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借糧
四月，青州黃巾軍攻入兗州，斬兗州刺史劉岱，兗州震動。
於此同時，呂布、李傕、郭汜等人圍困長安兩個月，因長安城高糧足，不得入。呂布等劫掠京輔，以充資糧，繼續圍困。
左將軍王越上表勸諫，於是漢帝劉協命大開城門，以呂布為前將軍，李傕為後將軍，郭汜為車騎將軍，樊稠為中軍中郎將。
呂布等兵權在手，與左將軍王越的長安羽林，北軍相持。張濟出屯弘農郡，為驃騎將軍，與呂布李傕遙相策應。
於是長安形成司徒王允、左將軍王越，前將軍呂布等為首的掌權派，互相平衡。
天下是真的紛亂，劉雲卻天天待在養牛場坐鎮養牛。
他讓陶升在軍中找到幾十個養過牛的軍士，命他們在一起討論，自己親自主持，並命陶升記錄和總結養牛的方案，美其名曰標準化養殖。
不過郭嘉卻提出不同意見。
“我們可挑選出成年耕牛全部發放至各屯田軍中，讓耕牛直接服役，然後采取責任製，每五名軍士負責一頭牛，授予其耕牛養殖辦法，並附上獎懲細則。這期間一旦耕牛丟失或死亡，負責人則是要付重大責任。而懷孕母牛和帶幼崽的母牛，則可置於養殖場放牧養殖，直到幼崽斷奶，母牛便可服役。”
劉雲覺得郭嘉這規劃不錯，於是命陶升把牛分門別類，黃牛、水牛、母牛、牛犢等等全部精細管理。
僅僅三月至四月一個多月期間，劉雲便收購了五百多頭牛，其中牛犢四五十頭，懷孕母牛也有數十頭。不過就算是這些牛，也把五月收獲的粟米幾乎全部用光了。
“二弟，以我們現在的存糧來看，存量僅僅能夠支撐半個月了，半個月之內，必須找到足夠的糧食，否則軍心必散。”
按照此時的正常套路，劉雲該去借糧了，去各縣的富戶借糧。富戶願意捐糧勞軍，那就是投資入股。如果隻願意借糧而不是捐糧，那也是合作關係。
這就是各路諸侯為何會依賴於世家的原因。
劉雲也在考慮，但是這種情況在後世，應該是屬於被資本綁架。
“不行，如此一來，我就得在各個工作崗位安排他們的人，然後整個權利架構要被分掉，做事情會多有掣肘。”
想到這裏，劉雲就直接把向各大家族籌糧的念頭直接掐滅了。
就連他的兄長梁王劉彌，他都沒有提此事。
他知道，梁王府糧食幾萬石存貨還是有的。
劉雲還沒想到解決方案，郭嘉又來催了，同時又說起了借糧之事。
“大哥，要我向世家低頭，那是肯定不幹的。對了，我這還有一個方案，不知道你覺得可不可行。”
劉雲道：“兗州刺史劉岱被殺，百萬黃巾與黑山軍肆虐兗州，刺史職位空缺，曹操肯定覬覦刺史之位，但我與司徒王允關係不錯，而且我師尊如今把持羽林軍，我隻需修護一封，定可讓二人表曹操為兗州刺史。我以此為條件，換得十萬石糧食，該不是問題。”
劉雲為什麽有這想法，是因為他記得朝廷在劉岱死後，另派了兗州刺史，而曹操則是殺了新刺史，取而代之。
如果能名正言順，獲得朝廷認可，曹操肯定同意。
郭嘉道：“如此亦可，不如便讓我走一趟。正好荀文若如今亦在東郡，我若去溝通，更為方便。”
一聽郭嘉要去，劉雲立刻道：“那可不行，大哥，你負責的屯田之事正在緊要關頭，怎可此時離開。此去來回，雖路途不遠，但卻說不得要十天半月才談妥，屯田之事，卻一刻不得耽擱。此事還是我親自去合適，我本就在彼處待過，上下都與我熟悉，事情更易辦妥。”
劉雲可不敢讓郭嘉去曹營，到時候有去無回，那就是真的肉包子打狗了。
郭嘉見劉雲堅持自己親自去，於是也沒說什麽。
劉雲甚至連典韋也不敢帶，自己單槍匹馬便上路了。
對於自己的安危，劉雲倒是不擔心，畢竟現在自己名聲在外，曹操不可能為了除掉自己，背上一個殺賢之名。曹操素來愛才，如果殺了劉雲，他以後想要招攬人就難了。
梁郡往北是濟陰郡，往西北是陳留郡，二郡北與曹操的東郡接壤，劉雲於是取道陳留往東郡而去。
三日後，劉雲便已然抵達東郡郡治濮陽。
奮威將軍，梁郡太守劉雲來見，曹操和陳宮都不明所以。
此時曹操雖說不能與袁紹公孫瓚等相比，但在兗州，也是兵威正盛，能與黃巾軍對抗的，就隻有他了。
曹操等也時刻關注著劉雲的梁郡，知道他募集了上萬兵馬，實力不可小覷。但他們卻沒想到，此時的劉雲，竟然還會單獨來見曹操。
雙方有段時間沒見了，曹操自然是設宴款待，陳宮、衛茲、曹洪、曹仁、夏侯惇、夏侯淵五人作陪，這也算是給足了劉雲這個奮威將軍、梁郡太守麵子。至於荀彧，劉雲卻並沒看到。
宴席開始，曹操舉樽道：“當日一別，不想劉雲兄弟幹出此等大事。操當年未成之事，總算是被你幹成了，操倍感欣慰，當飲此樽，為劉雲兄弟賀。”
曹操開場其餘人等皆舉杯一飲而盡，劉雲也是感慨，想當年，自己還是個小黃門。
第一樽喝完，曹操並未停歇，因陳宮也嘚吧嘚吧一堆，大家又是一起再飲。劉雲話還沒說，就已經喝了五六樽了，沒辦法，這些人他都認識。
還好如今的劉雲，實力與當年不可同日而語，酒量也不可同日而語。
一輪都喝完了，終於輪到劉雲說話，於是劉雲道：“今黃巾入境，兗州刺史劉岱身亡。不知曹太守對兗州刺史之位，可有想法。”
劉雲直入主題，把眾人都愣了一下。
陳宮道：“兗州刺史乃封疆大吏，卻不是我等能夠決定，劉太守不知為何，問起此事來。”
說起正事，就證明以往的敘舊已經過了，劉雲稱曹操為曹太守，陳宮也就稱劉雲為太守。
劉雲道：“公台應該知道，我與司徒王允，左將軍王越甚有淵源。且前番刺殺董卓時，在朝中也留有一份情分在，我欲支持曹太守，並寫信於王司徒和左將軍，一同上表曹太守為兗州牧，但卻不知道曹太守有無此意。”
劉雲這話，直接像拋出重磅炸彈，炸的在場所有人外焦裏嫩。
陳宮和曹操私底下議論過刺史之位，卻不得要領，後來隻能搶奪，現在劉雲竟然當眾說可以直接表曹操為兗州刺史，他們不驚不喜才怪。
曹操舉起酒樽道：“子遠！此事當真？”
曹操為了套近乎，直接把劉雲後來自己起的表字都叫出來了。
“曹太守當知，我豈是信口開河之人？”
曹操道：“豈會如此，子遠當年言要殺李儒便殺了，要殺董卓，亦去殺了，當真是一言九鼎。但子遠為我辦此等大事，卻不知為何？”
天下哪裏有掉餡餅的事，曹操第一個不信。
劉雲道：“無他，隻是我覺得，能夠擊敗兗州黃巾賊寇者，非曹太守不可。天下紛亂，曹太守若能出來主持大局，必能救百姓於水火。當然，曹太守也知道，我梁郡剛立，新兵如今也有萬餘，但梁郡乃窮苦小郡，哪裏有如此多糧草，所以，雲此番前來，想找曹太守借二十萬石糧，卻不知可否？”
劉雲深得說話的藝術，先勾起對方欲望，再提出自己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