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二十七章 曆史塵封
武靈，甚至太虛古門，都是人為所製造出來的……
劍魔這一番驚世駭俗的猜想，讓楚雲和葉妃璿都頓時心中一緊，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顯然是被這種瘋狂的想法，給徹底地震撼住。
眾所周知，古往今來，武靈是真靈武者的修行根基。
如果沒有武靈的話，武者就相當於失去了靈根，就連溝通靈氣這種最簡單不過的事情，都絲毫無法做到，堪稱廢人一個。
想當初，楚雲在未曾得到《神煉訣.五靈圖錄》的時候，他就因為無法修煉從而飽受煎熬，而且還吃了主家汙蔑的啞巴虧。
所以，對於一名修行者而言，武靈的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
甚至可以說，武靈便是一名真靈武者賴以生存的須根，若是齊根斬斷的話，那麽接下來的後果，必然就是自取滅亡！
而劍魔超出常理的大膽想法，倒也是不難理解。
他的意思是，自太古時代至今，所有武者用於呼吸“氧氣”的“鼻子”，全部都是人為提供的。
換而言之，所謂的“祭祀諸神”、“上神恩賜”、“氣運加持”、“武靈為本”，有可能隻是一個足足延續了數十萬年的世界級謊言。
就連太虛古門，也隻不過是一種“人造仙械”，作用乃是頒發武靈，從而偽裝“神”仍然存在。
這樣的想法，無疑是絕對禁忌，因為顛覆了傳統！
“你這個神經病老瘋子，少在這裏胡編亂造了！延續數十萬年的武靈修煉體係，又豈是你區區一名武帝所能夠質疑的？有毛病吧！”葉妃璿當先喝道。
縱然她的本族人，精於神道而疏於武道，但武靈的覺醒，也還是得經曆一次。
否則的話，空有神魂之力，就好比無根浮萍，短板明顯，很容易就會被針對。
所以在葉妃璿看來，劍魔的說法，簡直就是天方夜譚，荒謬絕倫，與胡扯沒什麽兩樣。
而楚雲想起天罪劍的神異，倒是沒有全盤否定，他向龍在淵沉聲說道：“你這是在質疑過往的曆史，甚至質疑包括你在內，所有真靈武者的修煉體係。”
“師祖，你確定自己沒有瘋掉？”
聽得此話，龍在淵並不生氣，反而大笑三聲，隨意道：“哈哈哈！隻是質疑一下而已，難道這就是在犯病了？況且，本座也隻是猜一下而已，什麽時候說過這就是事實？”
此話一出，楚雲和葉妃璿，竟是不自覺地微微鬆了一口氣。
畢竟，劍魔所說的話實在太過震撼了，若是將他的言論搬出去，恐怕整個修煉界都會動蕩！
真武天靈，太虛古門，修行體係，全部都是人為創造……
對於所有修煉者來說，這跟自己的咽喉被掐住，又有什麽區別？隻要創造者想的話，隨時都能瞬間扼殺掉任何一個人，包括巔峰武帝，甚至聖人！
太可怕了……
“隻不過……”此時，龍在淵閃過高深莫測的目光，卻是話鋒再轉，繼續道：“本座的猜想，也不全是臆測，畢竟我擁有九個武靈，是你們倆都親眼所見的，換句話說，在古時候，就已經有能人研究出掌控武靈，以及破解太虛古門的秘法了。”
“而且據本座所知，天辰大陸的西域和北域，在太古時代未曾荒廢的時候，似乎是武道並起，人人如龍的盛況，所有生靈不需要武靈，就能夠展開修行。”
“這些我統統都不了解。”楚雲搖搖頭，眼神盡是困惑，“就算修煉體係有問題，就算武靈和太虛古門的眾神傳說全都是虛假的，這跟我又有什麽關係？師祖你不惜一切，逼我入魔，甚至避開神若宮的眼線，潛入此地來見我，究竟是有什麽原因？！恕我愚鈍，我真的不懂！”
從談論武靈的時候開始，在龍在淵引導下，話題便是越扯越遠。
直到現在，楚雲已經懵了，根本不明白劍魔師祖的內在動機，究竟是為了什麽。
而此時，一直瘋瘋癲癲的龍在淵，臉色竟然變得嚴肅起來。
他目光深邃，長發獵獵，負手而立，顯露出帝者的霸氣，沉眉開口道：“一個人畢生的追求，可以有很多種，老夫不求流芳百世，亦不求遺臭萬年，更不求武道絕巔，我這一世，隻為真相而活，隻為奧秘求存。”
“縱觀曆史，悠悠萬古而逝，有多少英雄豪傑，蓋世人物，最終隻能化為一抔黃土，埋骨荒野，無人問津？為求得聖道，又有多少天帝皇主，卑躬屈膝，委曲求全，最後隻能飲恨終生，空餘壯誌未酬？甚至墮落成為行屍走肉？”
說到這裏，龍在淵豪雄的目光盯向楚雲，肅穆道：“死戒島中的帝武死骸，你應該都見識過了，但小朋友你又知不知道，死戒島在上古時代，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地方？本座現在就告訴你，死戒島在十五萬年前，名字其實是叫做極樂島。”
“當年的極樂島，就是收容天辰界衝關失敗的帝皇生靈的地方，沒錯！那是一個充滿吃喝玩樂的修道之地！所有帝皇都能夠在那裏，找到滿足自己的樂子，甚至可以互相切磋、追尋武道極致，可謂各得其所。”
“但後來，隨著時間流逝，極樂島就變質了！相傳在十四萬年前，極樂島裏麵，出現一種能夠讓衝關失敗的帝皇，忘卻所有痛苦的‘極樂寶丹’，號稱隻要服食一次，終生受用，甚至可以提高下次衝關的成功率。”
“因此，當時修煉界大部分的帝皇，都視極樂島為世外桃源、修煉聖地，紛紛欣然前往，更對極樂寶丹趨之若鶩，且散盡家財，隻求一粒！”
“隻是到了十二萬年前，事情便開始發生最恐怖的劇變。”龍在淵話音微沉，朝著一臉驚異的楚雲繼續訴說道：“當其時，價值無邊的極樂寶丹，有大量的副作用顯現而出，讓一個個心智正常的武帝，開始迷失自我、瘋狂暴動，統統化身成一尊尊殺戮大器，在島裏麵連開殺劫！後來這一種異變，甚至蔓延到四王群島、天辰大陸！”
“而這一次大規模的曆史級恐怖事件，也是上古時期最為禁忌的一場戰爭，名為帝滅之戰。”
“一直到了中古時期，也就是十萬年前開始，這一場驚天動地的戰爭，方才隨著神若宮將死戒島剝離出去，從而偃旗息鼓。”
“從那以後，古時的五王群島，就變成現在的四王群島，而極樂島……也因此而變成了死戒島，成為十大絕地之一，被神若宮所牢牢鎮壓著……”
聽到這裏，楚雲不由得流出一滴冷汗，沉聲開口道：“所以那些帝武死骸，就是曾經服用極樂寶丹的帝皇，即使他們已經被殺死、鎮壓，仍然有可能會複活，變成一種不死生物。”
他斷然沒想到，原來死戒島，還有這樣一段可怕的曆史。
而想起帝獄宮裏的奇遇，楚雲也是若有所思，總有種森寒的感覺，如果劍魔師祖說的話是真的，那麽帝獄宮裏麵曾經囚禁的，難道就是失了心智的武帝？
隻不過，帝獄宮裏麵，也是有著煉丹房、鑄器室、生靈囚牢和研究隔間的存在，甚至乎，一些研究室內的培養池，仍然未被清空，殘留著一個個臉上刻有不明黑印的怪人、異獸。
這麽一推測下去，難道那些煉丹房，便是用以鑽研極樂寶丹的地方？
至於那些培養池中的古代生靈，又該是什麽東西？
為何直到現在，帝獄宮仍然留在世上？
種種深奧難測的問題，縈繞在楚雲心間，讓他越發冰寒起來，總覺得自己是在觸碰修煉界之中最為禁忌的秘密。
“桀桀……小朋友，你說得沒錯，你在死戒島對付的鬼東西，就是一種超出三界六道的行屍走肉。”龍在淵怪笑一聲，道：“隻可惜，這段曆史似乎被有心人士掩蓋住了，現世幾乎已經無跡可尋，而本座也隻是碰巧在葬神天淵裏的碑文中獲知而已。”
“胡編亂造！”此時，葉妃璿開口，顯然無法置信，冷哼道：“口說無憑，空口說白話，十萬年發生的事，誰能保證是真的？老妖怪你怎麽說都行啦！還帝滅之戰，區區一枚丹藥，就能讓無數武帝喪失心智？簡直荒謬！”
“嗬嗬，小女娃，你不信也罷。”龍在淵不以為意，隨後頓了頓，又戲謔道：“隻不過……老夫可是知道一些有趣的史實，據聞就是在十萬年前開始，全世界的神道修士，都被修煉界中人清剿、追殺，最後幾乎銷聲匿跡，滅絕的滅絕，隱居的隱居。”
“所以你說，帝滅之戰和神魂道統的絕跡，內裏到底有著什麽關係呢？”
說到這裏，龍在淵眯眼一笑，目光凝視向皺著眉頭思考的楚雲。
葉妃璿倒是憤怒至極，因為在她眼中，劍魔擺明是在汙蔑無涯聖族，意指眾多武帝的迷失自我，是與無涯聖族，甚至神道修士一係有關。
但，楚雲卻是眉頭大皺，抬頭迎對著劍魔的目光，道：“你的意思是……當時的神魂道統，是成了修煉界討伐的替罪羊，最終隻能退隱江湖。”
“而造成帝滅之戰的真正元凶，其實……是極樂寶丹的製造者。”
“桀桀……聰明的孩子。”龍在淵笑意更盛，旋即饒有深意地說道：“極樂寶丹是否真的存在，連老夫都不清楚，畢竟那隻是碑文上的記載，算是無憑無據。”
“但是，如果此事為真，那麽作為天辰界至高守護者的神若宮，當時為何沒有阻止極樂寶丹的發展？任由曾經的極樂島，變成武帝墮落的樂園？”
“而貫穿古今，縱觀整個天辰界，又為何隻有神若宮，把持著成聖的‘鑰匙’？”
“哪怕是世人口口相傳的天辰大陸中域，也就是聖域，也僅僅有隻言片語的描述，裏麵到底是不是有著聖道繁衍到極致的繁榮，根本沒有一個人能夠證實！”
說到這裏，楚雲和葉妃璿都隱隱感覺到，整個異空間都似乎冰封起來，有一種刺骨的寒冷。
神若宮，真的是天辰界至高守護者嗎？
這個問題，深深地烙印進二人的腦海中。
從今開始，揮之不去。
“所以……”楚雲咽了一口唾液，血目盯向龍在淵，道：“師祖你告訴我那麽多，究竟有何目的。”
龍在淵笑容收斂，負手而立，肅然道：“本座想要追尋的，永遠隻有真相二字，而小朋友你，可能就是開啟奧秘的重要‘鑰匙’。”
“正所謂，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既然老夫在懷疑修煉體係，懷疑神若宮，那麽我做的一切，就要反其道而行之！看看結果會如何！而既然修煉界禁魔，神若宮禁魔，本座就要逼你入魔！我倒是要看看，一尊真正的魔，究竟能翻得起什麽風浪！”
“哼，《創世法典》說魔族必死，神族大興，老夫偏偏不信！像你哥哥，能覺醒真神元息，是如今不世出的真神之子！但那又如何？他還不是滿手鮮血，罪大惡極？”
說著，龍在淵雙目一睜，顯露出梟雄般的懾人目光，冷聲道：“要知道，天辰界的《創世法典》，也是被編寫出來，誰能知道，它最初的撰寫者，究竟是神還是魔？”
“因此本座覺得，隻有魔子出世，與神子互相攖鋒，分個高下，相應的隱秘曆史，掩蓋的真相，才有水落石出的機會，桀桀……至少我是如此認為的。”
聞言，楚雲聽得一愣一愣的，斷然沒想到劍魔師祖，居然有著如此怪異但是獨步天下的想法。
不愧是一位梟雄人物……
為探明真相，營造棋局，他不惜把自己也放進棋局，成為一隻棋子。
而棋局的對弈雙方，就是楚雲和楚浪。
魔神之爭！
此時，龍在淵露出認真的帝者眼神，凝視著楚雲說道：“本座之所以來見小朋友你，目的隻有一個，就是讓你分辨出自己的位置，不要被眼前的景象所蒙蔽，記住，本座不是你的敵人，而我將你投入地獄，也隻是為了讓你磨礪出最鋒利的劍芒！”
“認清魔道吧，楚小子！你要知道，自己就是一枚破局的棋子，‘命運’讓你同時流有神血和魔血，不是沒有原因的……”
說到這裏，未等一臉懵然的楚雲回神，龍在淵笑了笑，便是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冊血淋淋的古代殘卷，然後直接丟給楚雲，讓他茫然接住。
“這是老夫送給你的禮物，名為《往生手劄》。”
“或許此物，會對複活人命有所幫助的……桀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