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防人之心
“怎麽,想出手?”孟逸澤問了句,然後又道,“如果你兩萬一套就想出的話,不用找什麽大莊,直接買給我就行,你手裏的,我全要了。”
林歡顏在這邊轉了轉眼珠,對出不出手的問題避而不答,而是提了另一個問題:“你是想參與搖號,進股市?”
“這個嗎……”和林歡顏一樣,孟逸澤也沒直接回答,而是也提了另一個問題,“我還沒最後決定。買認購證的主意是你出的,我想問問你的意見,是應該在適當的時候直接拋售,還是以此為憑借進入股市?”
這個問題,林歡顏沉吟了一下。
上一世她沒怎麽玩過股票,最多購買過一些長期持有的穩定型基金。雖然不炒股,但國內股市的幾次大牛她也是聽說過的,真的有人賺得滿盆滿缽,一夜暴富不是傳聞而是確有其事。
但幾次大熊,也讓很多人血本無歸。
能在股市裏長勝不敗的,極少。
因為對絕大多數人來說,或許不缺乏“進”的勇氣,但卻很難有“退”的智慧。
在股市裏賺的越多的,就越不甘心退場,最後也就輸得越慘。
所以,進不進股市,這個林歡顏還真無法給出明確的建議。
斟酌了一會兒,林歡顏說:“我能確定的是國家開放股市初期,一定會加大力度扶持,第一批上市十幾股之後,很快就會有第二次股票上市,數量會比前一次更多、力度也會比第一次更大。而這個認購證一共可以搖號四次,它絕不會因為用過一次搖號機會而貶值,我的預測是,它的最大價值應該是在第一次抽獎之後,第二次抽獎之前。”
“既然股票市場會越來越好,被大眾認知和熱捧的力度會越來越大,那為什麽它的最高價值是在一、二次之間,而不是二次或三次之後呢?”孟逸澤問。
“因為第二次搖號之後,畢竟認購證的可用次數就被用了一半了,隻有兩次抽號機會了。另外還有一點,人們對於一件新興事物,它突然火爆起來時會加上一定量的心理預期,這個預期值其實是透支了後期的部分利益的。也就是說,第一次抽獎之後這個認購證的價值如果是三萬一套,因為它的突然火爆,人們可能會覺得它值四萬、甚至五萬,由此導致再往後,它的升值空間就不會那麽大了,被前期預支了。”歡顏解釋道。
那邊孟逸澤沒說話,等了一會兒,才說:“有道理。”
然後又問:“那對進股市呢?你有什麽看法?”
“前期看好,但任何產品都是有生命周期的,尤其是股票,政策、行業、企業經營、甚至人為……種種不可控因素太多,所以起起落落甚至大起大落難以避免。總之一句話,股市有風險,入市需謹慎。”對股市了解不多的林歡顏,用一句後世人耳熟能詳的話來做了個總括。
“股市有風險,入市需謹慎。”孟逸澤重複了一遍,又恢複了帶著笑意的聲線,“這句挺有意思,難怪……”
他沒說難怪什麽,而是接著道:“其實我們孟家的祖訓也是以實業為主,避免涉及過多金融尤其是投機類生意,我們家族在國外的生意也多是實業,少數幾次染指股市,也都是以爭奪企業所有權為主。所以,我手裏的認購證也是以在適當的時候出售為主要目的。這樣,如果你有興趣,我這邊聯係大買家,準備出手的時候告訴你,把你的一起賣出去怎麽樣?”
林歡顏心頭一喜,那可是孟家啊,可以直接接觸到頂端收購大戶的孟家。
搭上孟逸澤這條大船,被地攤販子或其他中間商人扒皮的機率就大大減少了。
心裏這樣想著,嘴上卻沒立刻答應下來:“那你,準備在什麽時候出手?你心理的出售價位是多少?”
“當然是在第一次搖號之後,你說的最佳節點。至於價格嗎……”孟逸澤沉吟子一下,“現在還不知道,要隨時看情況而定,不過,以我現在的預測應該會是在三萬以上。”
三萬,十倍的利潤。
林歡顏覺得有點兒保守,不過孟逸澤能找到的是最上家,如果在一次搖號之後的黃金節點時,隻能漲到三萬上下,那她也隻能出手了。
不然,會有貶值的可能。
“好,那我等你消息。”林歡顏沒有說謝,一是認購證這個事本就是她最先做的,孟逸澤的跟進按現在的市價已經讓他獲利千萬,所以他順帶著幫自己一把,也是應有之誼,自不必特意感謝。
另外還有一點,林歡顏直覺自己和這個孟逸澤的合作不會隻是這一次,他那天說的要入股自己的生意,現在看來不似假話。
如果以後真的成了合作夥伴,林歡顏並不想太早把身份放低,好似跟著孟家沾了莫大的好處一般。
無論和孟逸澤的合作他出多少資金,主導權控製權林歡顏都要牢牢抓在自己手上,這一點,她寸土不讓。
不是她愛獨自攬權,而是孟家實在太龐大,她和孟氏的力量對比太過懸殊,孟氏如果想要吞下她,就跟一條鯊魚吞下一隻小蝦米一樣。
越是這樣,她就越要小心。
不說是與虎謀皮,至少也要時時想著自保。
防人之心不可無。
本著這個原則,結束和孟逸澤的通話後,林歡顏又和在魔都的吳昊通了個電話。
主要內容是讓吳昊繼續跟進黑市認購證的價格,盡可能記錄下有多少人在黑市出售認購證,以及,重點關注第一次搖號的情況。
黑市價雖然有很大水份,但還是有一定參照意義的,在此之上加一到兩萬,差不多就是真正成交的價格了。
對於吳昊這個“自己人”,林歡顏的信任度要比對未來可能的“合夥人”孟逸澤要高得多。
打完兩個電話,歡顏蹲下身,給等在一邊的小欣係了係大圍巾,又摸摸妹妹的小臉:“冷麽?”
那時候的電話亭說是“亭”,實際上就是個安裝在牆上可以把公用電話護在裏麵的鋼化玻璃罩子,打電話的人還是站在外麵,並沒有“亭子”遮擋風寒。
小欣搖搖頭:“不冷,現在已經出了三九了,最冷的時候都過去了。”
想著前幾天小欣給自己背的“九九歌”,歡顏笑了,妹妹也長大了,懂得越來越多了呢。
接下來小欣的話,卻讓林歡顏很是吃驚——她知道妹妹懂事了,卻沒想到,她懂的這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