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拍賣會（二）
“九千兩。”一個聲音喊道。“一萬五千兩。”陸震東沉聲喊道。
陸震東的話音剛落，慕夫人推了一杯茶到瀾心的麵前，朝她擠擠眼睛，那意思很明顯：有人著急了。
瀾心佯裝沒有看到慕夫人那促狹的眼神，端起眼前的杯子，自顧自地喝著茶。細心地可以發現，那瑩白如玉的耳朵上微微地泛紅。嘴角不自覺地上揚，眼睛裏滿滿的笑意，被人關心的感覺真好！
瀾心和慕夫人所在的閣樓的位置，可以看到整個拍賣會的會場，而拍賣會上的人卻看不到這裏。瀾心抬眼看向二樓的雅間，精準地找到了陸震東所在的那個雅間。抬手招來身邊的一個侍者，低聲在他耳邊囑咐了幾句，侍者點頭退下後。她的眼神又若無其事地轉向了會場那邊。
雅間這邊，陸震東若有所感地透過雅間的門，看向瀾心所在的位置。看著桌子上，侍者剛剛端上來的那盞菊花茶，無奈地搖了搖頭。抬手揭開蓋子，隻見一朵朵優雅的菊花在水麵上搖曳著。陸震東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似乎看到了瀾心那陽光燦爛般的笑臉。
菊花有清熱解毒、平肝明目的功效。這個時候，瀾心讓人送來菊花茶，一來是讓他不要著急，她拋出這盒東珠也就是一個拋磚引玉的作用，不計較會拍出多高的價錢。二來，是在暗示他，她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陸震東的嘴角揚起一抹寵溺的笑容，端起茶杯，輕輕地抿了一口，澀澀的茶香中夾雜著絲絲的甜意。陸震東平時最不喜歡甜食，不自覺得地皺起了眉頭，但還是慢慢地將嘴裏的茶咽了回去。眼神柔和地看著杯子裏那晶瑩剔透的小小的菊花，這應該是瀾心平時喜歡的菊花蜂蜜茶吧？！想到這裏，又端起杯子輕輕地抿了一口。
既然瀾心的意思這樣明顯，接下來，陸震東也隻是關注著外麵的叫價，並沒有參與進去。見陸震東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瀾心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裏甜滋滋的，那翹起的嘴角怎麽也壓不下去。
最後，東珠以兩萬四千兩的價格被福州的一個珠寶商人拍了下來。接下來，又拍出了幾件寶石頭麵和其他的字畫。有了前麵的先例，後麵的氣氛也越來越活躍了，主持人拍賣的技術也越來越嫻熟了。
“好了諸位，我眼前的這個盒子，雖然外麵看似普通，但是裏麵的東西卻是貴重無比。它就是大家夢寐以求的玻璃配方。”說到這裏，主持人有意的頓了一下，給大家一段適應的時間。
“嗡”的一聲，果然會場裏轟動起來了。“玻璃配方，是真的嗎？”有人質疑道。
“就是呀，我可是聽說，那些玻璃都是從海外運送過來的，那裏的人真的願意交出配方？”另外有人附和道。
一樓席位上的人湊在一起嘰嘰喳喳的議論著，質疑著明月樓拿出的方子的真假。而二樓上，一些人交頭接耳地討論著，另外有幾波相熟的人湊到一起，低聲商量著，顯然是想大家通力合作，拍下玻璃配方。三樓的雅間裏，就淡定了許多。偶爾有幾個雅間的人相互走動著。
“好了，請大家安靜！”主持人見時間差不多了，高聲喊道，“明月樓做事，向來以誠信為主。這張玻璃配方貨真價實。現在就尋求它的有緣人！”主持人的眼神在會場裏掃了一圈，揚聲說道，“好，拍賣開始，底價二十萬，每次喊價一萬。”
“二十一萬。”主持人的話音剛落，二樓上有人迫不及待地喊道。“二十三萬兩。”三樓的雅間裏，有人慢悠悠地喊道。“二十五萬”······叫價的聲音此起彼伏，拍賣會上的氣氛緊張而激烈，有的人額頭上已經滲出了一層汗珠，有的人緊張地甚至忘記了呼吸。價格一路飆升，當有人喊道“三十八萬”的時候，會場上頓時安靜了下來，有人在觀望，有人在猶豫。
主持人站在台上，得到了暗示後，在下一個競價喊出前，輕聲問道：“玻璃配方的價值，不用我多說，大家也都知道。不知道有沒有人覺得三十八萬兩銀子很公道的？”
“有話就直說吧，別賣關子了。”有人不耐煩地說道，“是呀，趕緊說吧！”有人跟著附和道。
“嗬嗬，我就是想問一下諸位，還有其他人想用三十八萬的價格買下玻璃配方的嗎？”支持人笑著問道。
呃？眾人先是一愣，接著有十個人陸陸續續地表態。“啪！”支持人一錘定音，“那這十張玻璃配方就歸你們所有了。”
“嘩！”會場裏一片嘩然，待其他人反應過來，再次舉手的時候，已經晚了。一時間，整個拍賣會上議論紛紛，有人歡喜有人愁。
“妹妹怎麽就這樣舍得將玻璃配方賣出去呢？這三百八十萬兩銀子，乍一聽上去，非常多。可是跟玻璃的價值比，真的算不上什麽的。”慕夫人見拍賣會上塵埃落定，輕聲問道。總覺得替瀾心惋惜，玻璃的利益她是最清楚的。
瀾心的麵上倒是沒有多少惋惜，藏在衣袖下麵的手，把玩著思風大師送她的“戒盈杯”，笑著說道：“得到這個配方時，確實費了一番周折。可是，這段時間所賺回來的銀子，也算是有所補償了。”
慕夫人見她臉上的笑容雖然淡然從容，但是還捕捉到了那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也許瀾心選擇將方子賣掉，也是有一些無奈吧？！想想前段時間，她府裏的那個大丫鬟和徐州容家整出的幺蛾子，心裏有些同情瀾心了。再加上她自己也經曆過被身邊的人背叛的事情，所以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瀾心倒是被慕夫人那同情的眼神嚇得一哆嗦，笑著說道：“其實，這樣也挺不錯的。這麽多人一起製作玻璃，待五六年後，整個大宗朝裏，家家戶戶都可以按上玻璃窗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