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要錢

  林歡顏看了她爸一眼，又往桌上瞄了瞄，還真挺豐盛。


  臉上便帶出垂涎的模樣，還咽了一大口口水，那“咕”的一聲，滿屋子的人都聽著了。


  張雅涵的臉更紅了，側著頭不看她侄子那邊——太丟人了這也。


  林大誌往又往一邊挪了挪椅子，衝女兒說：“快搬把椅子坐這兒，這菜真挺好！”


  林歡顏向後退了一步，似要遠離桌上那些誘惑，嚅嚅地道：“我媽和小欣，還沒吃呢。”


  李素珍把鑰匙往桌上一扔：“那你還不趕緊家去！”


  趕緊把這個討債鬼給打發走。


  林歡顏伸出手，卻沒去拿鑰匙，而是把手就那麽向前伸著：“家裏的菜都是您每天現買的，今天大夥兒都上這吃來了，肯定沒備菜，隻有米麵那咋吃呀？家裏錢也全是您管著，我們也沒錢去買，要不，您給我點錢，我要兩個菜給她們帶回去？”


  李素珍一愣——要兩個菜帶回去，給那娘倆？就她們，也配？呆會兒吃剩下的打包回去還差不多。


  另一頭林鳳英又坐不住了：“給她們買倆菜回去，你想啥呢，也虧你說得出來！”


  林歡顏還沒說話，一旁的吳豔麗開口懟了過去：“怎麽就說不出來了？你們一大家子連老帶小的，坐在這兒大吃大喝的行，看看這一桌子菜，都快堆不下了，給她們娘倆帶兩個菜回去就不行了？你們老林家就是沒把歡顏娘仨當人是吧？平時欺負人欺負慣了是吧？”


  “你少扒瞎！我們怎麽欺負人了？”


  “都是老院住著，你們家那些惡心事兒，別人不知道我可清楚著呢，我給你細數數？”吳豔麗說。


  一直沒說話的林老爺子開口了，重重咳了一聲，向自己老婆說：“給她錢。”


  李素珍自己也知道，這時候再讓吳豔麗說出點不好聽的來的確不合適，從包裏掏了錢，數了兩張遞給孫女。


  要帳鬼卻又沒接，手還是那樣直直向前伸著：“奶，這點兒錢不夠啊。”


  李素珍瞪眼：“這二十塊呢，買倆菜還不夠？你想吃啥，山珍海味？”


  “買兩個菜當然夠，可是還有我的醫藥費呢，掛號包紮吊水，錢還是我老姨請假跑到醫院給送去的，應該算墊付，得還給人家吧。在我姥姥家養傷時她還給我殺了隻老母雞熬的雞湯，還摸索著上後山坡采的草藥，還有我可能不能馬上回去上學，還要在家休息一陣子，受了這麽重的傷流了那麽多血，身體當然也是要補一補的。些加起來……”伸到李素珍麵前白生生的小手動了動，一項一項細細數著，“怎麽著也要，五百塊吧。”


  啥？五百塊？林大誌一個月的工資才一百多，徐彩霞丟了工作每天去賣菜一個月也弄不到兩百塊，這丫頭一開口就是五百塊？這是磕破了腦袋，腦子不好使了？


  腦袋不好使，說話卻還挺清楚，而且沉沉靜靜的不像以前沾火就著，大喊大叫的，現在嗓門不大聽著卻挺有力度：“我的傷是林鳳英打的，這錢您要是不想出，那我直接找她要？”


  見李素珍沒答話，林歡顏真的轉過身，看向林鳳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