗合，但並沒有超出他們的預期。
接下來，卻是話鋒一轉：“但房產也是一種商品，任何商品都要建立在有效需求的基礎上，再多的政策扶持、再熱的炒作，都不能超出實際需求太多，否則，就會崩盤。”
不長的一段話，卻在其他五個人心裏引起不小的震動，尤其是最後兩個字“崩盤”，在九十年代房地產行業才在沿海城市興起的時候，這個詞還極少出現。
好在幾人都是見多識廣的，在國內雖然還沒見過，但在國外以及ＨＫ，樓地產行業幾次震蕩，他們都是聽說過的。
林歡顏沒有就這個話題再多說，隻是轉頭向趙小姐問了一句：“趙姐家裏是做過房產的，應該知道地產公司資金借貸的利息是多少吧？”
趙曉暄說：“利息要比一般企業高出不少，就算走正規渠道，單純以土地借貸，也會在百分之二十上下。”
歡顏沒再說話，舉起杯和趙曉暄碰了一下，目光轉到對方的手腕：“趙姐這鐲子成色真好，一看就不是凡品啊。”
趙曉暄也跟著轉換了話題：“好眼光，是我三姨在緬甸開出的一塊冰化翡翠，據說當時曾驚豔全場，很多人加價想從她手裏直接買過去。她沒賣，帶回來給我打了對鐲子，可惜，去年被我不小心弄碎了一隻。”
歡顏對玉石翡翠原本是不太懂的，隻是趙曉暄通身上下除了這隻鐲子便沒有別的飾物了，直覺一定價格不菲，所以才在這上頭找了個話頭。
沒想到，竟然是傳說中的緬甸翡翠王，冰化翡翠。
於是十分認真地看了看，但也隻看出個晶瑩剔透來。
不過借著這個由頭，倒是和趙曉暄湊在一處多聊了幾句，趙曉暄還很熱絡地拉起林歡顏去了另外一桌。
那桌人比較多，而且都是女人，年紀最大的不過三十來歲，小一點的二十出頭，看著都比林歡顏大。
趙曉暄和這群富家女都極熟了，各自打過招呼，又把林歡顏給大夥重新介紹了一下。
東道主袁慶玲起身相迎，極熟絡地挽著林歡顏的胳膊：“哎，剛想著過去和你聊聊，我們這圈子裏啊，最近極少見新人呢。”
另一個盤發露著天鵝頸的女人坐在袁慶玲身邊笑：“是啊是啊，而且還是老孟親自帶來的，這可是多少年沒有的新鮮事兒呢。”
相比於袁慶玲的真執，這女子的話裏就帶了幾分莫名的滋味了。
林歡顏不知道這些女人的來頭，對她們與孟逸澤之間的關係更是不甚清楚，因而雖然聽出了對方的意思，但也隻是笑了笑，沒說話。
等趙曉暄移開一把椅子，示意林歡顏坐下之後，接下來兩個女人一開口，就不隻是簡單的一點兒酸味了。
坐在林歡顏對麵的短發女子目光精利：“能入了老孟法眼的一定不一般，不知林小姐家裏是做什麽生意的？”
林歡顏在對方的注視下神色不變，隻是略為收攏了笑容：“一點小生意而已。”
短發女子旁邊的一個娃娃臉的開口了：“林小姐不是魔都人吧？聽口音應該是東北的？”
林歡顏點點頭：“家在宏陽。”
“東遼省的啊。”娃娃臉看著也有二十多歲的樣子，神態語氣卻是十幾歲般嬌憨， “那邊沒聽說有什麽可以和孟家比肩的大族啊。而且聽我爸說，東北各方麵發展向來是極落後的，當初這大魔都是十裏洋場匯集各國精英的時候，東北那一片還都盛行滿清那一套自稱奴才呢。”
林歡顏微微一笑，反問道：“這位小姐是魔都人？”
女孩點點頭，臉上帶出幾分自得。
“魔都的確是中國經濟的巨無霸，金融投資各國貿易的聚集地，說在全國首屈一指並不是誇大，而是當仁不讓的事實。”林歡顏不急不促地說下去，“但，那是以前。在改革開放以後，真正能享受到市場紅利的卻不是魔都，而是廣深等南方城市，未來幾年，魔都的ＧＤＰ複合增長率不會有大幅上漲，同比看隻會下滑。”
實際情況正是這樣，從九十年代起，魔都ＧＤＰ指數一直在下滑，從占北上廣深的百分之七十，下降到了百分之二十幾。
當然，這些數據，林歡顏是不會說出來的，她隻是大概把這層意思表達出來，然後說：“江山代有人才出，勿以出身論英雄。城市、地區和人都是一樣，起點，並不能決定終點，不是嗎？”
身後傳來一聲輕咳，然後是磁性中略帶著幾分笑意的聲音：“好一個江山代有人才出，勿以出身論英雄。讓我想起小時候我奶奶曾經說過的那一句，英雄不問出處。看你剛才說話的樣子，還真跟她老人家有幾分神似。”
這已經是林歡顏在孟逸澤口中第三次聽到他提起奶奶了，看來這位孟家老祖宗在兒孫輩心中的份量還真不是一般的重。
不隻孟逸澤這個嫡孫，桌上幾乎所有人聽到孟逸澤提起孟奶奶，都正了正顏色，收了玩笑姿態，變得肅穆了幾分。
孟逸澤沒在女士這一桌多呆，對林歡顏示意了一下，歡顏站起身，和他回了他們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