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那眼盲的人,並未發出什麽痛苦的聲音,就被人從後方輪了棍子敲在頭上昏了過去,幾個人立刻將他拖至巷子深處,周身摸了一遍,不由得相識咒罵起來:“CAO!老子見他一身名牌,還以為是什麽大魚,感情是個窮鬼!”
“不會吧老大,咱弟兄可都跟了他大半夜了,不帶這樣耍人的吧!”
一個跟班模樣的男人凍的直抽抽,擼了一把鼻涕小聲的怨道。
“你再摸摸。”那被質問的人顯然也很鬱悶,支使了小弟去搜身,自己走到一邊點了一支煙靠在牆邊很抽了幾口,一團煙霧吐出來,就聽到漸漸及近的高跟鞋聲,打眼看去,就見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被一個男人摟著正向這邊走,這早春的天,那女人卻穿的很單薄,外麵一件長風衣半敞著,裏麵是低胸的一條吊帶裙,而那個男人的手,忽而在腰上,忽而就往女人的胸上摸去……
那女人顯然喝的爛醉了,半個身子都靠在男人的身上,軟綿綿的似棉花團一般。
妓.女帶恩客回自己家?那抽煙的男人忍不住對那女人吹了一聲口哨,這小模樣還不錯呢。
蘆笛半醉半醒間睜了眼,隻覺得全身都冷透了,這一凍,酒卻醒了大半,才發現身邊拉著自己的是今晚新來的客人,感情自己被這人包了要出台?還是帶回自己租住的家?
蘆笛拍拍腦門,嫵媚的衝那人一笑,半個身子越發緊的貼了上去,有些脫色的紅唇貼過去親那人的臉,貼了極長極厚假睫毛的雙眸水一樣的漾出風.情,正要閉上時,忽然又倏然的睜開……
蘆笛將身畔的男人一把推開,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巷子裏躺在泥汙地上的那個男人,她抬手狠狠揉揉眼,劣質的睫毛膏就暈染開來,卻是看的更清了!
她蘆笛十年八年不見爹媽興許就認不出來,但是孟三少就是化成灰,她也能從那風.情萬種和別的人都不一樣的灰中辨認出來那是她的三少!
“你們幹什麽?啊?放開他!”蘆笛酒一下子全醒了,她瘋子一樣向孟紹軒跟前跑去,掄了手裏的包包就向那幾個人身上頭上砸……
“CAO!這女人瘋了,給我拉住她!”那小頭頭將煙一仍,一步過來,伸手一扯就拽住了蘆笛的一頭長卷發,又猛地向後一拉,蘆笛腳下不穩,一下子就摔在了地上……
她動作卻是極其的敏捷,立刻就爬了起來,幹脆將兩隻高跟鞋踢掉,又撲過去,又是抓又是撓,將對麵那個男人臉撓的貓一樣滿是血痕,慘叫一聲躲開也不敢攔她,蘆笛一口氣衝到孟紹軒跟前,見他後腦勺上都是血,不省人事,瞬間氣的柳眉倒豎,破口就罵;“我靠你姥姥!你們敢打他?”
“給我揍死這個婊.子!”為首的男人臉色發青,一擺手,幾個人就又衝過去,蘆笛開始時候胡亂抓撓還能阻擋一下,不過幾分鍾,就被幾個大男人摁住手腳拖到一邊……
跟她一起的男人早在蘆笛衝出去那一刻已經溜了,又氣的蘆笛心裏狂罵,CAO,白睡了老娘,一分錢不給就溜!別讓姑奶奶撞上你第二次!“有種你們衝老娘來,別碰他!姑奶奶我也不是吃素的!”蘆笛一邊破口大罵,一邊拚了命的撒潑一般想從桎梏之中掙開,那為首的男人一耳光甩出去:“臭.婊.子,你敢壞我的好事?”
蘆笛被這一耳光打的臉騰時腫的老高,嘴角也破了,一縷鮮紅的血線淌下來,竟帶著一點妖冶的美。
她偏偏頭,看到孟紹軒安靜躺在地上的樣子,唇邊竟是揚起一抹笑,那一雙看不出原來形貌的瞳仁竟是漸漸溫柔起來,值了,我蘆笛今天要是能舍身救了你,也不枉我人世上走這一遭兒……
“放了他,我身上錢全給你們。”蘆笛平靜的開口,望著麵前幾個男人。
天幕竟是漆黑無比,像是永遠都不會亮了一般,蘆笛一字一句緩緩的開口,她包裏的錢不少,若是那些人不滿意,她把卡給他們也不是不行。
“老子今天偏偏不想要錢,你不就是個雞嗎?哈……人家不都說戲子無義婊.子無情,我今兒倒是看了一出好戲,這是你相好的?嘖嘖,長的真是不賴,怪不得你這麽護他呢,怎麽著,白給弟兄幾個睡一次,我就放了那個半殘廢!”
男人粗硬的手指托起蘆笛的下頜,將她的臉拉近,噴薄著異味的嘴貼上去,在她的脖子上拱來拱去,蘆笛厭惡的蹙眉,掙了掙卻是掙不開,耳邊傳來那幾人的哄笑,她心知今天該她栽,這一片兒住的都是民工妓.女,這幾個人她也隱約有些耳聞,都是道上混的,她們做小姐的根本惹不起!這塊亂的很,條.子都不來,她甭指望有人管閑事!
得,姑奶奶這輩子不知道睡了多少男人,也不在乎多這五六個,蘆笛放.浪的一笑,媚眼一飛:“睡一個是誰,睡六個還是睡,老娘我應了!但你們聽好了,你們睡姑奶奶可以,但甭想再動他一個手指頭!”
“爺也是道上混的,說出來的話,倒出去的水,你一個婊.子都這樣爽利,爺也不會出爾反爾!”
那人獰笑著,隨手一扯就將蘆笛的大衣甩開,手腕一擰,就將她狠狠摁在了牆上背對著自己,蘆笛裏麵的裙子根本就隻能稱作一塊爛布,大片白皙的背露出來,周圍瞬時一片的抽氣咽口水聲,她原本就生的美,身材更是一等一的好,要不然也不會混成現在大名鼎鼎的蘆笛。但是女人這玩意兒,就是處的時候值錢,上你的人越多你就越是賤,蘆笛名聲混出來的時候,早不知道經了多少人,更何況,在A市,最不缺的就是年輕貌美的女人,等她名聲越來越大時,競爭亦是大的驚人,她年紀也跟著增長,慢慢的,她反而接不到有頭有臉的客人了。
蘆笛趴在牆上,臉蹭在紅磚瓦上,火燒一樣的疼,她偏過臉,看到孟紹軒安靜俊美的容顏,心底竟是一陣滿足的酸。
如果她是個幹淨的女孩子,如果她也是個千金小姐,她一定沒臉沒皮的追他,管他呢,賴也要賴著他,誰讓他生的這樣好看,她看他第一眼就偷偷的喜歡他呢。她身後的男人將她的裙子一掀就毫不憐惜的撞進了她的身子,粗糙的大手捏的她全身每一處都疼,她疼的忍不住,悶哼一聲,卻還是死死的咬住嘴唇,眼睛漸漸盈了水汽,看不清了……看不清楚他的模樣了。
她多髒啊,她有時候想想,自己怎麽能異想天開的喜歡這樣一個高高在上的男人?他是雲,而她是泥,還是被人踩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肮髒的泥。
也許這就是每一個做妓.女的女人都會有的夢吧,每天和不同的男人上.床,卻還要在心裏可笑的保持一份幹淨的感情,也是,若是沒有寄托,若是沒有對美好的幻想,誰能忍下來?
哪個女孩子想過這樣的生活?哪個女孩子不想找一個好男人結婚生子?
但是蘆笛落寞過後,卻很清醒,她心知自己踏進了這個圈子,根本不可能幹幹淨淨的全身而退,所以她從未想過會和孟紹軒有交集。
她踏踏實實的做她妓.女的工作,勤勤懇懇的為那些達到保暖就開始變著法思淫.欲的人民大眾服務,用自己的身.體掙錢,不偷不搶,蘆笛覺得這樣蠻好的,總比在自家的窮山溝裏像牛一樣被爹媽趕著犁地,活活累死強。
但是這一次……卻和哪一次都不一樣,她是心甘情願的,讓她看著他死在這肮髒的小巷子裏,她寧願是她被人玩死。救了他,比她釣著一個大金龜一晚上賺了一萬塊還讓她開心,要知道,蘆笛這女人可是最摳門的,要她出錢,不如要她的命。
他這樣幹淨俊美的人,哪該遭這樣的罪?
蘆笛做妓.女這麽多年,除了被人破身子那一天哭的狼嚎一樣,這還是第二次哭的眼淚止不住。
她柔嫩的身子在粗糙的磚牆上下磨蹭,疼的她止不住的想呻.吟,身後的男人不知道換了幾個,下麵疼的受不了,腿都繃緊了似乎抽筋了一樣……小腿上的肌肉一下一下的鼓著,滋味兒當真是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