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麻煩找上門
晚上回家歡顏問林媽自己高一用過的教材還有嗎，林媽是個細心的，女兒的課本都還留著，隻是放在正屋沒帶回西屋來。
歡顏自己去取，正趕上正屋在吃晚飯。李素琴看見大孫女臉上立刻現出戒備之色，等得知歡顏是來取課本的，就一直端著碗全程緊盯她找東西，深怕這個討債鬼又從她這裏順走什麽物件。
林大誌的表情有點怪，邊吃飯邊拿眼瞄女兒，半晌期期艾艾地問：“你和你媽你妹，都吃了沒？”
“沒呢，我媽做菜呢，飯燜好了。”歡顏答。
李素琴心疼——她的電飯鍋，新的……
林大誌又拿眼瞄他媽，遲遲疑疑的像有話說，又不敢說。
林老爺子說話了：“你媽得出攤賣貨，還得給你和你妹做飯，挺累，要不還是過來歸夥吧。”
林歡顏沉吟了一下沒立刻回答，一是林老爺子雖然一向都聽李素琴的，一直沒行使過一家之主的權力，沒有為遭遇不公待遇的大兒子一家主持公道，但也沒直接對歡顏母女三人造成過什麽傷害。
對這個爺爺，林歡顏雖然也沒啥感情，但也沒有太大惡感。
另一個原因，是她在欣賞李素琴臉上精彩的表情——那種恨不得去捂她家老頭子的嘴，又暫時不能動的精彩表情。
要不要挑撥一下，讓這老兩口在自己麵前表演個對掐？
想想還是算了，現在自己要幹的正事兒太多，在這個家裏能維持個井水不犯河水的局麵，不分散精力花費過多心思是最好的狀態。
臉上帶了適當的一點點笑意，林歡顏說：“不了，爺，我們還是在西屋比較好。我和小欣都要學習，尤其是我過年就要考學，時間挺緊的，晚上還要學習，在這屋太晚睡耽誤你們休息。”
林老爺子沉吟了一下，說：“那行，你和你妹都要好好學習。”
林大誌在一邊點頭：“對，對，好好學習啊。”
李素琴撇了撇嘴——還好好學習，學好了能咋的？陪錢的丫頭片子。
林歡顏嗯了一聲，拿著一摞書往外走了。
李素琴在背後小聲嘀咕：“還學習，還找書，整得像那麽回事兒似的。”
林紅軍拿筷子磕了磕碗邊兒：“孩子學習是好事兒，你當奶奶的別淨潑涼水。”
李素琴被老頭子一說，眼睛立刻立了起來。
林大誌在一邊說：“媽，吃飯，吃飯。”
李素琴扒了口飯，到底沒忍住，往窗外喊：“晚上少點燈熬油的，那電費，都是錢！”
正屋裏傳出來的話歡顏聽到了，她也知道她奶說的是啥意思，整個小院裏三間房用的是一塊電表，李素琴是怕她晚上學習會多用電。
其實這話歡顏完全可以堵回去，比如林鳳英她們住西屋時可是一塊錢電費也沒出過，比如林大誌的工資都交給李素琴了，連兩個女兒的日常花銷都沒給留，還抵不了那兩個電錢？
不過林歡顏啥都沒說，既然確定了大方向她就不準備再和林家在一些小事上糾纏，口頭上占了上鋒又能怎樣？除了浪費時間也沒有別的收益，得不償失。
隻要不踩著她的底線，她就當耳邊多了幾隻蒼蠅嗡嗡，反正按她的計劃年底前是要搬出林家的。
林歡顏不想和林家人糾纏，可林家卻偏有人不放過她。
找歡顏麻煩的不是長她一輩的姑姑姑父林三叔三嬸，是和她同輩的表妹唐晶晶。
也是林歡顏大意了，她把注意力都放在成年人身上，尤其是林鳳英這種“易燃易爆”的物種，同時她又陷入了一個誤區，以成年人的思維去測忖對方。
有唐連寬倒賣鋼材這個大殺器在手，歡顏有把握唐連寬、林老爺子這種有腦子的人，隻會壓事不會鬧事，同時他們也有辦法說服自己家的女人，讓她們暫時保持安分。
而林偉誌、曹滿江兩對夫妻，都是人精，遇上這些事隻會躲，斷不會引火上身。
對比她小一歲的表妹唐晶晶，她是有一定了解的，那孩子身上有一半林鳳英的潑辣蠻橫，又有一半她爸唐連寬的陰險狡猾。前一半蠻橫讓唐晶晶從兩三歲起就會和表姐挑釁爭鬥，後一半陰險讓上一世直率魯莽的林歡顏在她手上沒少吃虧。
不過再怎麽樣唐晶晶也是個十五歲的孩子，和表姐爭執口角甚至動手，這個林歡顏有心理準備。但遇上她父母都沒辦法解決的大事，她還敢想辦法報複，林歡顏就沒想到。
重生那天林家所有人的反應歡顏都留意了，包括兩個姑姑家的孩子，十歲出頭的曹亦菲一臉受驚狀，好幾回咧嘴要哭出來；而平時最能欺負表姐的唐晶晶，也是一臉不可置信的驚訝狀，表情呆滯完全不知如何反應。
忽視了唐晶晶，既是因為當時唐晶晶的手足無措，也是因為林歡顏這段時間實在是太忙了。
上課努力聽講，使勁兒往腦子裏塞東西。下課抓緊時間看書做習題冊，中午胡亂吃口飯，繼續惡補，晚上回家要重學高一知識。原本時間就不夠用，偏又趕上二中要搞四十年校慶，作為二班的文藝委員，林歡顏還要帶著班裏的文藝骨幹排練節目。
除了歌舞表演，林歡顏還得畫兩張畫，也不知是哪位領導提的建議，要展現二中學生的全麵綜合素養，校慶除了聯歡會，又加了一個書畫展。
林歡顏回想了一下自己是怎麽當上這個文藝委員兼美術課代表來著？美術那個能回憶起來，因為她從小就愛畫畫，五六歲時照著炕櫃玻璃上的一張荷花圖亂畫了一回，被徐彩霞看到了說女兒有天分，給她買了兩本素描書。後來自己對著練習，上初中後第一節美術課就被美術老師欽點為美術課代表了。
文藝委員？好像是黃老師讓自我推薦，歡顏第一個舉的手？然後被任命了？
那時候才剛上高中不久吧，自己也沒表現出啥文藝天分來，大約是長相合和黃老師的眼緣了。自己也真是，沒事兒亂舉啥手？想搶個官兒當風光風光？可風光的反麵是責任，就這回校慶，少說也得排練小半個月呢。
選歌，排舞，練習，還得想辦法弄演出服……頭疼啊。
不是誇張，是真頭疼，早上六點起床，七點十分到校，繃緊了弦高強度學習到晚上五點半。然後接茬排練，七點多到家，急匆匆吃完晚飯，補習到十一點。
連續一周下來，林歡顏走路都想睡覺。
事情就在歡顏抱著書包，以半睡半醒的姿態走在回家路過的一個小花園裏時，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