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一十一章 朝聖
聽見楚雲的話，紀嵐既感歎又感到好笑，美眸中閃過震驚的目光。
滿不滿意？
怎麽可能不滿意。
要知道，兩名聖女都是她從小帶大的，除了主仆之情，感情也是相當的深厚，所以當日在忘憂桃園帶走心瑤的時候，她才立下一個目標，讓楚雲成為武王之後，再去往無涯聖域。
紀嵐很清楚，心瑤是真心愛上了楚雲。
而現在，楚雲駕馭著一艘磅礴戰船，以天王之姿拜訪，還以一人之力，強勢擊敗了蓬萊大軍，甚至連小聖女葉妃璿，都心甘情願地跟著他。
如此成績，能有不滿意？
這已經不是完成一個小目標，而是大大地超出原有的不切實際的念想，達到不可思議和夢幻的程度，簡直驚為天人，震撼絕倫！
“楚雲，距離當日一別，尚且不足兩年時間，你居然就有如此成就，我十分滿意。”紀嵐開口道：“但最重要的是，大聖女她滿意。”
“心瑤還好嗎？”楚雲問道，踏空向前，有些迫不及待。
顯然，他已經成功了，引來主母的注意，否則的話，她也不會派遣聖使到來接引。
“你放心，大聖女很好，隻不過，現在她還不知道你已經來到。”紀嵐道，神色漸漸肅然起來。
“我要去見她，聖使可否帶路？”楚雲問道，心中的思念幾乎壓抑不住。
“不可。”紀嵐卻是微微搖頭，肅穆道：“我是來傳訊，並且帶小聖女回歸的，而我剛才已經說過，主母聖上要見你，據我所知，聖上是要向你興師問罪，如果……你最後能有命走出來的話，到時候再談重逢一事吧。”
紀嵐的傳話，讓楚雲心沉如鐵。
他雖然早有準備，知道如果自己想見葉心瑤，主母這一關必須得過。
但，主母是整個無涯聖域裏最強大的聖主，隻要她金口一開，他楚雲必然人頭落地，更何況，楚雲的父親，即是當年拐走大聖女的罪魁禍首。
而楚雲自己，更是與葉心瑤偷嚐禁果，互相結合。
這般罪名，豈能輕易饒恕？
就算帶來永恒小方舟，恐怕也不行。
隻不過，事已至此，楚雲深吸一口氣，也不顧那麽多了，自己曆盡千辛萬苦，飽受風吹雨打，一路披荊斬棘，再加上一點機緣，方才成功殺到此地。
試問怎麽能退縮？
陡然間，楚雲眼神一凝，神色堅定，道：“好！聖使，馬上帶我過去吧。”
“嗯。”紀嵐微微頷首，淡淡道：“至於你帶進來的生靈和戰船，我也會將其暫時安置在中心聖島附近，聽候主母發落，你放心，隻要不是主母的命令，這都不會有事的。”
楚雲點頭，隨後紀嵐又看向葉妃璿，目光謙恭起來，柔聲道：“小聖女殿下，你先跟隨著南鬥回宮吧，相信殿下舟車勞頓，一路奔波，現在已經很累很累了。”
“我不走，我要跟著去見主母！”葉妃璿鬧別扭，瞪圓美眸，咬牙道：“這死魔頭接下來去哪，我就去哪，反正我也要向主母覆命、致歉，再跟她說明一下情況，為何就不能同行？”
“殿下，這是主母之命。”紀嵐的語氣肅穆起來。
“為什麽就不能一起見？！這……這家夥還欠我很多很多，要是他有什麽三長兩短，我該怎麽向他追討回來？”葉妃璿嬌喝道，臉色漲紅。
聽得此話，紀嵐美眸中頓時閃過異樣的目光。
怎麽回事？
葉妃璿，顯然是想維護楚雲，隻是偏激了點。
但，這任性而嬌蠻的小聖女，一直以來都是眼高過頂，我行我素，誰都看不起的，但現在，她居然會為外人著想？
就算是為胞姐的幸福，這也太不對勁了。
“小聖女……你……”霎時間，紀嵐的目光在楚雲和葉妃璿之間來回掃了一眼，隨後她豁然想起，葉妃璿和葉心瑤自幼時開始，無論喜好還是擅長的技能，都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以前，她們還試過搶玩具。
換句話說，葉心瑤喜歡的，葉妃璿多半會喜歡，畢竟是雙胞胎。
“這……這……”紀嵐眼力非凡，頓時哭笑不得，有些頭疼起來，旋即她的目光落在楚雲身上，這小子，行啊！
一個還不夠。
還要拐兩個？
過分了！
但，此時咬牙切齒的紀嵐，也做不了什麽，隻好歎息著向葉妃璿說道：“殿下，恕我無法從命，讓楚雲和殿下你分開，這同樣是主母的旨意，而且聖上還親口說過，如果殿下要執意跟來，那麽她必然會下重手，當場鎮殺楚雲，絕不會有任何姑息。”
“什麽？！”葉妃璿貝齒緊咬紅唇，惱恨道：“娘親……她居然那麽狠……”
很明顯，主母對女兒的脾性，估摸得一清二楚，知道葉妃璿肯定要跑來鬧事，所以在一開始，主母就要斷掉她跟隨過去的念想。
但不得不說，這很湊效，原先氣勢洶洶的葉妃璿，頓時消沉下去，神色委屈而憋氣。
“好了……時候不早，楚雲，跟過來吧。”紀嵐肅然道。
“好。”楚雲剛欲點頭，但忍不住內心的呼喚，又問道：“北鬥聖使……你旁邊的這位，是……”
聞言，紀嵐也是露出恍然之色，目光頓時變得微妙起來，她顯然是知道內情，此時張了張嘴，有些猶豫地介紹道：“這是南鬥聖使，她……”
結果，紀嵐還沒說完，南鬥聖使就直接打斷她的話，話音冰寒而冷漠。
“主母之命，不得耽擱。”
說完這冷冷淡淡的八個字，夜朧霜連看都不看楚雲一眼，就好像對住一名陌路人一樣，隨後就向葉妃璿恭敬地說道：“小聖女殿下，還有船裏的生靈，你們，都跟我走。”
葉妃璿眸光怔然，左看看楚雲，右看看夜朧霜，有點搞不懂狀況。
但，她想起主母的命令，也隻好老老實實，飛向夜朧霜那一邊，而月舞和兔子也很順從，朝向楚雲微微點頭，便立馬緊隨著夜朧霜。
隨後夜朧霜一個轉身，連半句道別的話也不說，直接帶著兩女一兔一鳥，頭也不回地閃爍而去。
很快，南鬥聖使一行人，都消失在楚雲的視線之中。
“……娘？”楚雲迷茫，心中一緊。
他斷然沒想到，自己與生母的第一次見麵，後者居然會無視他，莫說是相認了，哪怕是說一句話，似乎都隻是奢望。
那種態度，比寒冰還要寒冷，無情而漠然。
但，那血濃於水的聯係，卻又告訴楚雲，這位南鬥聖使，的確就是他的母親。
難道夜朧霜，是認不出他嗎？
這是一個謎題，深深刻在楚雲腦海裏，一直揮之不去，讓他覺得著實有點難受，然而，接下來與主母的會麵，還是暫時衝淡了這種情緒。
“罷了……”
最終，楚雲目光黯淡了一瞬，便是再次露出凜然的神色。
不認，就不認吧。
對於夜朧霜的冷漠反應，紀嵐似乎也是略微感到有些意外，但她也不多廢話，直接向楚雲說道：“來，我們走這一邊。”
楚雲聞言，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跟著北鬥聖使進入了無涯聖域。
……
無涯聖域，雖然隻是一個小世界，位於天辰界邊緣的空間狹縫之中。
但此地，卻猶如一個真正的大千世界，不僅靈氣充盈，山野遼闊，土地肥沃，生機勃勃，而且還養著一些外界早就滅絕的珍稀獸種，有些是豢養、有些是散養。
最重要的是，除了蓬萊仙島之外，無涯聖域裏麵，還有著數之不盡的仙島，棲居著很多氏族，多半是神道家族，武道家族雖然也有，但無論地位還是實力，都遠遠不及神道家族。
此前，據葉妃璿所說，在無涯聖域中，也有等級森嚴的勢力劃分。
當然，與外界的百家爭鳴不同，此地的勢力結構很簡單，俗稱“一統九州”，其中的“一”，指的是聖靈一族，也就是葉心瑤和葉妃璿的氏族。
在無涯聖域中，古往今來，聖靈一族，都有著無以倫比的統治地位。
而聖靈一族，是居住在聖域最中心的聖靈仙宮。
這是個絕對封閉的至尊禁地，周圍布置有絕世結界，哪怕是聖域裏的巔峰魂帝，如果沒有得到進入的許可，敢接近就等於死。
至於“九州”，指的是九大神道部族，這都是曆代守護聖靈一族的忠誠勢力，分布在聖靈仙宮遙遠的四麵八方，如同眾星捧月一般。
“聖靈仙宮，也太大了。”楚雲訝異，自從他穿過仙宮結界，就發現這個心瑤真正的所在之地，雖然名為“仙宮”，但實際上，其領地包括了廣袤的山川大河，占盡靈脈，神秀內蘊，仙氣氤氳，氣象萬千，祥瑞幾乎肉眼可見，十色神光衝霄。
單單是飛向聖靈仙宮的宮闕區域，就花費了很長的一段時間。
當然，聖靈仙宮的宮闕區域，也是地大物博，建築巍峨而瑰麗，華麗而輝煌，就像天上的神宮一樣，隱隱間，還彌漫著一種肅穆的氣氛。
但，偌大的仙宮，卻沒有人。
準確來說，是隻有很少人，偶爾見到的，都是一些容貌絕美的侍女和女侍衛，個個都長得國色天香，沉魚落雁，氣質出塵。
而楚雲更是詫異地發現，這裏竟然沒有男子存在。
除了他以外。
“聖使，這是何故？”楚雲疑惑，還是問出自己的疑問。
“小聖女大人的迷蝶坊，你去過了吧。”紀嵐淡淡開口，讓楚雲微微點頭，道：“去過，那裏的環境，跟這裏差不多。”
“嗯，那我告訴你，主母聖上就跟小聖女一樣，都極為厭惡雄性，所以聖靈仙宮的區域裏麵，是沒有任何男子的，哪怕是棲息在此的妖獸，全都是雌性生靈。”紀嵐說道。
聞言，楚雲一愣，這麽極端？
“好了，別說話。”
“接下來，你好自為之。”
“進去吧，主母聖上，就在裏麵。”
紀嵐緩緩開口道，隨後她豁然停下步伐，露出肅穆的神色，指向前方的一座磅礴宮殿。
楚雲目光一閃，隻感到一種蓋世的壓力，自眼前的巍峨宮殿中穿透而出，但最後他深吸一口氣，還是義無反顧地走了進去。
接下來，到底是見丈母娘，還是要見閻羅王，就得看自己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