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車子一進了別墅,杜芳芳就飛奔而出迎了過來,她看起來有些憔悴,眼圈下麵明顯發黑,顯然昨天她也沒有睡好,何以桀開著車見她過來,有那麽一個瞬間,他真想不踩刹車加大油門就這樣衝過去撞死她,但這個念頭隻有一瞬,他不能為這樣的女人賠上自己的命,賠上諾諾的幸福!
車子轟然停住,就在杜芳芳麵前,她似嚇了一跳,臉色微微有些發白,好一會兒才輕輕的撫了撫胸口,唇邊泛起一抹怯怯笑意:“老公……”
何以桀推開車門下車,他一改往日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的模樣,目光中透著岑冷卻又狠利的神色,在望到杜芳芳的時候,不曾有一絲一毫的鬆軟,杜芳芳甚少見到他這樣,就算是上一次因為那些藥的事他大發雷霆,但也不像現在這樣,要她有捉摸不透的惶恐。
“老公,你回來啦。”杜芳芳不喜歡此刻這樣的氛圍,硬著頭皮迎上他的目光笑著說道。
何以桀並不開口,他身子微微後仰,有些慵懶的靠在車上,在十一月末的陽光裏,他的目光有些陰晴不定,從一邊照來的陽光,在他鼻翼處投下濃濃的陰影,菲薄的唇緊抿著,他的眼神裏透著一種說不出的東西,卻將她深深的蠱惑。
因著身在官場的緣故,他向來是嚴謹卻又圓滑的,平素雖然冷冽不苟言笑,但也不失溫和,杜芳芳初次見到他這樣不羈的一麵,隻覺心突突直跳,竟似小女孩一般微微紅了臉頰。
“這段時間我很忙,也沒有時間多關心你,你都做了什麽?除了去醫院看鄧華,還有沒有幹過別的事?”
他伸出一隻手,骨節分明,指甲修剪的幹幹淨淨,中指那裏因著長年捏筆的緣故有清晰的一塊薄繭,他用兩根手指捏住她的下頜,微微用力,聲音漠漠卻又有著讓人驚悸的力道。
杜芳芳微怔,想要擺脫他的手,卻在他這般迷人的眸光中沉醉,她生不起氣來,雖然他弄痛了她。
“我能幹什麽?除了去看鄧華,就是待在家中,難道你不知道嗎?”
她的聲音鎮定,眉宇之間卻有一絲幾不可見的閃躲,何以桀把她一應表情都收在眼底,麵上卻毫無波瀾,隻是輕扯唇角微微的笑:“哦,是嗎?上個星期星期三有沒有去過B市。”
她沒料到他會突然問出來,更沒料到他會說出這樣一個精準的時間,一時間愣在那裏,好一會兒才眼神閃躲支支吾吾應道:“我在那裏既沒親人又沒朋友好端端去那裏做什麽!”
相思離開B市的時候,管家曾通知過他,他也隻是估摸了一個時間,將杜芳芳可能去B市的時間定在了相思離開的前一天,果不其然,一擊即中,相思的事和她脫不了幹係已屬必然,隻是現在,他更需要清清楚楚的知道,她到底做了什麽!福嬸隻剩一口氣,她是唯一的知情.人卻沒辦法告訴他一星半點!
何以桀想及這裏,微微的挑眉,捏住她下頜的手指忽然用力,那力道幾乎將她的下頜骨捏碎一般,杜芳芳有些生氣起來,忍不住抬手去掰他的手指;“何以桀你幹什麽呢,你弄疼我了!”
“疼一下,總比死,好太多吧杜芳芳。”何以桀收回手,忽然轉了話題:“就因為我兩天不回來,你就在肖伯出國的事情上動手腳?”
杜芳芳低下頭抿緊了唇,眼珠子亂轉:“我,我還不是找不到你,找不到你著急嘛,就隻有想這樣的臭主意了……”
說著,見他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樣,趕忙又說道:“你別擔心,我爺爺出麵還沒有他搞不定的,你肖伯和他兒子移民的事已經辦的差不多了,最遲下周,對,最遲下周他們就能上飛機走了。”
她一邊說,一邊細細打量他的神色,見他表情似乎和緩了一些,就微微的鬆了一口氣;“以桀,我也隻是太擔心你,一天一夜都找不到你,我實在是沒辦法了……以桀,你到底在幹什麽啊,打你電話也不接……”
她話還未說完,何以桀就抬手將她打斷,轉身想房子裏走,一邊走一邊扯鬆了領帶:“這幾天有急事要處理,累的很,我先回去歇會兒。”
杜芳芳見他不問B市的事,心下微定,趕忙追過去低眉垂眼說道:“那我給你放洗澡水你好好泡一會兒。”
何以桀幾不可聞的嗯了一聲,杜芳芳唇角就勾了起來。
他泡完澡出來,杜芳芳已經給他找齊了衣服,何以桀擦著濕漉漉的頭發頭都不抬;“你先下樓等我吧。”
杜芳芳不願下去,但現在這境況又不敢拗他,就乖巧的答應著下樓了。
何以桀換好了衣服,卻久久未動,他站在鏡子前,望著鏡中那個男人,他的眼底有遮不住的悲傷,有孤注一擲的勇氣和決絕,有深深的無法掩蓋的怒火正在獵獵的狂燒。
等吧,等到下周肖書.記一離開,他絕不會再忍一天,也絕不會放過她!
捏緊的雙拳握緊卻又鬆開,他強壓下麵上幾種神色,轉身下樓。
杜芳芳見他一副整裝待發的樣子,不由得有些不悅;“以桀,你又要出去啊。”
何以桀就轉過身慢悠悠看了她一眼;“嗯,B市那邊出了點事,我讓趙秘書去查查去。”
他說著,故意看她的表情,果然見有矛盾的神色在她眼底盤旋,杜芳芳心內直打鼓,她一邊生氣何以桀對聞相思的看重,一邊卻又害怕他發現她背著他動的手腳,依著他的脾氣,杜芳芳敢肯定他不會罷休,她不能讓他的心再遠離她了。
“哦,那好吧,那你晚上回來嗎?”
何以桀斜睨她一眼:“不回來了。”
杜芳芳心中怨憤,卻也隻得大度的一笑:“嗯,那我就不等你了。”
何以桀就那樣看著她,目光深深,到最後卻沒有說話,轉身徑自上車走了。
杜芳芳看著他的車子遠去,立刻就給趙秘書打電話,電話接通,她劈頭過去罵道;“你怎麽搞的?是不是我去B市的事你走漏了風聲?”
趙秘書聞言大驚:“我怎麽會,除非我不想混了,我和你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哪有那麽傻!”
杜芳芳死咬了嘴唇:“那他今天回來就問我去沒去B市是怎麽回事?”
趙秘書肚子裏裝著一堆的秘密,壓抑的他幾乎都要瘋了,聽杜芳芳這般一說,立時陣腳大亂,跟在何以桀身邊做秘書這些日子,他深知他的厲害,他既然開始懷疑杜芳芳,那說不定明天就查到他了。
心思兜兜轉轉,聽得杜芳芳問他,就敷衍說道:“沒什麽事,好像是聞相思病了。”
杜芳芳不自覺的吐口氣,轉而輕蔑道;“病了?她不是一直都病著的嗎?對了,這個賤.人不是答應我不和以桀來往了麽,怎麽他們又混在一起了?”
趙秘書怕她節外生枝,趕忙說道:“沒有沒有,這我敢保證,絕對沒有。”
杜芳芳自己心虛,又聽得沒什麽大事,就不願再提這件事,畢竟她做的那些手腳她自然是不願意讓何以桀知道的。
掛了電話,趙秘書才發現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不行,他不能這樣坐以待斃,從他左搖右擺在杜芳芳和何以桀之間艱難維持平衡的時候他就知道會有這樣一天,這世上向來沒有不透風的牆!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之後,就去洗了一把臉,去了何以桀的辦公室。
何以桀背對著他站在窗前,趙秘書看不到他的表情,冷汗冒的越發厲害起來。
好一會兒,他幾乎站不住偷偷的換腳的時候,何以桀的聲音低低的響了起來:“怎麽,幹的好好的怎麽突然想出國曆練了?那去的可是南非那鳥不拉屎的地方,雖然說去一次回來提拔的快,但你要是有那上進的心,我自然會提攜你,不用走這表麵功夫。”
說完見他半天不吭聲,何以桀緩緩上前一步,高大的身軀微微給人壓抑的感覺,他一低頭,聲音沉沉:“怎麽?我這上司就這麽差勁,連個得力的人都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