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投胎模式!

  一枚碎片生出光須般的觸手,緊緊勒住李治的四肢,張開一張流體般的大口向著李治的身體攀附而上。


  他的神魂由實入虛,碎片吃了個空不說,反而被他的神魂再次實體化取代反吞。


  李治感覺自己的意誌又堅定了少許,即便計劃不成功,他的狀態也能延長幾年時間。


  “一枚碎片就是幾年時間,那這麽多枚我可發了呀!”


  他看著麵前一長串的意誌碎片,眼中冒出了餓狼般的綠光。


  他猶如餓虎撲食一般,一頭紮入碎片中去,但這次迎接他的不再是一個意誌碎片,而是一個更加寂寥的空間。


  “這裏是?”


  李治伸出手指,輕輕點在周圍的黑色裏,黑色中泛起一圈漣漪。


  一輪綠色的“大日”從遠方升起,並迅速向李治的神魂貼來。


  李治沒有跑,眼下的情況恐怕隻有主動進入這個綠色的大日中才行。他不退反進,猶如一條大魚一樣鑽進其中。


  世界死氣沉沉的。


  李治的記憶有些混亂,他看著綠色的天空,有些不明所以。


  世界意誌本質是世界內生靈的意誌與世界本身的意誌的聚合體,在吞噬世界意誌的過程中,其實就是征服這一團龐雜的意誌聚合體。


  但冥界意誌有些特殊,似乎因為有些殘缺,所以呈現出一個不規則的意識空間,大量的意誌體密集的在李治周圍出現。


  他們有的是冥界的生物,有的是冥界的山河草木。


  仿佛一個存在於意識空間的小世界。


  這可不是一件好事!

  根據始源時空世界的固有性原則,神魂進入默認為投胎體驗模式。他的神魂首次進入意識空間,必需要一個意誌體來作為外殼,這就相當於一次隨機投胎,很有可能會被暫時蒙蔽大部分甚至全部記憶。也有可能和意誌體本身帶有的記憶融合,陷入迷失,不明真我。


  不管怎樣都極其危險,他的成長帶有機緣性,他不確定自己重來一次能否再次成功。


  他感覺自己昏昏沉沉的,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在他的意識中。


  “確實是倒黴催的…”


  李治非常無語,他想過此行或許很難,但沒想到,冥界的殘破意誌居然形成了一個小世界。


  如果不能在一定時間內醒來,他會徹底迷失在這個世界中,成為冥界殘破意誌的一部分,就算做吞噬失敗反被吞。


  他的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但,怎樣才算是通關呢?”


  李治不理解。


  天空灰蒙蒙的,厚重的雲層壓得人喘不過氣。


  李治行走在灰暗的水泥路上,對周邊來來往往的人視而不見。偶然間,閃過一個充滿活力的身影,牢牢地吸附了他渙散的目光。


  “沒錯過,我喜歡…”


  李治戀戀不舍的收回目光,當然是因為比起看美女,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啥事來著?”


  他一邊努力思考,一邊走擼,腳下的步子不由得加快了些許,向著前方邁去。


  身旁的景色飛快的流逝著,著急回家的李治已經走過無數遍這條街了,熟悉到什麽程度?身為路癡還能準確的走回家!


  可是今天…


  李治停下腳步,望著眼前的景色,眼中有些迷茫。


  身後是市中心的廣場,空無一人的廣場上陽光肆意曝曬,而麵前則是另一副景象,高樓大廈漸稀,深林古樹漸密,唯有一條土路,通往幽深之處。


  世界好像被一條無形的線分割開了,一邊先進,一邊落後顯得極其格格不入。


  但李治對此毫無所覺!

  此時的李治竟正在跟著一隊人深入這村莊。


  這很不對勁!極度異常的情況讓李治的大腦瘋狂預警,強烈的危機感幾乎將他的身體碾碎。


  “違和感…還有身體似乎,不受控製?”


  突然他抬頭看去。


  那一隊人正有說有笑的深入,而那些村民也顯得熱情好客。


  可,還是不對勁。


  他看到村口的人正在盯著他看,手裏的菜刀一下又一下的刮著魚鱗。


  鮮紅血水不時濺出鐵盆,沁入黑褐色的土壤裏。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是了,那目光仿佛他就是待宰的魚兒,李治汗毛豎起,僵硬的身體再難向前一步。眼中動態的世界赫然放慢,直到徹底定格。


  似乎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越來越多的目光匯聚到他的身上。莫大的恐懼感壓迫著他的神經,李治心頭急轉,紛雜的念頭不斷匯聚著。


  “有鬼?”


  “前方絕對有大恐怖…”


  “我必須停下,”


  “跑!”


  所有的思緒最終匯成一個跑字,凝固的世界終於被按下了播放鍵,一切的恐怖驟然發生。


  李治猛地轉身就跑,他翻過沒有窗戶的窗戶,撞開沒有門的門,推開攔著路的一切。


  他發了瘋一樣的向廣場衝去,肉眼可見的波紋扭曲著閉合,眼睜睜的看著原本熟悉的場景變成鏡子裏的世界一般。


  李治決定抓住最後的機會,他奮力一躍…


  然後…


  世界再次凝固。


  “就差一步!”


  仿佛有無形的手抓住了他的腳踝,奮力一拖,它力量奇大。


  恐怖的壓力摧殘著李治的心智,試圖摧毀他的理智將他拖入無盡的恐怖深淵。


  “這也太tm賴皮了!”


  李治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鏡子”徹底破碎,跟對麵的世界甚至來不及說上一句抱歉,嘖,到底發生了什麽?

  村子裏的人默默的放下手中的活,抬頭看向天空,天空中一座高聳入雲的黑塔靜靜的矗立著,李治正被一隻掛著枷鎖的幹枯手爪拖進塔中。


  “塔,又來抓人了。”


  老年人看著黑塔,幽幽地嘀咕起來。


  “那少年是何人?”


  一旁的青壯問老人,青壯身材高大,孔武有力,眉宇間與老人頗為相似,看的出來應該是老人的孩子。


  老人看了眼自己的崽,又望了望黑塔,嘿了一聲笑道。


  “那自然是外人。”


  等李治清醒的時候,他已經回到了自己家在農村的一座老宅子裏,老宅子有兩個廂房,東廂房是給活人住的,是鋼筋混凝土搭建的現代化房子,而西廂房是給家裏故去的人的留房,一般是古香古色的全木質結構,刷著朱紅色的漆,看起來還有些喜慶。


  所謂留房,其實就是那些已故之人擺放遺物的地方,這是李治所在的國家的民俗風情,據說還是遠在京城的皇帝親自下旨規定的哩!

  更巧了的是,家裏人正是從西廂房裏把陷入昏迷的李治給硬生生揪出來的!


  “治兒啊!都跟你說了多少次!不要去西廂房留宿!不要去西廂房留宿!”


  目前叉著腰對著李治好一頓訓斥。


  “你老是跟中了邪一樣!就愛大半夜裏的往西廂房鑽!”


  “啊?”


  李治尋思了一下,還真是,他從小到大,就不喜歡住東廂房那石頭窩,反而那古香古色的西廂房更能吸引他的興趣。


  這也導致了,他總是半夜溜進西廂房和“親人們”搶床位。


  家裏人多多少少都有些迷信,不出事還好,一出事就覺得是李治冒犯了那些先人。


  於是將西廂房掛上了鎖,隻到祭拜的時候才開啟。


  李治在一旁看著,總覺得有些怪異。


  如芒在背。


  “兔崽子幹嘛呢!還不快點回去睡覺!又想半夜溜進西廂房?”


  老母親看見傻兒子盯著西廂房發呆,自然以為這個從小對西廂房情有獨鍾的怪癖兒子又打算和先人們搶床位。


  一邊氣衝衝的拉扯著李治回到房間看著他睡下,這才放下心來,一邊心裏暗暗祈禱那些先人別真讓她那可憐的兒子早早住進西廂房。


  “否則非砸了你們的牌位!”


  老母親嘀咕著,又似乎威脅著。


  等到腳步聲漸漸遠去,剛剛睡下的李治慢慢爬起身來,他透過透明的玻璃窗戶,趁著月色看著對麵的西廂房。


  眼睜睜的看著橙紅色的燭火亮起,白色的紙窗上映出厚厚的人影。


  “就像是皮影戲一樣。”


  熱鬧非凡,李治感歎著。


  當!當!當!

  打更人的鑼聲準時響起,提醒人們世界陰陽逆轉,到了活人眠,死者複蘇的時辰。


  李治揉了揉眼睛,他看到西廂房有個女人推開窗。女人瞪著一雙桃花眼,嫵媚地看了他一眼,衝他笑了笑,勾了勾白皙纖長的手指,那手指像是玉石雕琢的一樣。


  可李治翻遍了從小到大的記憶,愣是沒見過這個陌生女人,她似乎不是他們家西廂房的住戶。


  “難不成是哪個耐不住寂寞的先人找來的狐媚子?”


  那眼神確實勾人的厲害,李治在心裏大逆不道的腹誹著。


  但心動不如行動,所以李治決定,就今晚!

  繼續夜探西廂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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