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問話
瀾心嘴角含笑，靜靜地看著外麵喧囂的場麵。既然慕夫人不急著說，她也自然不會問的。人影攢動，從考場裏出來的人，無論年紀大小，都是有人歡喜有人憂的。
慕夫人看著瀾心的側臉，膚如凝脂，嘴角含笑，長長的睫毛如小扇子般，撲閃撲閃的，似乎能撓到人的心裏。慕夫人不由得一時看呆了。
不得不承認，瀾心真是越來越沉得住氣了。記得第一次在醉仙居見麵的時候，她雖然也很沉穩，氣度不凡。但看起來，還是有些稚嫩，就像一個沒有長大的孩子，端端正正地坐在那裏，強裝大人。雖然可愛，卻沒有多少震撼力。
而如今的她，沉靜和淡然似乎刻入了骨子裏，那周身的氣度，根本讓人無法忽視。她知道，如果她不開口，瀾心也不會多說的。看著玉家的馬車踢踢踏踏地離開，狀似無意地問道：“妹妹的學堂裏的那幾個孩子，也不知道考的如何？看妹妹的樣子，似乎根本不著急。”
“嗬嗬！”瀾心不由得笑了，看著消失不見的馬車，笑著說道，“這一場，我也沒有想過他們會有什麽好成績，也不過是讓他們曆練一番而已。再說了，讓他們進學堂，也不過是為了他們讀書明理而已。至於科舉，那就看他們個人的緣法了。”
“嗬嗬，妹妹倒是看得開。”慕放入嗬笑道，“那幾個孩子學得如何，我倒是不清楚，隻是妹妹請的那個先生，我倒是略有耳聞的。”說到這裏，慕夫人意味深長地看了瀾心一眼。
瀾心的心裏一頓，眼睛轉了轉，了然地笑了笑。伸手撫了撫被風吹亂的頭發，笑盈盈地說道：“是呀，裴先生的事情，姐姐應該也聽說了。一個經過大起大落的人，居然沒有頹廢下去，確實是讓人敬佩的。舉手之勞的事情而已。更何況，我也的確需要一個有學問的人來教這些孩子。”言外之意，我請裴傑明來學堂，隻是衝著他的學問去的。對他的幫助，也不過是讓他的生活不再窘迫而已。至於其他的，自己倒是無能為力了。
慕夫人抿著嘴，無聲的笑了。心裏不得不讚歎瀾心的通透。什麽話，一定就通。貌似無意地問道：“這好好的，妹妹怎麽想起來辦學堂了？”
“也是一念之間的事情。”瀾心笑著說道，“玉家如今的日子可謂是蒸蒸日上。可是若是沒有那些忠仆的守護，玉家也不會有今天的。我的事情······”她本想說，我的事情，姐姐也都清楚。話到嘴邊，舌頭一打結，就改為“我的事情，也無需瞞著姐姐。當初在徐州的時候，雖然有決心跟周家決斷。但是，對未來的路，卻是迷茫的。
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生存下去，更是不知道該怎麽安排身邊那些不離不棄的人。如果當時的玉家已經散了，我可能也沒有心思和勇氣，讓玉家重新振作起來的。本來想著，跟這些忠仆的後人一個光明的前程。可是沒有想到，那周圍的人會求過去。
一心向上的人，都值得尊敬的。更何況，他們祖祖輩輩都是本本分分的人，能出手幫一把，就幫一把吧。現在，我也是有這個能力的。不求他們將來知恩圖報，隻願他們以後能夠不入佞途，不走彎路，不成為為非作歹之人。”
瀾心的聲音輕柔，如潺潺流水般，讓人心裏舒服。她的話語又是那樣有理有據，讓人挑不出毛病。總的來說，就是一個意思，我現在有這個能力了，就想著做一件善事。也沒有想過，多少人記住我的好。隻要他們不走彎路，不犯罪，就是對我最好的報答了。
慕夫人抿了抿嘴唇，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對上瀾心那清澈無比的眼神，事先想好的話，也都咽了回去。人家不求功，不求名，隻是想著對鄉裏鄉親們提供一些微博的資助。這樣的人，要麽是大奸大惡之人，要麽就是那種良善之人。但是慕夫人選擇相信後者。無關其他，，隻是直覺。
“妹妹的善舉，真是令人佩服呀！”慕夫人微笑著讚歎道。似乎今天的話，隻是好奇心起，隨意問問而已。
“大家不是常說，月盈則虧，水滿則溢嗎？機緣巧合下，玉家得到了玻璃配方，如今日子富足。所以，我也想著做一點善事。又不想惹得大家誹議，也算是低調行事了。”瀾心笑嗬嗬地回答道。也不在乎這個答案，慕夫人會不會滿意。
如果說，瀾心先前的話，慕夫人心裏四分，那麽現在，她信了七八分。是呀，玉家這斂財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都說破財消災，玉家破財幫一下這些鄉裏鄉親的，也算是消災了吧？
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東西，慕夫人也不在這個話題上繼續糾結了。又和瀾心聊了一些別的話題，就揮手告別了。
再說薛山和司硯帶著人回到學堂後，學堂裏早就備好了熱水，供幾個孩子洗漱。泡上一個熱水澡，再喝上一碗暖暖的、甜甜的粥。頓時有些昏昏欲睡了。
孟有發他們也不好急著帶他們回莊子上，隻能看著他們回到自己的屋子裏睡一覺。一大早從莊子上趕過來，又在考場門前折騰了那麽久，現在心放下來了，也都有了困乏了。可是也不好開口去躺著，隻能強撐著，坐在大廳裏。這幾天學堂裏都沒有課，待幾個孩子睡醒後，帶著他們一起回莊子去。
“幾位爺爺及伯伯。”就在孟有發幾個人昏昏欲睡的時候，司硯那笑嗬嗬地聲音響起了，對著屋裏的幾個人拱手道，“學堂裏還有一間閑置的屋子。姑娘特意吩咐人打掃幹淨了。幾位不如移步，到那裏躺一會兒，歇歇腳吧。”
“哦，是嗎？真是太謝謝姑娘了！”幾個人眼睛一亮，不得不說姑娘事事安排周全，步步考慮周到，真是令人心服口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