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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爰爰

  她已經沒有任何選擇了,因為她不能讓孩子沒有父親。


  “沈家滿門抄斬,你還要為他生兒育女?”沈輕舟恨之入骨道,“就該把這個孽種殺了!”


  沈爰爰趕緊搖頭,哀求般的看著沈輕舟,說,“沈家的事全是陛下的主意,也不能全怪蕭定謀,而且孩子是無辜的,阿姐不要傷害他。”


  “可是你怎麽辦?”


  沈爰爰道,“蕭定謀對我還算不錯,我現在又有了他的孩子,他不會拿我怎麽樣,這日子還是能夠過下去的,阿姐你不用擔心我。”


  “你現在應該要好好保護你自己,現在朝廷上下都在找你,你趕緊找個安全的地方先躲上一段時間吧。”爰爰告訴她,“等我把這個孩子生下來,也算是為皇室立下了大功,到時候我會想辦法,再到聖上麵前替你求情。”


  求情?她沒有通敵叛國,為何需要求情?

  看著爰爰的樣子,她猜到她現在肯定還是,不知道蕭定謀真正的樣子,可是她又不敢將如此殘酷的真相告訴她。


  “那你好好養胎,阿姐走了。”沈輕舟揉了揉她的腦袋,無奈鬆開了她的手,轉身欲走。


  可是爰爰又拉住了她,然後她從梳妝櫃中拿出了自己所有的銀兩,放入了她的手中。


  “這些錢,你自己拿著。”沈輕舟推拒道。


  爰爰搖頭,說,“我在宮裏,出不去,這些銀兩對我來說,用不上,阿姐你拿著。”


  看她如此固執,沈輕舟便從中取走了一半,另一半還給了她,道,“左慧語不是善茬,這些錢你拿著打點身邊的人,多為自己培養幾個心腹,好保護你和你腹中的孩子。”


  爰爰點了點頭,又比劃告訴她,“阿姐,你在外麵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照顧自己。”


  “放心吧,你阿姐我是誰,好歹我也是白羽塵的徒弟。”沈輕舟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珍重,然後緩緩鬆開,轉身走出了房間。


  爰爰不舍的看著她漸漸離去,如果可以她何嚐不想把阿姐留在身邊,又或者隨她而去。


  可是一切都晚了,她隻能認了命。


  沈輕舟失魂落魄的離開了太子宮,她還是選擇把這些血淋淋的真相獨自承受,爰爰已經受了那麽多苦,她不想再讓她多一份折磨。


  可是如此一來,她就無法去報複蕭定謀,也無法去做別的事,否則會牽連到爰爰。


  我該怎麽辦?誰能告訴我?

  她糾結茫然無比,望著湛藍的天,卻看不到一絲豁然……


  傍晚爰爰扶著腰身,走到庭院中散步,她有些渴了,貼身侍女便去給她取水。


  就在這時,左慧語隻身來到了她麵前。


  爰爰起身勉強的向她行了一禮。


  “妹妹就別行禮了,傷著皇孫我可受不起。”左慧語陰陽怪氣的說到。


  爰爰不想同她多糾纏,說了一些客套的話,便想離開。


  卻不想背後的左慧語卻忽道,“我可真是佩服妹妹,居然可以和自己的滅族仇人同床共枕,還為他生兒育女。”


  “這不能全怪他,他也是無可奈何。”爰爰回頭同她說到。


  左慧語嘲諷一笑,道,“哎呀我的傻妹妹啊,你可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蠢呐,你不會還真以為滅沈家,是陛下一個人的意思吧?”


  “你什麽意思?”爰爰疑惑。


  左慧語道,“你還真不知啊,好吧,我見妹妹也是可憐人,就告訴你吧,陛下是有要除掉沈家的意思,但他一直想不到好的法子,不然也不會等到現在,是太子殿下主動向陛下獻計,利用天盛扳倒沈將軍,誣陷你阿姐,以此滅掉沈家。”


  爰爰一怔,不肯相信,說,“你又想騙我,我不會相信你的。”


  她轉身就要走。


  左慧語攔住了她,道,“你不信我可以,那麽連它你都不信了嗎?”


  她從身上拿出了一封信遞給了爰爰。


  爰爰遲疑的接過,打開一看,居然是母親的絕筆信。


  她在牢獄中,咬破了手指,用血把事情的真相都寫在了信上,然後交給了府裏的管家五叔。


  她記得前些月,她還見過五叔,可是五叔隻是同她寒暄了幾句,隨後便在皇城銷聲匿跡。


  難道他已經……


  “五叔在哪?”爰爰趕緊問到。


  左慧語道,“死了,本來還想救救他,可惜太子殿下的人,下手實在太重,等我的人過去,他已經死絕了,好在我的人從他嘴裏發現了這個。”


  沈爰爰看著手中的信,她絕對不會認錯母親的筆跡的。


  左慧語繼續道,“另外我還告訴你一件事情,其實當初也是他告訴我,該怎麽陷害你的計謀的,不然你以為為何我能做太子妃,這是我和他的一場交易。”


  所以呢,她隻是這場交易的犧牲品嗎?

  她終於明白,為何左慧語當初,怎麽想到那麽好的一個計謀,原來都是他在背後一手策劃。


  可笑的是,她還一直以為他心裏,多多少少是喜歡自己的。


  原來,他是那樣的討厭他,厭到要讓她去死。


  那現在又算什麽?大婚那日,他握著她的手,一遍遍承諾會對她好,會疼她,愛她。


  可結果,他卻轉身,滅了她的族,殺了她的至親。


  她終於明白,為何阿姐要那麽恨他了,自己居然還在為仇人解釋,阿姐心裏該是有多難過,父親母親在天之靈,看到現在的自己又該有多氣。


  爰爰心如刀刮,攥緊了母親的血書,痛到幾乎無法呼吸,痛到連淚都已落不出,而更痛的是她的腹部,一陣比一陣更強烈的絞痛襲來,疼的她臉色蒼白表情扭曲。


  左慧語見此,內心才覺得有一絲暢意。


  見她的侍女要回來了,左慧語便搶走了她手中的血書,轉身跑了。


  而爰爰已經痛的倒在了地上,裙下漸漸流出了血。


  蕭定謀歸來,就得知爰爰早產了。


  於是他趕緊飛奔而去,剛到門前就看到滿手是血的穩婆出來。


  “側妃現在如何了?”蕭定謀緊張的質問。


  穩婆歎氣道,“殿下,孩子太大了,生不下來,怕是隻能保一個,老奴依經驗來看,好像是個皇孫。”


  “皇孫也好,皇女孫也好,都別管,給本太子保側妃,要是側妃出了什麽事,本太子拿你們是問!”蕭定謀當即命到。


  嚇得穩婆忙點頭,又趕緊回去。


  蕭定謀在外焦灼的等待著,好幾次他想進去,卻被左慧語攔住。


  也不知過了多久,房中突然傳出了一聲,爰爰的慘叫,隨後便是洪亮的嬰兒啼哭聲。


  穩婆抱著孩子出來,高興的說,“恭喜殿下賀喜殿下,是個皇孫,母子平安!”


  蕭定謀的心終於鬆了口氣,再也忍不住衝進了房裏。


  而左慧語心中卻頓感難受,她想不通為什麽沈爰爰會那麽命好,這樣都能把孩子生下來,第一胎還是個男胎!

  蕭定謀來到了爰爰身邊,爰爰整張臉慘白的可怕,床上也都是觸目驚心的血,從榻上流淌於床下。


  蕭定謀很自責,他沒想到女子生子,是如此痛苦和可怕,早知就不要她生了。


  “爰爰,沒事了。”蕭定謀握住了她的手,心疼至極的說到。


  爰爰看向了他,疲憊的眼中滿是冰冷和仇恨,喃喃道,“不要在作孽了,小心報應在孩子身上。”


  蕭定謀一驚,她居然能夠說話了!


  但他疑惑,“爰爰,你在說什麽?”


  爰爰甩開了他的手,突然口吐鮮血不止,嚇得蕭定謀直喊太醫。


  她看向他,不斷嗆咳著血,含著最後一口氣,絕望的同他道,“蕭定謀,下輩子,我不要再遇到你了。”


  她現在才明白,原來她愛的,隻是那個,願意幫自己,把鳥窩送回到樹上的少年,可少年卻再也不是那個少年了……


  一滴淚從眼角滑落,身上手也垂落在了床榻邊。


  “爰爰?”蕭定謀顫抖的再次握住了她的手,這次她終於沒有掙脫,但卻永遠閉上了眼睛。


  “定謀哥哥,爰爰最喜歡吃栗子糕了,你給我做栗子糕吃好不好呀?”


  “笑話,我堂堂一國太子,給你做東西?癡心妄想愚不可及!”


  蕭定謀上前將爰爰逐漸冰涼的身體,緊緊擁入了懷中,慌亂無措,悲痛欲絕的哀求道,“爰爰,不要睡,我給你做栗子糕,定謀哥哥這就去給你做栗子糕!”


  左慧語遠遠的看著,她從來沒有看到蕭定謀這個樣子過,原來他居然也會為一個人落淚的嗎?


  次日,宮中傳出噩耗,太子側妃沈氏,已薨。


  全城哀默三日。


  出殯的那天,蕭定謀身係白色的腰帶,走在隊伍之前,他以太子妃之禮厚葬於她,而沈輕舟低著頭,站在人群中,隻能悄悄的目送爰爰的棺木,從自己麵前而過。


  她在這個世上最後的親人也沒了,她怎麽也沒想到昨日的見麵,竟是此生最後一麵。


  帷帽下的她,早已淚流滿麵,待他們遠去後,沈輕舟衝出人群,跑到一條僻靜的小巷中,無力的依靠在了牆痛哭,可她不能哭出聲來,隻能將痛苦和聲音拚命往下咽,嘔心抽腸。


  “殿下,怎麽了?”楚瀟然看溫玉言臉色有些不對,問到。


  溫玉言沒有回答,隻是抬手撫上了自己的心口,不知為何他忽然覺得一陣絞痛,一種極其悲痛的感覺油然而生……


  沈輕舟看著手中已經空了的藥瓶,她已經沒有易容丹了,很快她的容貌就得恢複本來的樣子,這個城中她待不了多久了。


  她擦掉了臉上的淚痕,現在的她已經沒有什麽可以顧忌的了,憤怒和仇恨占據了所有思緒,她隻想該如何才能讓蕭定謀,和狗皇帝生不如死!

  後來城中發生了怪事,許多朝廷命官被人謀殺,而凶手會在死者的臉上,刻下一朵杏花的圖案。


  “城中的怪事你可知?”蕭皇問向蕭定謀。


  蕭定謀道,“死的都是我們的人,如果猜的沒錯,應該是沈輕舟,沒想到溫政良如此無用。”


  “這倒也不怪溫政良,沈輕舟本就難對付。”蕭皇盤著指尖的棋子,惋惜道,“她是朕和白先生一同培養出的怪物,說實話朕倒是挺喜歡她的。”


  蕭定謀暗自捏緊了拳頭,他自然知道父皇偏愛沈輕舟,從小到大在他的心中,自己永遠都比不過沈輕舟,他一直都不明白,老天既然生了自己,為何還要降生沈輕舟,還偏叫她為女兒身,使他這個太子,自幼便被處處嘲諷。


  如果沈輕舟不是沈酬勤的女兒,如果她是一個皇子,也許這太子之位便不會有他的位置。


  蕭定謀來到了白羽塵的麵前,自從沈家滿門抄斬後,白羽塵便甚少出門。


  “先生可知您的好學生沈輕舟回來了,而且她正在大肆屠殺國之忠良,先生不去管管嗎?”蕭定謀道。


  白羽塵閉著雙目,回,“老夫隻負責教她,至於她要走怎樣的道,那是她自己的選擇。”


  蕭定謀冷笑一聲,甩袖而去。


  白羽塵這才緩緩睜開了雙目……


  後來蕭定謀居然捉拿了林遠帆,並且全城相告說林遠帆疑似勾結外奸,處以火刑。


  林遠帆被押到了菜市口的刑場之上,身邊堆滿了幹柴。


  “殿下,您確定,沈輕舟會來嗎?”一人問到蕭定謀。


  蕭定謀篤定道,“林遠帆是沈輕舟最交好的朋友,她一定會來,都部署好了嗎?”


  “回殿下,都部署好了,隻要她出現,必死無疑!隻是這林公子……”


  “不必管他。”蕭定謀邪魅一笑,“隻要她出現,林家就坐實了勾結一罪,他死了林老頭也不敢說什麽。”


  “殿下英明,這樣既可以除了沈輕舟,也可以扳倒林家。”下人十分佩服到。


  刑場上的人越來越多,林遠帆的父親被囚於家中,是焦灼萬分。


  他不斷心中祈禱著,沈輕舟你若真的回來了,可千萬別去劫法場啊!

  蕭定謀等人候了許久,也不見沈輕舟半分身影。


  “點火。”蕭定謀忽命。


  身邊的下人一驚,說,“殿下,當真點啊?萬一沈輕舟沒來,那人可就真是要燒死了,到時候隻怕林大人哪裏不會善罷甘休啊。”


  “她一定會來!”蕭定謀篤定道,他不信,沈輕舟連自己都摯友都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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