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買不到
辦公桌後的工作人員似乎沒注意林歡顏過來，還在那兒對著電話說呢：“哎，就看我是新來的，讓我幹這個，天天坐冷板凳。三天，才買出去幾張……呆著？幹呆著銀行白養我啊？有任務額跟著呢，完不成任務，就得下崗！……那沒人買，我上街上去拉人啊……”
其實上街上去拉客戶也沒啥不行啊，十年二十年後銀行工作人員就是那麽幹的，很正常。
而放在九零年代，就變成一句帶著抱怨的笑話了。
這就是不同年代不同的思緒模式，不同的生活、工作模式啊。
林歡顏邊在心裏想著，邊拉開辦公室前的一把椅子，坐下。
打電話的男工作人員看了她一眼，卻沒主動招呼，也沒按斷電話。
看來這大魔都銀行總行的員工管理，也不咋樣啊。
伸手輕輕在辦公桌麵上點了兩下，發出可以引起對方注意，卻又不刺耳的響聲，林歡顏說：“請問，股票認購證是在這裏買嗎？”
男工作人員終於對手機裏說了句：“我這兒來人了，先不聊了啊。”
按斷電話，男工作人員回答歡顏的問題：“對。”
多一個字都沒有，臉板得跟塊白板似的。
這工作態度，也真是沒誰了。
“我想買，多少錢一張？”
見歡顏說“想買”，男工作人員的回答總算不是論字的，而是論句的了：“三十元一張，成套連號的是一百張，三千塊一套。”
歡顏點點頭，毫不遲疑地說：“那我先要十八套。”
心裏核計著：失策啊，早知道從公司取六萬好了，直接買二十套。
前期雖然也在公司分了一萬多，但給了家裏些又回了趟大灣村，還有來魔都的花銷，能動用的就隻有五萬多。
隻能買十八套，少買兩套，少賺好多錢呢。
林歡顏覺得買得少了，可對麵的男工作人員卻瞪大了眼，一副難以置信的神情。
十、八、套？
坐在這兒好幾天了，也沒遇上過這麽大手筆的啊？就眼前這個，小姑娘？
“你是說，十套還是……八套？”男工作人員怕是對方口誤，再度確認了一下。
小姑娘清清楚楚地說：“是十八套，總共五萬四千塊錢，在那兒交款？手續怎麽辦？”
男工作人員立刻從椅子上站起身，漠然的白板臉早被熱情的笑臉替代：“我先給您做個登記，然後帶您到櫃台那邊交款，拿了交款回執，再回到這裏來取認購證就行了。”
歡顏點點頭：“好。”
男工作人員又急急坐下，翻開桌麵上一個大本：“請您出示下身份證明，我給您做個登記。”
歡顏從包裏找出自己的身份證。
男工作人員接過去，剛想把上頭的信息抄到大本上，忽然停住了動作，抬頭道：“您，不是本地人啊？”
歡顏嗯了一聲：“嗯，我是東遼人。”
男工作人員把身份證遞還給林歡顏，遞的動作挺慢，看著就能感覺出他的不舍和遺憾：“這個認購證是有規定的，必須持有本地身份證，有魔都戶籍才能購買。”
林歡顏……林歡顏再度，驚呆了。
隻有魔都人才能買？搞什麽？
這個認購證不是接下來進入票股一級市場的憑證嗎？國家開放股票市場麵對的不是全國人民嗎？除了魔都的外地人都不能買股票嗎？如果可以買股票，那為啥就不能買股票認購證呢？買不到股票認購證，進入不了股票市場，那不就買不了股票嗎？
這是個死循環啊，總之就一句話——買不到股票認購證的人，以後就買不了股票！
那麽，以後的股票市場裏，就隻能有魔都人了？
這不對啊，這太不對了！
在林歡顏的記憶裏，絕對不是這樣的！
她把自己的疑問簡單整理了一下，問那位男工作人員。
男工作人員雖然之前工作狀態不怎麽樣，但顯然對金融市場以及國家的股票政策還是有一定了解的。
可能是因為林歡顏開口就要十幾二十張，男工作人員拿出了很大的耐心和誠意，和林歡顏解釋了一番。
大概意思就是，這個股票認購證是抽獎搖號的憑證，等搖過號後進入股票市場，就可以轉讓了，那時候就不限戶籍了。
因為第一次發售是在魔都，所以規定了隻有魔都人才能購買，這是個嚐試，也是政府對首發地魔都人民的一個照顧。
可是，魔都人民看來不太領情，發售以來，買的多是單張的，成套的一共也沒買出去兩套……
後麵這句，是男工作人員自己加的，切身感受。
講解完了，男工作人員眼帶期翼地對林歡顏說：“你有沒有什麽親戚朋友是魔都本市的，借他們身份證來登個記就行。反正錢是你出，認購證也在你手裏，和用誰的身份證沒關係。”
林歡顏想了半天，魔都，魔都真沒認識的人啊。
自己的朋友裏，隻有展歡家人在外地，但是是在燕京。
還有個張浩然，家也是在燕京。
於是報著一線希望問：“沒有魔都的，燕京的行不行？”
男工作人員搖頭：“不行，隻能是魔都本地戶口。”
林歡顏鎖眉。
男工作人員歎氣：“我是銀行工作人員，不讓買，要不我都能借你，反正錢是你出，也沒我啥風險。”
又等了一會兒，見林歡顏實在沒有辦法，男工作人員真是不想放棄這個大客戶，站起身說：“你在這兒稍等一會兒，我上樓問問我們領導，看看有沒有其他辦法。”
林歡顏道了聲謝，坐在原地等待。
過了好一陣，男工作人員才返回來了，回來時手裏拿了個紙袋。
把紙袋放在桌麵上，男工作人員向四周望了望，一副怕別人看到的模樣。
曲延斌吳昊很有眼色，倆人往林歡顏左側一站，把大廳那邊給擋住了。
男工作人員把紙袋裏的東西拿出來：“這裏是三套，三百張認購證，全是白板，沒有身份證登記信息的，可以在搖號後再做登記。”
“白板？”林歡顏把這兩個字重複了一遍，想起來了，後世聽說過這個詞。
白板，發售之後市場上流通最多的就是這種。
原來白板的意思就是這個，沒有身份證登記信息的。
那應該數量不少啊，在市麵上大量流通過的，怎麽發售的總行才能拿出三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