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來了個牛人
碭縣，戰天湖。
昨夜一場瘦雨洗過湖岸，滿岸的蘆葦抽出青綠，形成一條綠色長廊。
不遠處，雄城匍匐，從湖麵望去，滿城炊煙繚繞，那是人間。
“船家，我家剛至梁郡，不熟此地風俗，敢問入城費用幾何？入城可有忌諱？”
說話的是一個二十來歲儒生，舉止得體，極有涵養。
這船從虞縣下來，走了四五十裏，昨夜休息了一晚，到早上才至碭縣。這一家客人給的糧米不少，船家也是盡心，未等客人起床，便搖著船到了碭縣外。
陳群問著船夫，這船夫是父子二人，那老父說道：“公子隻管入城便是，若是外地來的，隻需登記，不管有無公文，甚至黑戶，亦可免費入城。這城門全天不關，城內也無宵禁，看到客舍隨時可入，亦無任何忌諱。”
船夫故意大聲，就是讓船篷內的陳群一家全部聽到，免得客人進去複述。
船內還有一名女眷。
原來這年輕儒生，名叫陳群。
陳群出身望族“潁川陳氏”，祖父陳寔，父親陳紀，叔父陳諶，於當世皆負盛名。當陳群尚是幼兒時，祖父陳寔常認為此子奇異，向鄉宗父老說:“此子必興旺吾宗。”
陳群家在許縣，因黃巾之亂，於是往豫州避禍，本來其聽聞劉備為明主，欲往投之，結果半道聽說劉備敗了，隻好打道回府。
此時許縣黃巾被曹操剿滅，陳群聽說曹操有大誌，求賢若渴，便想著回鄉。經過梁郡，結果一路上見梁郡似乎與其他地方不同，又聽說百家講壇之事，便攜家帶口，又乘水路返回碭縣。
至戰天湖下遊，湖麵漸寬，陳群這才看見，湖麵上來往船隻隨處可見，許多百姓使用一種撒出去便可以撈到魚的漁網，很是神奇。
“船家，那漁網如此神奇，我在別處卻未見過。”
船家道：“此網乃本郡府君大人親授編製之法，網格大小亦有規定，不可過小，以免捕殺小魚，斷了湖中根基。所捕之魚，若自家食用，則無需漁課，但若要買賣，則需繳納十五稅一。”
船家知道陳群初來，感到好奇，於是說的詳細。
陳群聽了，卻大為震驚。
他可是知曉，此湖為人工截斷河流所致，湖中之魚竟然不收漁課，隻買賣收商稅。
而且他見那些捕魚百姓，一早收獲不少，一人捕魚，養活全家七八口不成問題。
在靠近碭縣城池時，他在一處湖岸看到了造船的船塢，那船塢應是屬於郡府，卻向百姓銷售所造船隻。
“便是在此買上一艘大些的屋船，細細勞作，也能養活家小了，難怪附近郡縣許多流民都往此地求生。”
船靠了岸，陳群給了船家幾尺布帛，算是船資，早有幾個大漢在岸邊招呼道：“客官，入郡城落腳吧，我包行禮，並負責找客舍，做引導，隻需一斛粟米！”
“我也一斛粟米！”
幾個大漢七嘴八舌，陳群隨便指了一個看得順眼的年輕後生。這後生見行禮較多，便又叫了一人幫忙，但卻事先說明，一起隻取一斛粟米。
入了郡城，後生一直喋喋不休的說著。
“客官，歡迎您來郡城，若您是外郡來此，需先去梁郡銀行，換取本郡銅錢，方好辦事。客舍價錢不貴，您要何種檔次，我幫您找。還有，若是長居，可於西城區購買一套獨院住宅，按郡城價格，需六千錢左右。哎，可惜今年郡城房價漲幅太快，不然我也可以購買一套。不過最好還是參加官學，考個秀才，買房有折扣，也算是一份產業。”
陳群正好從西門橋上進城，隻見街道兩旁街巷都整齊劃一，房屋樣式相同，隻是每隔一段，又換一種風格。
進了梁郡銀行，兌換了一個金餅，陳群這時覺得餓了。
“腹中饑餓，先帶我等吃些食物。”
“客官請隨我來。”
很快，陳群便進入一間客舍，後生介紹道：“此處乃是專賣鐵鍋炒菜的客舍。這炒菜乃是梁郡特色，其他州郡可沒有，乃是府君大人親授。”
陳群也沒吃過炒菜，但卻聽說過，今日還比較期待。
後生給陳群介紹了幾個炒菜，炒菜都放的豬油，比如油煎豆腐，炒回鍋肉之類，陳群吃了，覺得胃口大開，大吃了三碗來自南方的米飯。
梁郡屯田，隻種冬小麥和粟米，大米卻是閻象從南方運過來的。
吃飯間，陳群便聽到幾乎所有人都對梁郡太守都感恩戴德，這在其他州郡，幾乎不可見。
他到過汝南，據說汝南在天下州郡之中，屬於富庶之地，但現實是，富庶的是那些豪強大族，至於外麵的百姓，也是十室九空，甚至餓死者隨處可見，要不也不會那麽多黃巾賊寇剿之不盡。
他也到過壽春，淮河以南之地，最近數年，飽受瘟疫之苦，北方大旱，南方卻有瘟疫。其實這瘟疫劉雲早就知道，那隻不過是天花。
天花是不治之症，梁郡也有，而且不少，每年因天花死去的百姓比戰爭還多，但他也沒辦法。這是一種死亡率達到三成以上的傳染病，得過之人便有了免疫能力。所幸梁郡比起南方來，是小巫見大巫。
劉雲雖然知道牛痘是製作天花疫苗的原料，他也有養牛場，牛痘時有發生，但他沒這技術，隻能盡量在官學醫科盡量加入自己防止感染的知識，這收效甚微。
陳群吃完，便就地在這間客舍租了房間休息。
第二日，陳群來到官學區，看到梁郡的官學區，這讓他震驚不已。這比洛陽太學還大，還更宏偉和有求學氛圍。
要知道洛陽太學，可是全國各地學子的求學之地，那也沒有這麽興盛。
當然，自從董卓掌權之後，他就廢了太學，到如今太學已經成了曆史，等漢帝至許都之後，曹操才得已重開。
“工科招生！工科招生了！”
“商科招生，商科了！”
“軍事科報名點，你想要征戰沙場，保家衛郡嗎，軍事科是你不錯的選擇！”
陳群以為自己身處另一個世界，這裏竟然有招生點，而且還是呐喊招攬，一問之下，竟然是高階班的招生。
基礎官學結業之後，考核通過的稱秀才，秀才進入高階班，便可選擇主修科目，這就是術業有專攻。
陳群去了一下法科招生點，詢問了一番，得知法科從事名夏侯蘭，雖算不得有名望的士子，但陳群卻聽過其觀點，也就是通過百家講壇的傳聞得來。
很快，陳群便來到百家講壇門口。
“今日巳時，法科從事夏侯蘭，講題《證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