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脫殼！
李治衝上舞台中央，一束星光從棚頂照在他身上。
克卿微微側頭，隱約間，李治看到一個模糊的重影寄生在她身後的陰影裏。
李治不慌不忙，他直麵黃衣之王，感受著祂的強大與偉力。
“您可實現我的願望？”
他詢問道。
“所有人在我王庭中都能實現他們的渴望。”
克卿臉上的麵具顫動，渾厚的聲音灑滿整個大殿。
“你既然在我的王庭之內，自然可以實現你的願望，但是最後這所有的一切也不過毫無意義。”
她再次強調。
“那麽，我渴望知道我是誰？”
李治則趁機提問道。
他取了個巧，問了一個怎麽答都對，但怎麽答都不對的問題，一個哲學問題。
他想看看黃衣之王會怎麽回答自己。
當祂扭頭轉向李治的時候，李治明顯的感受到了一道能洞徹靈魂的視線，但他對此別無隱藏。
模糊不清的聲音在祂的喉嚨孔湧動，麵具下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現場沉默了下來。
李治皺起眉頭，他想過很多答案，卻沒有料到，黃衣之王居然陷入了沉默。
許久，祂搖了搖頭。
“這個問題，沒有意義。”
“但您得告訴我！”
李治窮追不舍，他感覺到有問題，似乎自己不僅僅是自己，自己的身份有問題，這一點納克亞似乎也察覺到了。
“夠了！”
祂突然震怒，寬厚的長袍在空中舞動，扇形的黃色長袍好似一對漂亮的翅膀，美極了。
大殿再度崩塌，裂縫中透出的霧氣越來越濃，遮住了星光，也模糊了祂的身影。
但很快，祂平靜了下來。
“你可以重新許願，但你不可追溯，不可探究，不可知曉。”
祂允許李治重新許願，但拒絕他再提問關於李治本身的問題，無論是他的過去，現在或者未來。
李治無可奈何，在劇本規則之內，作為劇本創造者的黃衣擁有無上的偉力與權威，他隻能憑借規則來破局，並且不能激怒黃衣之王。
於是，他想了想，突然扭頭看向卡蓮。
他向黃衣許願道。
“黃衣之王，我想要他是你。”
“這裏的每個人都是我！”
祂告訴李治，這又是個毫無意義的願望，但真的如此嗎？
“我的意思是哈斯塔！”
“我們即是哈斯塔，這裏的每一寸土地，每一個生命，都是哈斯塔。”
祂攤開雙手，李治感到一股澎湃的力量指向自己。
他心中凜然，了解到黃衣的耐心已經到了極點。
“我的意思是，他要是哈斯塔，而不是布萊姆查斯！”
他連忙說道。
李治要將這場戲中的演員替換，他需要創造一個機會。
“但這也毫無意義！”
祂搖搖頭，克卿身上的黃袍褪下，露出裏麵赤裸的身體，李治連忙上前，脫下自己的大衣蓋在她身上。
卡蓮怒吼一聲，身體在扭曲中畸變，他的皮膚向被吹氣球一樣鼓了起來。
嘭的一聲炸開。
皮膚漸漸泛黃，看起來就是一張厚厚的黃色長袍。
他的臉皮生長在一起，抹去了他本該存在的五官，無麵的臉上黃色流動，形成了一個形態詭異的黃印，祂轉頭看向李治。
“你還記得？”
祂發覺李治竟然在劇中擁有劇外的記憶，於是明白了他讓自己更換演員的意義。
“幹的不錯！”
祂誇獎李治道。
“但還不夠！”
李治發現，即便是讓祂占據了別的角色，也依然沒能影響劇情的走向，反而是加快了落幕的進度。
“為什麽？”
李治反問祂。
“即便他不是布萊姆查斯，也會有別的生命是，比如那隻貓！”
祂的手中觸手纏繞，裏麵似乎包裹著什麽東西。
祂的觸手伸到李治麵前，然後退去大部分，露出裏麵的一隻橘貓。
“原來如此！”
李治有些懊惱道，千算萬算，忘記了懷中的橘貓也能被賦予身份！
於是祂選擇了橘貓作為布萊姆查斯。
橘貓端坐在地上，麵露愁苦之色。
可祂回過神來，赫然發現，不論是李治還是克卿都沒有劇中的身份，也就是說，他們的身份從演員變成了觀眾。
規則限製著祂不能向觀眾出手，不過沒關係，祂笑了起來，麵上的黃印扭曲出一個瘮人的笑臉。
“可你怎麽拯救這隻貓？”
觸手收緊，緊緊勒在橘貓纖瘦的脖頸上。
“它是你的夥伴對吧？”
觸手收緊，橘貓被勒的喘不過氣來，但李治缺一點也不緊張，一切都和他想的差不多，被激怒的黃衣根本沒仔細去思考李治的意圖。
而是選擇了傲慢。
天空之外，一隻巨大的毛絨絨，肉乎乎的爪子踩了下來。
在幻夢境，沒有一隻貓會受到傷害。
李治始終記得，能對付規則的隻有規則。
所以在他上台的時候，懷中的橘貓也上台了。
黃衣看向他的時候自然會看到橘貓，這一幕能成為演員的就隻有克卿，卡蓮和橘貓。至於李治，他不能成為演員。
因為黃衣之王甚至無法回答他的問題，在神與神的交流中，能否言明對方的身份，一定程度上代表著雙方的位格。他位格不如李治，這也是李治沒被黃衣之王納入劇情的原因。
對話中，祂從來沒有正麵稱呼過李治，而李治一直在試探祂，不管是叫祂黃衣之王，還是哈斯塔，都沒有引起祂的憤怒。
說明潛意識裏，祂是自認低於李治。
於是祂必然會留下橘貓，作為牽製李治的手段。
這也是祂為什麽爽快的換掉演員，給予克卿自由，並將替換下來的身份轉移到橘貓身上的原因。
再說了，克卿的身上還有黃印，哪怕沒有身份，祂也能拿捏，不如遵循李治的願望，在規則內合理的讓橘貓也落入祂的掌控。
祂知道隻要任何一個人質在祂手中，李治都隻能留在舞台上，並隨著劇情的發展，成為《黃衣之王》的養分。
“目的達成了！”
李治的臉上露出笑意。
烏撒之貓的背後是貓女神，貓女神是某位蕃神的寵物，哈斯塔一個舊日惹不起的。
“橘貓果然會帶來好運！”
現在需要解決的，隻有克卿身上的黃印的問題。
“但這個容易！”
他點點頭，沙漏印記貼在克卿的手臂上，兩枚印記碰撞在一起，沒有驚天動地的動靜，而是啪的一聲，兩枚印記同時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