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心不由己
散夥飯吃完，李巳和孫叁回房間收拾東西去了。
左心儀回到臥室，李可捧著泥娃娃走來，“心儀姐，泥娃娃的名字我想好了，你看它身體的顏色多像可樂啊，你看叫可樂行不？”
“這個”左心儀看了一眼泥娃娃。
泥娃娃衝她不動聲色的眨眨眼，輕輕點了點頭。
這是很滿意的意思了，左心儀回了一個明白的手勢後，走到李可身邊拍了拍李可的肩膀，“好名字！”
被誇讚李可很不好意思，她笑笑就低著頭去了餐廳。
“星光啊！”左心儀走到床頭坐下，輕輕搖起了搖籃。
這幾天事她每次回來，星光不是在睡覺就是在睡覺，總共在醒來時候就沒見上幾次。
這次她運氣好，星光還醒著，一看到她來就迫不及待伸出了小手。
相較於前幾天的冷淡，星光今天明顯熱情多了。
左心儀抱起星光，抱起星光的一刹那，她有一陣莫名的傷感。
她這是怎麽了？
左心儀走到陽台，看到玻璃裏自己的倒影裏，臉頰上掛著不知何時留下的兩道淚痕。
她下意識撫上玻璃中自己的倒影，突然間她的腦海裏湧現了一幕幕她從未有過的記憶，一道她聽了不下數十遍的熾月的聲音響起。
“織珠，你看我給你織的這身綃衣好看嗎？我和你說，這可是用水織成的，是我們鮫人一族的秘技哦！”
“什麽？你問這衣服有什麽用？百蟲不侵水火不侵，刀槍除了誅仙匕首都不入！”
“你說你不要，讓我自己留著！那可不行！不要擔心我沒有，我可是專門織了兩件哦！你的是藍色，我的是粉色！”
“你說為什麽我的綃衣不像你的那樣刀槍不入？對不起，我騙了你，綃衣我們鮫人一生隻可織一件，對不起，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
那是自己還是鮫人時的記憶，她眼角又無聲滑落出一顆兩顆豆大的淚珠。
她抽回手拭去眼淚，又一段記憶湧現。
那是一段她靈智未開時的記憶，記憶裏滿是織珠的聲音。
“月，我可算找到你了，你還記得我嗎？”
“你今天怎麽又被欺負了，有按照我和你說的汲取天地之靈氣嗎？”
“月，我和你說，我又遇到了一個心儀的男子。”
“月，最近我要出任務就不能來陪你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哦！”
聲音到這裏戛然而止，她在六萬六千六百六十六號位麵後再也沒見過織珠，見到的隻是織珠的化身。
“小家夥，你的娘親這次是真的走了。”她抱著星光緩緩蹲下，鼻子一酸，眼裏的淚如決堤的洪水一泄而出。
她的淚一滴兩滴滴落星光的臉上，星光開始還笑的開心，後邊也有樣學樣，跟著她一起哭泣。
一大一小都在哭泣，唯一的區別在於一個有聲一個無聲。
“心儀姐，星光怎麽了？”在廚房洗碗的李可聽到了，放下碗筷就奔向了左心儀的臥室。
李可在臥室外拚命敲門，左心儀站起，對著鏡子擦幹自己的淚後，開了門。
“星光是不是餓了？”開門後，李可遞給她一個衝好奶粉的奶瓶。
左心儀側過身子接過奶瓶，將奶瓶塞進星光的嘴後關上了門。
關上門她抵門而坐，打開了光腦。
她與織珠的記憶不管是前世的還是今世的，不斷在她腦海裏回放。
每一遍的回放都會使她陷入巨大的悲傷中，她得找點事做去分散她的注意力。
“各位夥伴們，很感謝你們的關心，我沒事，我很好。”
光腦一打開就自動跳出了一段李可班主任的視頻。
“對於鎮長無故將我監禁他宅邸的行為，那是法官的事不是我的事，我不想過多評判，你們硬要我說的話，我隻能說鎮長用少女血泡澡的事屬實，他手下抽取少女血的時候我就在一旁，我親眼所見，千真萬確！”
“他們說您與那鼓動鎮民與政府做鬥爭的領頭人是一夥的，您是他們的線人，這是屬實嗎？”現場采訪的記者問。
視頻裏，李可班主任很不滿的看了一眼采訪的記者，“你這說的什麽話？我怎麽與他們一夥，怎麽是他們的線人了？我教了一輩子書，隻擁護真理！”
李可班主任著重咬了‘真理’兩字。
看到李可班主任如此的表現，左心儀不由豎起大拇指誇讚，這話術太過高明！
那采訪的記者十有八九是政府故意安排來套李可班主任話的，想逼李可班主任說出站隊政府的話，如果李可班主任不說，他們也不會虧，他們可以借此抹黑李可班主任，說李可班主任與那土匪頭兒一夥，借此證明鎮長在這一層麵上沒有抓錯人。
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被將了一軍。
那采訪記者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灰溜溜放下話筒退出人群。
“您說您是教書的？那我就以老師稱呼您好了，老師，就您剛才提到的真理，能和我們具體講講嗎？”又一女記者問。
聽到女記者問，視頻裏的圍觀群眾默契的鼓了鼓掌，用期待的眼神看著李可班主任。
而視頻中，彈幕一瞬間增多，彈幕隊伍清一色的“老師好”。
李可班主任抬起手，示意圍觀群眾安靜，“看來各位都對這個感興趣，那我就厚著臉皮講講吧！永恒不變即真理，最符合實際永恒不變的正確道理即真理。憑心而論，我教了一輩子的書，我認為現在的孩子比過去的孩子更聰明，沒有什麽輔導機構說的一代不如一代，可惜的是，輔導機構為了推銷自己的課程，他們拚命將孩子們變成一部機器，一部考試的機器！人是人，機器是機器，將人變成機器，我堅決反對這是真理。”
“好，感謝老師您的問答！”女記者朝李可班主任鞠了一躬退到了後邊。
視頻裏的圍觀人群聽完李可班主任的話陷入沉默，彈幕裏也鮮少人發言，不似剛才那般活躍。
李可班主任朝笑笑，在一個工作人員的攙扶下走下台，下台的瞬間，視頻切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