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試探

  瀾心和冬秀又說了幾句體己話，話題不自覺地圍繞裴傑明。小丫頭挑簾進來稟報道：“姑娘，裴先生過來了。”


  “嗯，知道了。請裴先生去前廳喝茶吧。”瀾心一邊笑著說道，一邊挑眉看了冬秀一眼：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呀！沒有想到過來的這麽快。


  “姑娘！”冬秀嗔怪地看了瀾心一眼，“就知道打趣奴婢。奴婢先去廚房看看珍媽媽囑咐的蓮子羹熬好了沒有。”說完，也不等瀾心說話，便急匆匆地轉身挑開簾子，離開了。


  瀾心撇撇嘴，不滿地嘟囔著：“真是小氣，開句玩笑都不行。”也沒有耽擱多久，起身披上鬥篷，在白綾的陪同下，走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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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瀾心端著茶盞，小口小口地抿著。而坐在對麵的裴傑明，正對著趴在桌子上，對著瀾心拿過來的，她連夜製作出來的學堂的草圖，認真地看著。


  看過之後，他仔細地將草圖疊放在一旁。端起旁邊的茶盞，孟灌了幾口茶後，點頭說道：“姑娘心思巧妙，令裴某佩服！”


  瀾心放下茶盞，笑著說道：“讓裴先生見笑了，不過是借鑒了林家少奶奶的一些想法，胡亂畫的。裴先生遊學時，也曾去過幾家書院的。不知道你對我們學堂的管理上，有何真知灼見？”


  “不敢當，不敢當。”裴傑明連忙擺手說道，“哪裏有什麽真知灼見，不過是一些不成熟的想法而已。說出來後，還希望姑娘不要見笑。”


  瀾心笑著說道：“裴先生就不要妄自菲薄了。我們之間也無需拐彎抹角的，有話就直說吧。”


  裴傑明笑著說道：“學堂，便是讀書識字的地方。姑娘仁義，肯讓那些窮苦人家的孩子過來上學。光是這種舉措，便讓人高興······

  既然我們秉承著讀書育人的目的，就要除了讀書之外，更讓他們學會做人。所以，裴某認為······這些便是裴某的愚見，還請姑娘定奪。”說完後，便鄭重地對著瀾心拱了拱手。


  瀾心聽完後，連連點頭，“裴先生說的極是。你的一些見解獨到，令人佩服。所以，我定要讓人將‘讀書育人’這幾個字刻在學堂的影壁上，讓來來往往的人都看到這四個大字。


  一來，提醒我們莫忘初心，什麽時候都不能忘記，創辦這個學堂的宗旨。二來，也是告誡來學堂讀書的那些孩子們。進到學堂的目的，就是學做人，學做學問。別將那些烏七八糟的事情帶進學堂來。否則，別怪我們將人趕出學堂。”


  “姑娘說的極是。”裴傑明點頭說道，“隻是，學堂漸漸擴大，學生也會越來越多的。束脩以及一些庶務上的事情，姑娘是不是該派個妥善的人過去呢？您知道的，裴某做做學問，教教書還可以，至於這其他的······”


  說著，他麵色赧然地看著瀾心，那意思很明顯：姑娘，您懂得。


  瀾心理解地點了點頭，笑著說道：“這件事情，我已經找冬秀談過。準備讓她過去接手那邊庶務上的事情。”


  聽到“冬秀”兩個字，裴傑明的眼睛一亮，裏麵地柔情一閃而逝，笑著說道：“如果是那樣的話，實在是太好了！”


  瀾心眼神平淡地看著他，沒有錯過他臉上任何表情。見他臉上的喜色不似有假，心裏高興，臉上卻絲毫不顯。語氣平淡地說道：“也別高興太早了。”


  呃？裴傑明臉上的笑容一僵，眨巴著眼睛，一時有些手足無措。


  瀾心拚命地壓下翹起的嘴角，聲音平靜無波地問道：“我想知道，你對冬秀到底是什麽心思？”


  裴傑明那白皙的臉頰“騰”的一下便紅了，臉上一陣火辣辣的。他抿著嘴唇，咽了咽嘴裏的唾沫，結結巴巴地說道：“不······不瞞姑娘說，我······我·······裴某欣賞冬秀的果斷，機敏，眉清目秀，又善於······善於······總之，裴某喜歡冬秀，想娶她為妻。”


  短短的一段話說完，他額頭上麵的汗便淌了下來。


  瀾心也不想多為難他，笑著說道：“你是個有功名在身的人，而冬秀隻是一個奴婢而已。你們之間的結合，勢必要讓冬秀受委屈的。”


  “姑娘放心，裴某一定會對冬秀好的。”裴傑明急忙解釋道，“裴某如今孑然一身，雖說單薄了一些。可也不是沒有好處的。至少冬秀過門後，無需為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而煩心。也沒有公公婆婆需要侍奉······總是，這可是利大於弊的。姑······姑娘。”


  裴傑明嘴唇不住地蠕動著，想說些什麽，讓他家姑娘同意。他突然發現以前引以為傲的腦子，現在如停住了一般，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嗬嗬！”瀾心似笑非笑地看了裴傑明一眼，淡淡地說道：“我話還沒有說完，裴先生便急忙說了這麽一大堆話。看來我是多想了，裴先生自己······”


  “不，不，姑娘，您說，您說。”裴傑明道歉連連、坐在那裏，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瀾心哈笑一聲，繼續說道：“我已經將冬秀脫離了奴籍，待你們成親後。您們二人便一起負責學堂裏的事情。一個主外，一個主內。二人相互配合著。”


  “是，姑娘。”裴傑明高興地答應道。“我已經準備請莊子上的孟老夫過來向冬秀提親的。而且三書六禮一樣不少的送過來。”


  “嗯！”瀾心滿意地點了點頭。不放心的叮囑道，“你能想到這些，我也替冬秀高興。隻是，我希望你永遠記住今天所說的話。若是讓冬秀受了委屈，我定不會饒了你的！”


  “是，是，是！姑娘說的是。”裴傑明連忙表態道。


  瀾心輕輕地晃動著手裏的杯盞，看著那溫潤的茶湯上，蕩起一層一層漣漪。突然抬起頭問道：“裴先生，若是你的腳可以治好，你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