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這是你自找的
紀一笹把礦泉水的瓶子重新擰好，很隨意的放在一旁的架子上，這才看向了葉佳禾。
但是這人就這麽無動於衷的站著，似乎對葉佳禾的話並沒任何的興趣。
葉佳禾看了要眼自己做的簡單的三菜一湯，然後就徹底的安靜了下來。
熱臉貼冷屁股這種事，葉佳禾真的不拿手。
她不再開口，把飯菜端了出去，擺好自己的碗筷，坐下來準備吃飯。
就在這個時候，紀一笹淡淡的開口：“這就是你的誠意？”
葉佳禾拿著筷子的手頓了頓：“紀一笹？”
有些不明就裏的。
紀一笹看著葉佳禾，就這麽直接走了過來，從葉佳禾的手裏抽走了筷子和勺子，坐了下來，順便把飯也挪到了自己的麵前。
就這麽淡定的吃了起來。
葉佳禾：“……”
她有些委屈：“我以為你不吃了。”
紀一笹話都懶得說。
葉佳禾也不說話，老實的站起來，重新折返回了廚房，再拿了新的碗筷出來，然後她就低頭吃飯，靜悄悄的。
紀一笹也沒說話的意思。
一餐飯，吃的靜悄悄的。
偶爾，葉佳禾眼角的餘光看著紀一笹，堪堪的看見紀一笹滾動的喉結，不自覺的，葉佳禾吞咽了下口水。
然後，她的頭埋的更下了。
紀一笹這才看了一眼過來，又漫不經心的收起了眸光。
一直到紀一笹吃完，葉佳禾的腦袋都沒從碗裏再抬起來過。
而後，葉佳禾見紀一笹已經放下筷子，她立刻站起身，收拾著碗筷，偏偏，紀一笹沒離開的意思，就這麽伸直長腿，在位置上坐著。
葉佳禾假裝沒看見。
但在收拾碗筷的時候，不可避免的，她會碰觸到紀一笹，在碰觸到的那個瞬間，葉佳禾就快速的把手收了回來。
莫名的，羞澀卻又火辣辣的感覺。
而後，她低頭朝著廚房走了進去。
等葉佳禾再出來準備擦桌子的時候，她才發現，紀一笹已經把桌子擦過了，而這人，再一次的消失在葉佳禾的麵前。
葉佳禾長舒了一口氣。
起碼現在不用再麵對紀一笹，不用再把每一根神經緊繃著。
可是，下一秒想到即將要到的晚上，葉佳禾的臉就跟著耷拉了下來。
昨晚逃過去了，今天呢？
……
然後——
入夜的時候，葉佳禾就發現自己想多了。
因為紀一笹根本就沒回過房間，一直再書房裏處理文件就沒出來過。
葉佳禾說不出是鬆了口氣，還是別的情緒。
甚至看著微信裏，蘇綿歡的信息不斷的跳著，葉佳禾都覺得有些恍惚起來。
歡歡：【我憋了一天，你和二叔——】
歡歡：【我去，你們是怎麽搞上的，小乙是我二叔的兒子？臥槽，那小乙要叫我什麽？姐姐？不行不行，這關係太亂了。】
歡歡：【你和二叔住一起，這是同居的意思嗎？你們孩子都有了，你和二叔要結婚嗎？可是——】
……
葉佳禾看的很久，才苦笑一聲，纖細的食指在屏幕上敲打著。
佳禾：【我和他，不可能。小乙是個意外。】
歡歡：【……】
後麵，蘇綿歡劈裏啪啦的打了一長串的字，但是葉佳禾並沒看。
蘇綿歡是紀家的遠親，怎麽會不知道紀家的情況，她和紀一笹，簡直比天方夜譚還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隻是現在的局麵，已經混亂的讓葉佳禾都已經摸不清了。
葉佳禾正想把手機收好，忽然微信跳出了一條消息認證。
上麵就簡單的兩個字——季行。
葉佳禾心口一緊。
最終，她點了確認鍵。
季行出現在葉佳禾的朋友圈，葉佳禾刷新後看見季行的頭像，她的眼眶莫名一紅。
那是多年前，自己站在學校的梧桐樹下的背影，被季行拍了下來，季行所有的社交圈，用的都是這個頭像。
以前葉佳禾知道的，但是她卻沒想到，季行的微信也用的這個頭像。
一時間，葉佳禾不知道如何開口。
而微信的對話框卻在提示“正在輸入。”
葉佳禾捏著手機，那緊張的感覺也跟著越來越明顯起來，她知道，自己在等季行的話從對話框裏跳出來。
許久——
季行：【這兩個月，我在學校進行博士答辯。而後就可以回國。等確定了回國機票，我告訴你。佳禾，等我回來。】
其實話很短暫。
季行卻花了很久才發出來。
佳禾想，他是不是也刪刪減減了無數次，才得到最終的這麽一句話。
葉佳禾看了很久，手指在刪除鍵上來來回回的刪除，最終，那對話框又變得一片空白。
似乎，現在的情況下，怎麽回答都是不合適的。
許久，葉佳禾閉了閉眼，發了一個微笑的表情。
這一次，不出幾秒，季行的對話已經跳了出來。
季行：【答辯期間會很忙碌，可能不能和你多聯係。但是，我現在找到你了，我就不會再放棄你。等我，佳禾。】
葉佳禾閉眼。
就看著這一行行的方塊字，葉佳禾都可以想到季行的表情和神態。
而後，她深呼吸，沒再回季行的話。
她退出了微信，像是擔心紀一笹再看自己的手機一般，她把手機直接按了關機鍵。
主臥室的內，也隻有夜燈亮著。
而偌大的床，葉佳禾就占據了極為邊緣的位置，她生怕昨晚那樣的情況再發生。
甚至，葉佳禾完全想不起來，自己昨晚做了什麽，為什麽會這樣纏著紀一笹，就這麽在這人的懷中醒來。
現在想來，葉佳禾都覺得奇怪。
葉佳禾抓著被角強迫自己閉眼。
但是，紀一笹的容顏卻越發清晰的出現在葉佳禾的腦海裏，甚至一顰一笑，一言一行，都清晰的仿佛隨時可以觸摸的到。
葉佳禾慌了一下。
她猛然睜眼，像是要把紀一笹從自己的腦海裏驅逐出去。
但，葉佳禾發現，不管她怎麽努力，就算閉眼想起的是季行，最終，慢慢變得清晰的人，卻仍然還是紀一笹。
甚至，就算是用這樣想的，她都可以感覺的到這人的肌膚貼合自己的時候，那樣的觸感。
還有，昨夜，大船入港，卻不曾破冰前行，又極速退出的畫麵。
最終——
葉佳禾是在這樣汗涔涔的夢境裏，糾結的睡了過去。
可在夢境裏的紀一笹，卻已經開始越發的肆意妄為，那種火辣辣的感覺，越來越明顯起來。
甚至有了身臨其境的感覺。
紀一笹推門而入的時候，已經是淩晨０點１０分。
他看著葉佳禾陷入在夢魘裏。
緊緊的抓著床單，身上的被子早就已經被踢到了床腳，將自己整個暴露在空氣中。
紀一笹的眸光一沉，而後把眼神從葉佳禾的身上抽了回來。
很淡定的朝著洗手間走了去。
沒一會，洗手間傳來流水的聲音，先前看見葉佳禾的時候引起的躁動，已經在第一時間被紀一笹平複了下來。
結果——
紀一笹怎麽都沒想到，在他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葉佳禾卻把自己很成功的從床上滾到了地上。
似乎，這樣的動作都沒讓葉佳禾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紀一笹不想理會葉佳禾。
但是紀一笹卻很清楚。
葉佳禾要這樣在地上睡一晚上，明天起來鐵定完蛋。
偏偏，已經掉到地上的小女人還渾然不覺得，白皙的肌膚徹底的暴露在空氣中。
紀一笹的眼睛一沉，喉結瞬間滾動了起來。
他閉了閉眼，半蹲下來，把葉佳禾抱了起來。
紀一笹給自己找的理由，他不想葉佳禾這樣病了，他還要花時間去伺候葉佳禾。
而後，紀一笹把葉佳禾攔腰抱了起來。
轉身就放到了大床上。
結果，葉佳禾卻猝不及防的抱住了紀一笹的脖頸，那聲音軟綿，甚至有了幾分的嬌嗔：“別走——”
紀一笹的臉瞬間就陰沉了下來。
下意識的，他覺得葉佳禾是在說季行。
他想弄醒葉佳禾，讓她看清楚，現在在她麵前的男人到底是誰，但是再看著葉佳禾帶著幾分嬌嗔而又沉睡的容顏，紀一笹怎麽都沒舍得下手。
因為，他害怕真的吵醒了葉佳禾，現在的嬌嗔會瞬間消失殆盡，剩下的就是平日裏的冷漠。
他沉了沉，想也不想的就把葉佳禾的手給扯了下來。
結果，葉佳禾的手卻攥的越發的用力。
似乎在睡夢中的人，完全不講任何的道理，再一個用力，紀一笹猝不及防的就被葉佳禾給扯到了床上。
一個翻滾——
葉佳禾被紀一笹壓在了身下。
那軟綿的聲音，不斷的在紀一笹的耳邊道：“不要走……”
紀一笹的眸光越來越沉。
“唔——”葉佳禾在夢裏不知道夢見了什麽，似乎有些難受。
與此同時，葉佳禾的眼睛也已經微微的睜開了。
紀一笹一動不動的，就這麽看著葉佳禾。
他在等著葉佳禾的主動清醒。
結果，葉佳禾卻呢喃出聲：“紀一笹——”
軟綿綿的，就好似多年前，喝醉酒的小丫頭，纖細的手臂摟著自己的脖頸——
那一夜後，很多年裏，紀一笹總會在夢中夢見這樣的畫麵。
而後，在大汗淋漓裏驚醒過來。
再看眼葉佳禾，紀一笹的臉色變了又變，最終他低咒一聲：“葉佳禾，這是你自找的。”
葉佳禾嗚咽著，抓著紀一笹的手越來越緊。
甚至，指甲都已經嵌入了這人的肌膚。
夢境和現實，她已經分不清了。
在現實裏，她不斷的抗拒紀一笹，但是在夢境中，她更加無法抵抗。
趨於夢境的真實感，讓葉佳禾恍惚間清醒了過來。
終已晚了。
葉佳禾怎麽都沒想到，一場夢，最後竟然演變成了再真實不過的畫麵。昨夜的時候，她還在拚命的拒絕這人，而今天，主動的人卻變成了自己。
葉佳禾的臉頰火辣辣的燒著，怎麽都沒辦法平複這樣的情緒。
紀一笹看著葉佳禾，那微眯起的眸光，帶著幾分的陰沉：“我是誰？”
葉佳禾細白的牙齒咬著下唇，沒說話，就這麽嗚咽的搖著頭。
“說。”紀一笹的下頜骨繃的緊緊的，再逼著葉佳禾。
見葉佳禾不說話，紀一笹就把她逼到了極限，卻又不曾滿足她。
葉佳禾是真的體會到了昨天紀一笹的感覺。
葉佳禾哭著喊著：“紀一笹——紀一笹……”
紀一笹維持著相同的姿態，聲音更沉了：“葉佳禾，我說過，不準叫我紀一笹。”
“紀一笹——”葉佳禾是真的哭出聲，“阿笹……阿笹……”
在一聲聲的呼喚裏，紀一笹的聲音沉的可怕：“葉佳禾，牢牢的記住，我是誰！”
……
偌大的房間內，溫度不斷攀升，半晌後，才真正的漸漸靜謐下來。
葉佳禾累的趴在大床上，一動不動。
紀一笹已經恢複了冷靜，從容的站起身，很沉的看著葉佳禾。
葉佳禾甚至不敢看向紀一笹。
她沒想到——
事情最終會荒腔走板的變成現在的模樣。
明明就隻是在夢境裏出現的紀一笹，卻活生生的把這樣的一場夢境變成了現實。
眼眶裏氤氳著霧氣，很久，葉佳禾都沒說一句話。
手心無意識的攥成了拳頭。
耳邊傳來的是淋浴房裏的流水聲。
……
葉佳禾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睡過去了。
就算是汗涔涔的渾身難說，葉佳禾也沒把自己從床上挪起來一步。
這一次，葉佳禾的夢境裏已經變得幹幹淨淨，什麽都不存在了。她不敢再做這些無意識的夢。
因為，這樣要付出的代價，真的讓葉佳禾幾乎崩潰了。
等紀一笹出來的時候，就看見葉佳禾趴在大床上，沉睡了過去。
這麽多年，紀一笹見過各種各樣的女人，身材和長相比葉佳禾好的女人多的是。
但偏偏，能讓自己在第一時間就有反應的，除去葉佳禾，還真的找不出第二個了。
紀一笹想過這個原因。
但是很長時間，紀一笹都沒總結出原因。
再看著葉佳禾那張疲憊的小臉，紀一笹深呼吸後，目不斜視的把被子重新給葉佳禾蓋好。
沉了沉，紀一笹看了一眼時間。
此刻，淩晨3點。
……
——
第二日。
葉佳禾醒來的時候，全身都如同被卡車碾過一樣的酸疼，身體最直接的懲罰。
而昨天的一幕幕，就如同排山倒海一樣而來。
葉佳禾很久都沒能緩過神。
她到現在都不敢相信，最終竟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和紀一笹在一起了。
甚至，主動的人還是自己。
她竟然把夢境代入了現實。
等真的回過神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了。
但葉佳禾知道，自己並不排斥，如果真的排斥的話，她不會半推半就裏，和紀一笹睡了，甚至不止一次，是兩次，三次。
一直到精疲力盡。
許久，葉佳禾回過神，自嘲的笑了。
她環視著偌大的主臥室，葉佳禾應該慶幸，現在紀一笹並不在，在的話，葉佳禾是真的不知道要如何麵對這個人了。
很久，葉佳禾磨磨蹭蹭的下了床，收拾好自己，這才朝著主臥室外走去。
一出主臥室沒多久，葉佳禾就看見紀一笹西裝筆挺的站在樓梯的扶手那打電話。
在葉佳禾出來的時候，紀一笹轉身看了一眼，也隻是很淡的一眼，並沒多說什麽，而後就繼續專注的聽著手機裏的人說些什麽。
葉佳禾的心跳忽然一緊，在紀一笹的眸光轉回去的時候，她立刻順著樓梯，一刻都不敢停留，匆匆的朝著樓下走去。
紀一笹並沒跟上來。
管家看見葉佳禾下來的時候，立刻把早餐送了上來，葉佳禾低頭吃著，沒吭聲。
紀一笹一直再打電話，也不曾結束。
葉佳禾吃的很快。
她想趕在紀一笹出來的時候離開公寓。
結果，越吃越急，最終把自己給嗆了。
紀一笹也已經打完電話走到了餐廳，管家把紀一笹的早餐端了上來，紀一笹慢理斯條的吃著，並沒理會葉佳禾。
葉佳禾有些扼腕。
但是這人不動如山的坐在位置上，葉佳禾臉走的勇氣都沒有，就隻能老老實實的等著。
那口氣，順了很久，才順下去。
紀一笹就好似在折磨葉佳禾一樣，慢理斯條的，一口一口的喝著咖啡，看著手機裏的新聞。
葉佳禾有些忍不住了，站起身：“我們部門早上有早會，我先走了，資料還沒整理。車鑰匙我就放在門口，我地鐵過去就可以了。”
她胡亂找了借口。
說完，葉佳禾頭也不回的就朝著公寓外走去。
才走到門口，紀一笹手中的咖啡就跟著放了下來，很淡的開口：“一起走。”
葉佳禾：“……”
那奪門而逃的欲望硬生生的被紀一笹的聲音給逼停了。
她直接放棄了掙紮。
因為葉佳禾很清楚的知道，掙紮對於紀一笹而言，沒一點的用處，隻要紀一笹做了決定的事情，任你怎麽掙紮，都不可能翻得出紀一笹的手掌心。
葉佳禾任命的在原地等著。
紀一笹慢理斯條的跟了上來，很自然的拿起車鑰匙，這才從容的走出公寓。
葉佳禾扁扁嘴，跟在紀一笹的身後。
兩人一前一後的進了電梯。
一直到地下停車場。
葉佳禾看見紀一笹的車子已經回來了，她才鬆了口氣，結果紀一笹卻已經把車鑰匙丟給葉佳禾：“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