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退還
十五歎了一氣,好心勸言,“王爺,司徒小姐已為人妻,難道為了她您真的要終生不娶嗎?我覺得您應該要嚐試,去喜歡一下旁的女子。”
“不需要。”溫玉言直截了當的回到。
說著他便起身,拿著腰帶出了門,連飯都沒有吃。
十五見他怎麽好像很生氣的樣子,擔心他在外出什麽事,思索片刻還是追了出去,在村中尋了一圈未果後,她隻好往回走,結果忽然被人撞了一下。
她定睛一瞧,才知原來是小荷姑娘。
她本想笑臉相迎,但卻見她淚眼婆娑。“小荷姑娘你這是……”十五疑惑。
小荷沒有回答,哭著從她身邊跑。
十五扭頭看她的背影,瞧見她手中拿著那條腰帶,頓時大概明白了什麽,扭回頭時看到溫玉言站在自己的前方。
果然,不管是喜兒還是小荷,除了司徒流螢,誰也走不進他的心,司徒流螢嫁了,他的心也就從此封了起來。
十五悵惘。
村裏染病的人,全部已好,十五和溫玉言打算離開棗莊,走前的一夜,全村人為了感謝他二人,在村裏一起辦了個晚宴。
誰能想到這裏之前還死氣沉沉,而眼下卻是載歌載舞。
溫玉言看著村民精心為自己準備的表演,雖不及宮中的精彩,但對於他而言卻比宮中的有趣的多。
他伸手拿過桌麵上的茶杯飲了一口水。
“王!”身邊的十五忽然驚叫了一聲。
溫玉言扭過頭看向她,疑惑的問,“怎麽了?”
“那個……”十五指了指他手中杯子,猶猶豫豫言,“是我用過了的……”
溫玉言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剛剛,一時大意錯把十五茶杯當自己的拿了。
“抱,抱歉。”溫玉言趕緊放了回去。
“無妨。”十五低下頭。
溫玉言生硬的看向別處,尷尬的輕咳了一聲,放在膝蓋上的手不由蜷縮,攥成了一個拳頭。
小荷看向溫玉言,隻見他臉色緋紅,可眼角卻透露著絲絲笑意,是她從未見過的笑意……
突然,一大批官兵湧入,鐵騎的馬蹄之聲,當即淹沒了方才歡聲笑語,擊破了所有和諧喜悅。
官兵們將所有人都圍了起來。
後麵的官兵紛紛讓出一條道,一位身著官服的人,緩緩騎馬而來。
十五一看便知,這就是此處的縣令,岑正平。
岑正平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緩緩開口問,“人都齊了嗎?”
一個官兵跑去跪於馬前回,“啟稟大人齊了!”
“很好。”岑正平一笑,一聲令下道“將這裏所有人通通處死!”
此言當即引起一片嘩然。
棗莊村村長,杵著拐杖上前幾步,問,“大人,我們都是老實本分的良民,為何要將我們處死?”
“本王要你死,哪來那麽多廢話!”岑正平手中韁繩一勒,馬立刻向前揚起了前蹄,一腳踢在了棗莊村村長的心口上。
棗莊村村長當即被踢的急急後退,倒在了後麵人的身上口吐鮮血。
“你們這不是要濫殺無辜嗎!”棗莊村民當即憤怒不已。
“濫殺無辜?”岑正平笑了幾聲,陰狠的說,“本官告誡過你們,不要出城,可你們卻無視本官之令,既然如此就休怪本官,不近人情了!”
“你殺我們,當如何同朝廷交代?”十五開口道。
岑正平嘲言,“朝廷才懶得管你們這些個賤民,就算屆時追查下來,他們也隻會知道,這是天災。”
話語剛落,忽然一支箭飛逝而來,直接將岑正平的烏紗帽,釘在了後麵的樹幹上。
“有刺客!”周圍的馬上到官兵,趕緊拔劍將岑正平保護了起來。
岑正平被嚇的差點從馬上掉下去,捂著頭縮著脖子怒言,“什麽人,居然敢刺殺本官,還不快速速現身!”
“我。”人群中緩緩響起了一個聲音,人們紛紛讓開。
手持弓箭的溫玉言,逐漸出現在了岑正平的眼前。
溫玉言朝他不緊不慢的走來,問,“怎麽,岑大人連本王也要一道殺了不成?”
“本王?”岑正平詫異的看著他。
十五亮出腰牌,行峻言厲道,“永安王在此,爾等還不快速速行禮參拜!”
“什麽?永安王?!”
村民們紛紛震驚。
岑正平的幕僚下馬看了眼腰牌,又跑回去跟岑正平說,“好像是真的。”
“永安王怎麽可能會在此處,一塊腰牌又能證明什麽,冒充朝廷官員罪加一等,將此人給本官即刻處死!”岑正平無所畏懼的命到。
村民紛紛趕緊站在了溫玉言前麵護著他。
“怎麽,你們這些個賤民,想造反嗎!”岑正平怒斥道。
村民不約而同言,“反正官府要我們命,造反又如何,想要傷害這位公子是萬萬不能的!”
“對,我們不會讓你們這些狗官,傷害公子的!”
村民們不畏生死維護著溫玉言和十五。
“一群不自量力的嘍囉。”岑正平鷙狠狼戾道“把他們全部殺了!”
一聲令下,官兵抽刀,一步步逼近他們。
就在他們揮刀要砍下去時,幾支飛箭從後而來,當即射中了他們的手。
岑正平嚇的趕緊趴下。
另一波官兵迅速圍了上來,為首的將軍下馬,跑到溫玉言麵前,單膝跪下行禮道,“屬下衛樹青,奉楚大人之命前來救駕!”
原來溫玉言自從看到岑正平在花樓飲酒作樂,就沒想著空手回歸,他早就看到了岑正平派來的暗探,也早知他今夜會來此,於是很早便傳書給了楚瀟然。
“衛將軍辛苦你了。”溫玉言慰問了句。
其他官兵見此,這才敢相信眼前此人,真的就是永安王。
紛紛丟下武器跪地行禮,四周村民也趕緊一道跪了下去。
溫玉言抬了下也行禮的十五,同周圍人道了句,“都起身。”
“謝王爺。”人們這才從地上小心翼翼站了起來。
岑正平見此,騎馬就想跑。
十五抄過旁邊的一根棍子就擲去,棍子在空中一陣旋轉,最後重重的擊在了岑正平的後背,岑正平一聲慘護直接從馬背上摔了下。
隨後溫玉言等人前往了城中,抄了岑正平府,這也才知岑正平貪的遠比他想象中的要多。
溫玉言將他的所有家當,分發給了周邊一直被他壓迫的窮苦百姓。
唯一可惜的是,朝廷撥了賑災款,已經被岑正平變賣了。
“岑正平,你幕後的主事人是誰?”溫玉言質問起岑正平。
岑正平有恃無恐道,“什麽幕後主事人,我不知道。”
“岑正平你欺壓百姓,變賣賑災糧,事到如今你還不知悔改?”
岑正平輕蔑一笑,反問,“王爺,欺壓百姓我認,但您說臣變賣賑災糧,那您可有憑證?”
“你!”溫玉言未想這岑正平,成了階下囚還能如此囂張。
看溫玉言被氣的不行,十五俯身輕言,“王爺別氣,我來會會他。”
說著她走上前,對岑正平緩緩問,“岑正平,說,你幕後主事人到底是何人?”
“我都說了,我不知道什麽幕後主事人,我沒有。”岑正平不耐煩回到。
十五走到了他身邊,不緊不慢言,“你一個芝麻小官兒,敢動朝廷的東西,說全是你一人所為,恕我直言,您似乎並沒有此等膽量,我猜您如此淡定,這背後的人,定是位高或者權重之人吧,你等著他將你從我們手中救走,是也不是?”
岑正平沒有回答,但表情卻比剛剛低調了些。
忽然十五將岑正平的手按在了桌麵,拔刀就斬下了他一根手指。
溫玉言目瞪口呆,鐵石更是嚇的直接顫了一下。
岑正平一片慘叫,他想收回手,十五抬腳便踩了上去。
“你們居然想屈打成招,屆時我定要上報朝廷!”岑正平五官扭曲痛苦不堪的說到。
十五微微一笑,手肘撐著桌上腿的膝蓋上,把玩著手中沾了血的刀,悠閑的言,“岑大人意圖行刺王爺,斷幾根手指應該不過分吧?”
岑正平一愣。
她拿著刀背拍了拍岑正平的臉,眼含危險的說,“岑大人,搞清楚你現在的處境,你的命現在不是攥在你自己手裏的,而是我們的手中。”
“你們這些人,自詡正義,卻用如此下三濫的手段逼供!”岑正平咆哮到。
十五冷笑,“我這人,向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是什麽貨色我便是什麽手段,我們王爺寬厚仁慈,但我不一樣,我長於黑市,耳濡目染折磨人的法子上千,岑大人可以試一試。”
說著她再次砍斷了他一根手指,岑正平的慘叫聲震耳欲聾。
鐵石一身冷汗,僵硬的同溫玉言笑道,“想不到十五姑娘,這麽狠的啊。”
他一直以為十五,是個平易近人,溫柔隨和的人,沒想到這狠的程度不亞於一個屠夫。
十五的刀尖觸著桌麵,慢慢滑向他第三根手指,桌麵緩緩的劃聲,宛如一個劊子手的磨刀聲。
就在她要切下他第三根手指時,岑正平終於還是忍不住道,“我說!別切我的手指了,我招,我都招!”
“說。”十五收回了腳。
岑正平顫抖的收回那鮮血直流的手,臉色蒼白聲音無力的回,“是薛罡,是薛罡指使我這麽辦的。”
“所以你賑災糧變賣的錢財,大部分都給了薛罡?”溫玉言趕緊追問。
岑正平點頭回,“是。”
“岑正平你可願同我回朝,作證揭發薛罡?”溫玉言上前問到。
可是還沒等岑正平回答,十五忽然驚呼,“王爺小心!”
她瞬間撲向了溫玉言,溫玉言沒站穩,肩撞在了牆上,他隻見角落岑正平那個原本應被捆著的幕僚不知何時掙脫了繩子,身上還藏了把刀,他持刀頓時捅進了岑正平腹中。
“你……”岑正平難以置信的看著他那個幕僚。
十五道,“你以為殺了他,你就能得救嗎?”
岑正平的幕僚笑言,“至少,他會放過我的妻兒。”
說著他自己也揮刀自盡了。
十五本想阻止,可惜為時已晚。
溫玉言看向已經死了岑正平,捏緊了拳頭咬牙切齒道,“可惡!”
十五想岑正平,可能也沒想到,薛罡竟在自己身邊,按了一個眼線。
“好不容易尋到的證人就這麽付諸東流……”溫玉言十分不甘心。
十五冷靜一想,趕緊道,“不,王爺我們還有一線生機!”
“什麽?”溫玉言不解。
“妻兒。”十五道,“方才那個幕僚說到了妻兒。”
溫玉言恍然大悟,當即吩咐衛樹青,“速速查出這個幕僚家住何處。”
“是!”衛樹青領命離開了牢房。
很快衛樹青便找到了幕僚的妻兒,溫玉言將幕僚之死告知了他們。
幕僚的妻子當場差點昏死過去。
“夫人,他死是為了保全你們,我想你們定是受到了薛罡長期的威脅,才會讓他不惜以死而為吧?”十五勸到,“之前他同岑正平做過什麽孽,既然他已死我們也不會牽連到你們,但希望你們能夠同我們一道對付薛罡,不知你可願否?”
“民婦願意。”幕僚的妻子一邊落淚,一邊答應了他們。
隨後溫玉言帶著幕僚的妻兒,一道往皇城而去。
臨行前,棗莊村的人前來送行,紛紛跪下言“棗莊上下在此跪謝王爺救命之恩!”
“快些請起。”溫玉言趕忙拉起了老村長。
小荷戀戀不舍的目送溫玉言的隊伍遠去……
十五在途中負責照料幕僚的妻兒,給他們送完飯菜後,她回到了自己房間,一進門便發現桌上放著個什麽東西。
她上前拆開外麵的紙,才發現是一包蜜餞。
十五沒有過多的想,便已猜到應是溫玉言。
她神色複雜,並沒有因為這包蜜餞而感到開心,反而內心沉重了起來。
十五將蜜餞重新包好,然後出門來到了溫玉言門前,她抬手敲響了他的門。
“誰?”房裏,溫玉言問起。
十五回,“王爺,是我。”
屋裏沒了回應,但很快房門就打開了。
“十五?”
十向他微微一笑,說,“多謝王爺所贈,但此禮十五不能收。”
“為何?”溫玉言不明,問,“是因為你不喜歡蜜餞嗎?”
十五搖頭,言,“王爺,不要對我這麽好,十五不值得的……”
“怎麽會不值得?”溫玉言反駁,“我待十五好,是因為十五也待我好,十五比任何人都要值得。”
“王爺,你現在是不會明白的。”十五語重心長的說,“等到時機到了,你就會明白,我今日所言……”
說著她將蜜餞放在了他手上轉身離去。
溫玉言皺起眉心大惑不解,低頭看向了手中被退還的蜜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