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１７３章、變化
見吳昊的樣子似乎有點兒欲言又止，歡顏問了句：“還有其他問題嗎？”
“那個……林總……”吳昊說得有點兒艱難，“就一個事兒，你能不能……能不能給我換個地方住，這裏我住著不，不太習慣，而且太費錢。”
前麵的都說得磕磕絆絆的，隻有後一句說的很順溜，而且聲音也不自覺的提高了些許。
可見，這最後一句才是最真實的想法。
太貴了！吳昊真是這麽想的，一晚上的花費是他半個月的工資！
有林總在，自己和曲延斌跟著住在一個地方，還算說得過去。林總和大斌都回去了，自己一個人，住這麽奢侈幹啥？
給吳昊在附近找了家中檔賓館，類似於後世的“如家”之類的快捷酒店，一個房間二十平左右，也帶衛生間。
吳昊十分滿意。
預定了第二天上午搬過來，吳昊倒有巴不得立刻搬的迫不及待。
歡顏看得心內暗樂，看來這幾天他倆還真是“度日如年”了，讓他們高度緊張的不隻是金門的環境，更是自己帶的那五萬塊，以及後麵價值六萬的認購證吧。
好在，明天起，他們就能放鬆一下緊繃的精神了。
一趟魔都之行，林歡顏對吳昊曲延斌多了幾分了解和信任。
而吳昊和曲延斌，對林歡顏也多了幾分熟悉親近和崇拜。
能在那麽大個大魔都從容行走，能在金門那種金碧輝煌的地方悠然自得，能花六萬塊錢買些紙片子眼都不眨、能和銀行行長對坐飲茶談笑風聲……
這，還不夠讓人崇拜嗎？
讓他們更加崇拜的卻在後頭。
回到宏陽，林歡顏先沒回家，在路上買了個帶鎖的小皮箱，把認購證都放在裏頭，鎖好。
然後，去了盧興宇家。
讓盧興宇關了院門房門，林歡顏打開盧家炕櫃，把裏麵的衣服物品包袱都拿出來，將小皮箱放在最裏麵。
然後對看得莫名其妙的盧同學說：“我家沒地方放，先放你家。”
盧興宇瞪著眼睛問：“那裏頭，是啥？”
林歡顏也不瞞他，但也沒說認購證的事：“是我的，全部家當。”
盧興宇瞬間想到林歡顏之前從公司取的那些錢，伸出巴掌，張開五指。
林歡顏點點頭。
盧興宇有點急了，壓著嗓子：“那你存銀行啊，放我這兒幹啥？”
“我隨時可能要用，放銀行不好取，快過年了，銀行要關門。”
盧興宇撓頭：“那我過年還得去我三叔家呢，我媽我爸說春節羊城那邊要貨的多，廠子離不開人，也不回來，這裏沒人咋辦？”
林歡顏眨眨眼：“那你就鎖上門唄，我把東西放這兒了，除了你，”抬眼看了看不放心一路跟過來的曲延斌，“你倆，也沒人知道。”
“那也不行！”盧興宇急道，“我聽說春節前後小偷最多，我們要過年，他們也急著弄錢過年啊。萬一有運氣好，不是，萬一有不開眼的，誤打誤撞進了這屋，看你那個箱子放最裏麵，藏得那麽精心，就知道裏麵肯定有值錢的東西啊，到時候給你順走了咋辦？”
曲延斌在一邊點頭：“對，大宇說的對。這片兒都知道他爹媽在外頭做生意，家裏有錢，大人又不常在家。想偷東西的，肯定樂意來他家。”
盧興宇聞言瞪曲延斌——這是咋說話呢？啥叫賊都樂意來我家啊？
不過這時候，也顧不得和曲延斌較真兒。
林歡顏一想，也對。
真要是有人偷，就算他不認得那個認購證，見主人這麽珍而惜之的藏著，說不定也要拿走研究研究。
於是打開櫃門兒，又把包袱什麽的都扒拉出來，把小箱子又拿出來了。
拎著箱子走了一圈兒，最後選定了西屋。
往西屋火炕邊的鐵爐子那一指，林歡顏說：“把這個裏頭的灰扒一扒。”
盧興宇一臉大寫問號：“你要幹啥？”
林歡顏雙手捧著小箱子示意了一下：“把這個埋在裏頭，你家西屋不燒炕，把它埋爐灰裏正好。”
然後還特別得意地一笑：“沒有賊會到爐灰裏找東西的吧？我把它藏這裏，他們一定想不到吧？這個主意好吧？”
這主意……
好吧，這主意賊是真想不出來，一般人，不，是正常人都想不出來！
於是兩個“正常人”就開始一通勸啊。
盧興宇說——你那箱子還是新的，看看多好看？放爐灰裏再扒出來那得髒成啥樣，還能看嗎？
曲延斌說——這西屋都沒鎖，更不安全。要是現買一個鎖頭鎖上，又顯得太故意了。人一看新按的鎖，還不得撬開進去看看？
……
勸了半天，林歡顏還是覺得自己“埋爐灰裏”的主意好。
盧興宇對著爐台長長歎氣。
曲延斌就覺得特別奇怪——這個林總，她好矛盾啊。在魔都時經常感覺到三四十歲的人都沒她聰明成熟有見識，可有時候，又跟個小孩兒似的……
最後，還是依著林歡顏，把小箱子外頭包了個包袱皮，然後，埋進去了。
六萬塊錢，至少能買十幾間帶院落的大房子的錢，就在爐灰渣子裏麵……
曲延斌走出去的時候，還一個勁兒地回頭看，心裏就覺得，特別魔幻。
然後，更加魔幻的事情就發生了。
曲延斌也挺掛心一個人呆在魔都的兄弟，知道歡顏每晚要和吳昊通電話，就在固定的時間也跑到林家巷子口的公用電話亭，等林歡顏給吳昊打電話時也和對方說幾句。
其實他也可以自己和吳昊聯係，但那手機到了魔都是要有漫遊費的，他打過去等於變相讓林歡顏花錢。
等她自己和昊子通話，跟著蹭兩句就沒啥了。
回宏陽的當天，林歡顏就給吳昊打了個電話報平安，吳昊那時還在街上執行“閑逛的任務”，沒說什麽。
第二天晚上再通電話時，情況有了變化。
吳昊在那頭，明顯壓著嗓子，卻壓不住語氣裏的興奮：“林總，今天各銀行都開始有人買認購證了，尤其是總行那邊，都排起小長隊了，劉明朗一個人都有點忙不過來了！那給他高興的，看見我過去衝我笑的，跟開了朵花似的！”
林歡顏似乎並不意外：“明天繼續去銀行看，多看一會兒，三天內，隻去銀行，擺攤的三天後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