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籮花飄飄兮若流風之回雪,雪國正值紫藤蘿凋落之際,漫天飛揚的都是星星點點的紫藤蘿花瓣,花架下有明眸皓齒的少年和天真爛漫的女孩兒。
在南潁諾生病的日子裏,南潁濼每天都在幻羅衾的偏殿裏守著她,我時常靜靜的在一旁看著,走了神。
陌上顏如玉,公子世無雙。
我和亓悠那時都尚是個小丫頭,有一次,我剛爬上了床,亓悠便一骨碌起了身,湊近我問道,“姐姐,你不會是喜歡那個南水族的殿下了吧?”
我一驚,急忙捂住她的唇,一張臉又紅又熱,心虛的瞪著她說,“亓悠!你別瞎說了!”
亓悠一臉媚笑的推開我的手說,“姐姐,你剛剛在偏殿裏,我可都看見了,你瞧你看人家那一臉含情脈脈的臉紅樣子,”她轉了個身,笑著說,“哎吆吆,你春心萌動了吧?”
我深呼一口氣,紅著臉一把拉過亓悠的被子,把她按在枕頭上,瞪著眼凶巴巴的說:“亓悠,你再亂說,我就用被子捂死你!”
她這丫頭大概是被我寵壞了,反而不怕,還用手指抓我癢癢一邊笑一邊說:“你算了吧,你臉都紅了!哈哈哈哈哈。”
我被他抓了癢癢也笑的不亦樂乎,一邊罵著她一邊用雙手還擊。
亓悠和我在床上鬧成一團,嬉笑生回蕩在幻羅衾晶瑩剔透的牆壁上。
臨睡時,亓悠閉著眼囈語般說道,“姐姐,其實我覺得你和那個好看的王子在一起還蠻般配的……”
我一聽,心中暗喜,忙問,“怎麽般配啦?”
她不語,我又問道,“亓悠?”一轉頭才發現她已然熟睡了過去。
我歎了口氣,掀開被子,躡手躡腳的下了床。
滿頭青絲未束,夜風把它們吹的翩躚起來,
我站在露台上,看漫天的星河緩緩流淌和遠處綿延不絕的森林。
偶爾還會有紫藤蘿凋謝的花瓣飄散過來。
我記得那時候歲月寧靜的像九月秋水。
露台上的風停了,留下一地淒涼……
身後有腳步聲走來,我回頭就看見南潁濼在夜色中柔和的麵容,滿天的繁星在他身後顯得無比喧囂,更襯他身影寂寥。
他走過來,說,“原來還有人和我一樣,半夜不睡啊。”
我彎了彎唇,朝他說道,“我隻是有些睡不著覺。”
他抿唇一笑,“我也正是。”
我想了想說:“其實羅雪都的夜很美的,靜謐的像睡著了一樣。”
他笑笑並不作答,半晌,他指了指遠方,說道,“霏寒,你看,那個地方就是南水族……”
我看著他問道,“南水族漂亮嗎?”
他一笑點了點頭,說道,“很漂亮,四季如春,入夜後,總有很多很多的螢火蟲四處紛飛……”
我想象著南水族的夜晚,如果有很多的螢火蟲四處紛飛的話,那南潁濼就不會像站在喧囂的星空中顯得那樣清寂了。
星星點點的螢火如果飛繞在他如墨一般傾瀉的長發上,那該是多麽美好如畫一般的場景啊。
我說,“如果有機會,你帶我去南水族玩吧。”
他看著我,勾了勾唇,“好啊,如果不再有戰火的話。”
我抬頭,對他笑著說,“放心吧,以後肯定不會再有戰火了。”
他笑,問,“為什麽?”
我回答他說,“因為我是雪族的少君,以後會是女帝的,你呢,以後也會是南水族的王,我們不再開戰不就不會再有戰火了嗎?”
我不知道為什麽,他聽了我的話後,突然笑的落寞,說,“是啊,以後應該不會再有戰火了……”
我很開心的衝他笑,問,“你困嗎?”
他搖搖頭,問,“你呢?”
我搖頭,拉起他的衣袖說,“走,我帶你去個地方!”說著我開始拉他往幻羅衾外跑去。
夜色中,清風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