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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反抗

  “說吧,你不怕死的過來尋朕,所謂何事?”蕭定謀轉身問向沈輕舟。


  沈輕舟道,“白先生的事,你應該也知道了吧。”


  蕭定謀點頭。


  “所以呢?你打算怎麽辦?”沈輕舟問。


  蕭定謀言,“朕自會為白先生,立個衣冠塚,風光厚葬。”


  “僅此,而已?”


  蕭定謀道,“那還能怎麽辦?殺他的人是九州,難不成我們要同九州開戰嗎?”


  “為何不可?”


  “沈輕舟,人不要太自大,九州是一個什麽樣的存在,你不知道嗎?我們拿什麽同人家鬥?”


  “那這樣坐以待斃,就是最好的選擇嗎?這些年來我們一忍再忍,舍了多少城池又給漠北換來了多少太平時日?眼下別人都已經打到了家門口,你卻還在畏首畏尾!”沈輕舟捏緊了拳頭,同他斥道,“蕭定謀!我們不能再讓下去了,再這樣下去漠北終將覆滅,你是一個君王,心中無黎明,你何顏居高堂!”


  “你以為朕想如此嗎?朕是沒有辦法!”蕭定謀反駁。


  “怎麽沒辦法,反抗就是最好的辦法!”沈輕舟走近他切齒言,“蕭定謀,你還不明白嗎?在這亂世,割地忍讓是不會換得太平的,唯有國強盛,才能換得國泰民安,百姓無懼憂患!反抗才是漠北最好的出路,才是漠北的救國之道!”


  蕭定謀雖然心中很不想聽從沈輕舟的,但他又不得不承認,此刻她的話是正確的。


  眼下的漠北,隻能走這條道,否則就隻能任人魚肉。


  “可單憑小小漠北,其兵力遠不及九州。”蕭定謀猶豫著。


  沈輕舟言,“我會去雲秦,試圖說服他們,同我們結盟。”


  蕭定謀想了下,道,“好,如果你真能說服雲秦,朕便如你所言。”


  沈輕舟轉身離開了宮殿……


  “皇兄!”


  夜裏徽音氣衝衝的跑到了蕭定謀麵前,說,“你為什麽不殺了沈輕舟他們!還讓他們大搖大擺的離開了皇宮?莫非皇兄也像那溫玉言對沈輕舟動了心……”


  “放肆!”蕭定謀頓時怒拍桌麵。


  徽音嚇的立刻跪在了地上。


  蕭定謀起身怒斥,“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麽樣子!沈輕舟都知一心為國著想,你身為漠北的公主,卻隻想著兒女情長個人恩怨!”


  “皇兄,現在怎麽連你都誇她了?她到底有什麽藥,把你們一個個迷的五迷三道的?你忘了她有多討厭了嗎?你忘了兒時,她是怎麽欺負你的嗎?你不恨她了嗎!”徽音氣憤又不能理解,為什麽自己身邊的男人,一個個都會不由自主的偏袒向沈輕舟,她不就是生得副好皮囊嗎?


  恨?其實他心裏一直都明白,自己對沈輕舟的從來都不是恨,而是嫉妒罷了。


  他嫉妒父皇教她,比教自己還要用心,他嫉妒她能夠受到白先生的親授,他嫉妒她從小到大,無論是文濤還是武略都勝於自己。


  隻是他一直以來都不想去承認,更不敢去麵對,自己一個男子,去嫉妒一個女子。


  雖然他口口聲聲對她都鄙棄,但其實他心中是羨慕她的,有時還想成為她。


  “來人!從今日起,徽音不得出入殿門半步,帶下去。”蕭定謀命到。


  “皇兄?你不能這麽對我!皇兄!”徽音掙紮可還是被人帶了下去關回了房中。


  蕭定謀歎了一氣,他轉身來到了房裏,望著牆上爰爰的畫像,他不由想起了她臨終前的話,以及她那怨恨和失望的目光,此刻他才幡然醒悟,原來真正害了爰爰的人,是自己,是自己才造就了她不幸的一生。


  一滴淚從他的眼中落下……


  次日,沈輕舟住的客棧忽然來了一批官員,為首的正是蕭定謀的大總管。


  他來到了沈輕舟麵前,緩緩打開了一道聖旨,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製曰:求治在親民之吏端重循良,教忠勵資,敬之忱聿,隆褒奨。爾沈輕舟乃沈大將軍之女先帝親封遇樂郡主,褆躬淳厚,垂訓端嚴。業可開先式榖,乃宣猷之本,澤堪啟後,貽謀裕作政之方。茲以覃恩封爾為“一品宰相”於戲!克承清白之風,嘉茲報政,用慰顯揚之誌,畀以殊榮,欽此!”


  沈輕舟一怔,她沒想到蕭定不僅還了她的清白,還冊封她為朝中宰相!


  四周聽到的人,一個個都震驚無比。


  女子做宰相,沈輕舟倒是當世第一人!

  她看向了溫玉言,如果她接下了這道聖旨,那就代表她絕對不會,再同溫玉言回天盛了。


  溫玉言看著她,也沒有說什麽,保持著沉默,沈輕舟最終還是接過了那道聖旨,而溫玉言也明白她的答案了。


  “雲秦的事,我會自己解決,你回天盛吧,你是一國君王,離開的太久,不好。”夜裏吃飯時,沈輕舟同他說到。


  溫玉言點了下頭,淡淡的說了句,“好。”


  他不會再問沈輕舟,為什麽不能跟自己回天盛了……


  隔天,溫玉言便啟程離開了漠北。


  沈輕舟站在窗口目送,溫玉言回首剛好對上她的目光,此刻雖然他們都聽不到彼此的聲音,但是沈輕舟知道,溫玉言在說:


  “沈輕舟,保重。”


  “保重,溫玉言。”沈輕舟緩緩道。


  溫玉言收回目光,朝前繼續前行。


  他不怪沈輕舟,其實他可以選擇留在她的身邊,但是他不能這樣做,因為他和沈輕舟一樣,也有自己的國和子民需要守護。


  如果非要怪,便隻能怪,他同她生不一處,異國他鄉卻又相識相知……


  沈輕舟重回了沈府,蕭定謀將府裏重新給她修繕了一番,宛如一個新的府邸,並親自送來了朝服。


  晨曉,沈輕舟身著朝服,在其他文武百官的注視下,緩緩步入了大殿之中,隨後百官抬手低下了身子向她行禮。


  後來沈輕舟便帶著一隊人,前往了雲秦拜見其帝王。


  “對抗九州?”雲秦帝王嗤笑,風輕雲淡的說,“你是在同我等說笑嗎?況且九州要攻的是你們,同我們雲秦又有何幹,我們為何要同你們聯盟,去得罪九州?”


  林遠帆被氣說不出來話。


  沈輕舟抬手示意他先坐下,然後自己緩緩起了身,同他道,“陛下,你以為小小的漠北,就可以喂飽九州了嗎?雲秦和漠北雖為兩國,但我們在同一片大地之上,漠北在雲秦之前,從某些地方來說,漠北便相當於堤壩,如果堤壩毀了,您覺得堤壩後的村莊,還能相安無恙嗎?”


  “漠北對九州而言,不過是道開胃之菜,或許能飽一時,但它終會有餓的那一天,等到那一天,陛下覺得,它是會吃隻比自己稍遜一籌的天盛,還是您的雲秦呢?”沈輕舟步步緊逼,說的雲秦帝王毫無反駁之力,也驟然點醒了在座的其他人。


  “陛下!”旁邊的大臣起身道,“臣認為漠北使者說的在理。”


  “陛下,臣也附議。”


  接著陸陸續續有大臣出來讚同沈輕舟的觀點。


  雲秦帝王見此,隻好對沈輕舟道,“這沈家還真是人才輩出,祖上共享太廟,長子為鎮國大將,就連這長孫女,都是一國宰相。”


  沈輕舟淺笑……


  兩月後,雲秦和漠北共同向九州發起了兵變,在沈輕舟的統率下,打的九州措手不及,漠北更是連奪回了兩座軍事要塞。


  這天,沈輕舟忽然收到了,來自溫玉言的信,信中寫著想要約見她一麵。


  沈輕舟欣然前往。


  “你來了。”溫玉言打開客棧的門,看到沈輕舟高興道。


  “進來坐吧。”溫玉言側身,讓她進來。


  沈輕舟在桌邊坐下,溫玉言也在她對麵落了座。


  “許久不見,可還安好?”溫玉言相問。


  沈輕舟回,“一切尚好。”


  “這些日,你都一直在同九州作戰,想著你肯定也沒吃好,所以我點了些菜,也不知你喜不喜。”溫玉言將筷子遞給她。


  沈輕舟接過,言,“我自幼就不挑嘴,這些我很喜,多謝。”


  “對了,你信中說,有要事詳談,不知是何事?”沈輕舟問起。


  溫玉言微微一笑,說,“先吃飯。”


  “嗯。”沈輕舟夾起了菜放入嘴中,慢慢吃了起來。


  溫玉言看著她,雖麵笑著,可眼神卻越發凝重。


  沈輕舟沒吃幾口,突然便覺得心口一陣絞痛,一口黑血便從嘴裏吐了出來。


  “這菜……”她頓時發現了什麽,震驚的看向他。


  溫玉言起身,同她言,“從前你欺我一次,現在我欺你一次,沈輕舟,我們扯平了。”


  這時從裏房裏走出了幾個人。


  沈輕舟定睛一看,其中有個人居然是龍承胤!


  “沈輕舟,我原以為你有多厲害呢,想不到啊,你也會被人欺呀?”龍承胤看著痛苦的沈輕舟得意洋洋的嘲到。


  “原來,你們……”沈輕舟再次吐出了血,一下子倒下了地上。


  龍承胤示意了下身邊的人,身邊的下屬上前看了看沈輕舟,回頭道,“殿下,沒氣了。”


  溫玉言對龍承胤道,“你要我做的事情,我已經做到了。”


  “溫玉言,你不是很喜歡這個女人的嗎?”龍承胤質疑也有些意外,他原本也隻是說說,沒想到溫玉言居然還真替他,殺了這個心腹大患。


  “我是喜歡過她。”溫玉言冷言,“但她欺騙了我,還間接害死我我母妃,所以現在我對她,隻有恨,就算你不提出這個條件,我也會要了她的命!”


  “很好,本太子就喜歡你這樣的人,女人嘛,多的事,哪裏會有權利更加重要,既然如此,你我便共享這天下。”龍承胤拍了拍他的肩。


  溫玉言勾唇一笑,又言,“這個女人的屍體,可以給我處置嗎?”


  “自然可以,你想怎麽處置,便怎麽處置。”龍承胤高興的離開了客棧。


  離開後,身邊的大臣便問龍承胤,“殿下,您當真要同溫玉言共享這天下?”


  “自然不是。”龍承胤狡詐一笑,“這天下隻能是我們九州的,天盛算什麽東西也配同我們共享?父皇的意思不過是,先借住他們的手,攻破漠北和雲秦,讓他們先鬥個你死我活,隨後我們就坐享漁翁之利。”


  “陛下英明。”大臣當即讚賞。


  隨後,龍承胤便派遣溫玉言的兵,去同漠北鬥,沒了沈輕舟漠北果然又開始變得不堪一擊,之前奪回的城池再一次落入了他們之手,甚至還多奪了兩座。


  龍承胤越發雄心萬丈,於是他親自帶領著自己的一部分兵和天盛的兵,來勢洶洶的殺入了楓歌城。


  可剛入城,他突然發現城中的兵,怎麽比方才在城外廝殺的兵要多了一倍,更叫他震驚的是手底下天盛的兵,居然朝自己的兵拔刀相向。


  “你們怎麽回事,想要造反嗎!”龍承胤怒吼道。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聲,“龍承胤!”


  龍承胤扭頭看去,隻見高樓之上,一女子正持箭對著自己。


  而那女子,竟然是沈輕舟!

  怎麽回事?!

  龍承胤頃刻驚愕失色,在他心裏沈輕舟早就是個死人了,可為什麽現在還好端端的出現在此處?

  此刻,他才後知後覺,自己居然被溫玉言給耍了!


  原來之前溫玉言是假意要投誠他們,說什麽想要同他們共享這天下,其實都是謊言,都是一場計!


  他早就事先把假死毒藥的解藥,連同信一起交給了沈輕舟,並同沈輕舟一道演了這場戲給他看,就是為了引他進入此地,為了獲取九州的信任。


  想到溫玉言和他的兵馬,還有一部分在皇城,一種極其不祥的預感立刻洶湧而來。


  “不好!快撤,回宮救駕!”龍承胤大喊。


  可下一刻,一支箭就射中了他的眼睛,龍承胤頓時從馬上摔了下去。


  “來人,殲滅敵軍,活捉龍承胤!”沈輕舟舉起令牌聲勢磅礴。


  而此刻蕭定謀和楚蕭然以及雲秦等人,已經收到了來自溫玉言的密信,從三方率兵攻向九州,九州的奴隸得知自國兵馬要攻來,也紛紛起身奮起反抗,要為友軍打開城門。


  九州帝王得知此事,派遣了大量兵馬前去支援。


  一直暗藏的溫玉言也終於露出了鋒芒,皇城之中也頃刻戰爭四起,得知皇城之事前去支援的兵馬,又隻好立刻急忙打道回府,可他們還沒趕到,溫玉言帶人卻早已殺入了皇宮之中。


  最終溫玉言一劍斬殺九州帝王,提著滴血的劍,一步步走上了九州的龍椅,傲視眾臣。


  隨後溫玉言又帶兵從內出發,前去支援沈輕舟,剿滅剩餘的敵軍。


  “輕舟!”


  打鬥中沈輕舟忽聞,回首一見,果然是溫玉言。


  兩人頓時情不自禁朝對方飛奔而去,在戰火硝煙之中抱住了,同樣傷害累累的對方。


  “對不起,來的有些晚了。”溫玉言在她耳邊輕輕說到。


  “不晚,剛好。”沈輕舟抱緊了他。


  溫玉言永遠都來的不晚,他總是會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出現。


  如果說沈輕舟是溫玉言黑暗中的一縷陽光,那麽溫玉言又何嚐不是,沈輕舟夜行之中那一輪明月,他們發著各自的光,溫暖或照亮著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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