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搶功
匡亭經曆了整夜大戰，袁術終究是因糧路被斷，軍心不穩，大敗南逃。
清晨的陽光透過雲層，朝霞紅透了天際，也染紅了山穀。
昨日劉雲伏擊於扶羅的山穀之中，此時來了一隊人馬，看裝束，正是隸屬於曹營。
這隊人馬不多，隻千餘人，為首的將領下馬查探，他驚愕的發現，竟然在這裏找到了於扶羅的屍體。
於是他將於扶羅的頭顱割下，掛在馬上，繼續查看戰場。
一個時辰之後，曹軍大帳內，斥候來報。
“都尉，在虎丘穀發現了大戰痕跡，根據雙方屍體來看，大戰雙方是梁郡兵馬和匈奴騎兵於扶羅部。張辭都尉根據雙方大戰痕跡，一路追蹤，找到了於扶羅殘部。經過雙方交戰，張都尉斬於扶羅，並割其首級。”
“好！”
張辭是個小都尉，不過是鮑信死後歸於曹操的軍中小將，曹操根本不知有其人，當然，他現在知道了。
“劉雲的屍體可曾找到？”曹操最關心的還是這個。
“未曾找到，不過應是凶多吉少了，附近戰場極其慘烈，屍體足有五六千條，難以辨認。”
曹操鬆了口氣，昨夜據說袁術遣援軍兩萬，圍住了劉雲兵馬，此等情況，任你劉雲再神勇，應該也難以逃出生天。
自己不僅省了十萬石糧食，還除去了一個潛在威脅。
“子遠啊子遠，你這也算是臨死為我立了一功，我會為你上表報功。”
劉雲領著殘兵躲進叢林，修整一夜，饑腸轆轆，第二日大早，自叢林鑽出時，發現官道上並沒有追兵痕跡。
“定然是曹軍趁機攻擊袁術營地，袁術敗了！”
“樂進，派人出去打聽一下，這裏是什麽地界！”
很快，斥候回來報告，原來這裏是雍丘縣。
雍丘縣是陳留郡的一個縣，還在陳留郡內。
“我們先入雍丘縣城，補足補給，然後直接回梁郡！”
劉雲不想再去麵對曹操了，他此刻對曹操有些敵視。
樂進道：“將軍，不可！此時若是直接脫離戰場，回至梁縣，那兄弟們便白白死了，還落一個戰敗逃離的名聲。不如修整之後，再回曹營，絕口不提無軍接應之事。那時就算是論功欣賞，將軍殺敵數千，戰將數名，牽製數萬人馬，當屬大功一件。曹將軍即便是再想至將軍於死地，也不能不畏悠悠眾口。”
“嗯，文謙言之有理。那我們現在就入城修整，再返回匡亭。”
樂進一番言語，讓劉雲忽然覺得，身邊沒幾個人真的不行。
一個人再強，也有迷糊的時候。
人不可能每時每刻都保持理性，而自己在這個時空的優勢，就是對大方向的把握比別人強，遇到具體事情，並不一定比別人強到哪裏去。
雍丘縣城門緊閉，劉雲領軍至城下，出示先鋒兵符，縣門這才打開。雍丘縣令好就好肉招待一番之後，劉雲又領軍回匡亭。
現在脫離了戰場，他行軍也不著急，等著那邊大戰完畢再到最好。
等劉雲到達匡亭時，隻見地上屍體隨處可見，一些人正在清理戰場，看樣子是曹軍勝了。
劉雲向前問情況，得知袁術已經南逃，曹操正在準備追擊。
卻說曹操正起帳準備去追袁術，忽然探子來報道：“報！劉雲將軍領殘兵回營複命！”
聽著探報，曹操臉色一變，隨即恢複正常道：“在何處？多少兵馬？”
“就在賬外！剩下八百餘人，幾乎個個帶傷。劉將軍請求軍中醫者幫其將士處理傷勢。”
“嗯，調幾名醫者過去，讓其來見，將士安營修整！”
劉雲進入曹操賬中，隻見陳宮、衛茲、夏侯淵等都在，另外還有荀彧和一名不知名將領。
劉雲沒有跟荀彧打招呼，在這裏肯定是不合適。
另一名不知名將領，劉雲從其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危險氣息，這氣息，似乎是殺戮過多之人身上才有。
曹操見著劉雲，隻見其身上鎧甲已然多處破損，且整個身上的衣裝都被鮮血染過一遍。
“末將劉雲，回稟將軍！”
劉雲自是把姿態放低，畢竟自己現在處於弱勢地位。
“子遠辛苦了，昨日伏擊，完成的出色。本來我有安排文則趕去阻擊對方援兵，無奈由於文則剛從泰山郡過來，路途遙遠，軍士疲憊，卻並未趕上時間，讓子遠受苦了。”
劉雲沿著曹操的手勢看去，知道那個叫文則的將領，就是昨晚應該阻擊袁術援軍的。
“文則？於文則於禁？”劉雲終於知道了此人身份，原來是五子良將中的於禁到了。劉雲忽然想起來，這於禁原本是鮑信的屬下，現在鮑信死了，他定然是將兵馬交給了曹操，而不是歸於濟北王劉鸞。
劉雲本來還要說一說昨天的經過，結果曹操道：“劉子遠伏擊袁術騎兵於扶羅有功，雖未將其斬殺，但也算是大功一件，待此戰結束，我一定論功行賞，子遠下去歇息吧。”
聽著曹操這話，劉雲忽然覺得不對：我昨日明明殺了於扶羅啊？難道有兩個於扶羅？或者是自己殺錯了？
“報！張辭都尉回營，帶回了於扶羅頭顱！”
“讓他進來！”
劉雲並沒有急著走，而是退到一邊。
很快，一個身高八尺的漢子大踏步走了進來，手中還提著一個人頭。
張辭此時興奮異常，想著自己立刻就能升級，哪裏還有心思看旁邊的人，進入大帳納頭便拜道：“末將張辭，拜見將軍！”
劉雲此時神色古怪，看著張辭提著的那頭顱，這不是自己昨天刺死的於扶羅嗎？難道是雙胞胎？
曹操道：“好！張辭！你殺於扶羅有功，暫且記下，等此戰結束，論功行賞。這於扶羅是南匈奴單於欒提羌渠之子，南匈奴第一勇士，你說說如何殺的此人。”
張辭興奮起來，他早準備好了一套說辭。
“末將追隨這戰馬的腳印追蹤，結果在一處山內發現了於扶羅殘部蹤跡，於是向前追趕，卻發現於扶羅已然受了些傷，於是末將上去，戰了五十合，才將此獠斬於馬下。”
張辭把過程說了一遍，說的合情合理。總之有運氣成分，但也有實力和智慧，膽大心細的評價是跑不了。
眾人不禁唏噓，沒想到堂堂匈奴第一勇士，就這樣被殺了。
便是此時，一聲冷笑在賬內響起，眾人望去，隻見劉雲右手在摸著鼻子，臉上一臉譏諷。
張辭回頭一看，頓時亡魂皆冒，這不是劉雲嗎？
不過張辭很快回過神來，對著劉雲道：“不知劉將軍笑什麽？是在笑末將運氣好，撿了漏嗎？”
“我是在笑，世上竟然還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劉雲實在是又氣又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