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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教習

  黑衣人捂著傷口一路跑進了鳳乾宮中。


  “你說什麽?刺殺失敗了?”賢仁頓時將手中杯盞砸在了地上,憤怒的斥道,“廢物!”


  “屬下本來就要得手的,可是卻被永安王給阻止了,他還傷了屬下。”黑衣人捂著傷口忍著疼痛說到。


  賢仁詫異,質疑,“溫玉言那廢物能傷了你?”


  “永安王確實是傷了屬下,他會武,而且劍術不在屬下之下,娘娘,屬下句句屬實,絕不敢欺瞞分毫!”


  賢仁意外,冷笑一聲,言,“想不到,溫玉言那東西,倒真是深藏不露,竟瞞得如此隻深,我竟一點也不知。”


  說著她又瞥了眼地上的人,動了動身子往後輕靠在了椅背上,不緊不慢的說,“你已經連續敗了三次,該怎麽做你應該知道。”


  跪在地上的人,一怔,然後顫抖了拔出了腰間的刀,頃刻便刺穿了自己的身體,倒在了地上,血從嘴裏溢出。


  旁邊看著的赤林,看著地上人的模樣,不由暗自蜷縮起了手指。


  這,就是鳳乾宮的生存法則,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是堂上這位,被世人稱為活佛女菩的走狗,不能忤逆不能反抗,命如草芥……


  他緩緩看向身邊的長孫霏霏,皇後賢仁很早前就暗自培養了一批死侍,還是薛罡一手操辦,這些死侍都是在很小的時候,以各種原因入了薛罡的手,但他們都有個共同點,不會再有家,不會再有親人,甚至連曾經的姓名,也不再擁有。


  開始初選的人有很多,大抵百十來名,可後來經過嚴酷和極端的非人折磨後,真正送到賢仁麵前的僅僅二十名,其餘的人要麽早就死在了折磨中,要麽後來被一起屠殺。


  初遇長孫霏霏的時候,他已經連續失敗了三次任務,即將要被處死,而那天剛好皇後娘娘許諾長孫霏霏,可以給她一個死侍,於是她便選了他,才讓他沒有淪落到眼前這種下場。


  那時,他十九,她八歲,站在他麵前時,頭才到他的腰處。


  她指著他,帶著稚嫩的口吻,說,“你,跟我走吧,從此往後,守護我!”


  “赤林,領命。”


  他帶著渾身的傷,單膝跪於她的麵前,抱拳鄭重的說到,抬頭仰望於她。


  她負手而立,微微含笑,比盛夏的陽光,更加耀眼和炙熱……


  司徒流螢被綁架的事,一夜之間傳遍了大街小巷,人們對此是議論紛紛。


  “你聽說沒,司徒府的大小姐,被拐到過黑市。”


  幾個大嬸坐在一起說叨著。


  其中一個立刻嫌棄的說,“哎呦,那黑市是個什麽地方,女子進去能完好的出來嗎?”


  “不管能不能完好的出來,是我入過那種地方,幹脆找根繩子吊死算了。”


  “是我,我都不敢要那種兒媳,簡直是侮辱門楣。”


  “我做什麽了?”司徒流螢忽然出現,怒不可遏的說,“我是殺人了還是放火了,我怎麽就侮辱門楣了!”


  幾個大嬸趕緊起身,嘟嘟囔囔的走了,眼中還帶著深深的鄙夷。


  而這些言論,司徒流螢已經,聽到不下二十多次。


  她心中又氣又難受,恨不得撕爛她們的嘴,可是悠悠眾口又如何堵住。


  “小姐,我們回去吧。”小蘿勸著她。


  司徒流螢回府後不久,宮中忽然來人,皇後娘娘竟召她入宮。


  雖然她不想去,可卻難推脫,隻能不情不願的登上了皇宮的馬車。


  鳳乾宮中。


  “你的事情,本宮都聽人說了。”賢仁和藹的寬慰她說,“本宮知道你是個好姑娘,所以外麵的那些流言蜚語,你不必掛在心上。”


  司徒流螢點了點頭。


  這時一直候在旁邊的嬤嬤走到了她跟前,賢仁又道,“這位,是宮中最好的教習嬤嬤,你呢就暫時不要回府,留在鳳乾宮學學規矩吧。”


  “學規矩?”司徒流螢不解。


  賢仁含沙射影般的說,“之前本宮對你的言行舉止略有耳聞,這丞相府不是什麽一般人家,它代表的也是皇家的顏麵,本宮也是為了皇家顏麵著想,所以委屈你好好學幾天。”


  “娘娘放心,老奴定好好教導司徒小姐。”周嬤嬤笑言。


  司徒流螢生硬一笑,說,“此事我想知會一聲家中人。”


  “小姐不必了,老奴早已遣人去告知了大人和夫人,想必現在他們也是知道了的,還請姑娘現隨老奴,前往住處安頓片刻吧。”


  司徒流螢無話可說,隻是起身行禮,不甘心的說,“謝娘娘。”


  出門時,正巧遇上了長孫霏霏,兩人互行了個禮,然後長孫霏霏便走了進去,隻是在此前她的笑容,卻叫司徒流螢感覺像是在得意什麽,滿是挑釁……


  到了住處後,周嬤嬤便道,“這些日就由老奴來教姑娘各種禮儀,老奴定會竭盡全力讓姑娘改掉過往的陋習,成為真正的大家閨秀。”


  司徒流螢不語,心中想,曾經的那些怎麽就成陋習了?難道非要拘著束著,對人唯命是從,沒有任何自己的想法,那樣才算是大家閨秀嗎?可這樣,她倒覺得像個木頭。


  “請姑娘佩戴好這些首飾。”周嬤嬤指了指桌麵。


  司徒流螢看了眼,桌麵上擺著各種步搖頭簪。


  “我不喜歡佩戴這些東西。”司徒流螢道,“規矩跟這些東西也搭不上邊吧,況且也不是要參與什麽重要的宴席,見什麽重要的人,何必要如此盛裝?”


  “皇後娘娘難道不是什麽重要的人?”周嬤嬤冷笑一聲,道,“你在鳳乾宮不僅要見皇後娘娘,更是可能要麵聖的,難道姑娘覺得陛下也是不重要的?”


  “我沒有!”司徒流螢當即否決。


  周嬤嬤那起桌上的一支步搖,說,“而且姑娘不會是認為,這些簪花步搖僅僅隻是為了裝飾嗎?”


  難道不是嗎?

  司徒流螢心中腹誹,這些東西不就是女子用來打扮自己,使得自己變得更好看的嗎?

  周嬤嬤把步搖插入了她的發間,又說,“勞請姑娘在這房中走上一圈。”


  司徒流螢照她說的走了走,然後回到她麵前。


  周嬤嬤又言,“請姑娘摘下步搖。”


  司徒流螢有些不耐煩的去摘,卻發現步搖纏在頭發上了,怎麽弄都弄不下來,扯的她頭皮生痛。


  “我就說我不戴這東西了!”司徒流螢氣憤道。


  “姑娘可知,為何步搖會纏於發間嗎?”周嬤嬤道,“因為您走的太快,步調太急,步搖劇烈搖晃,因此纏了青絲。”


  說著她拿起另一支步搖插入了自己的發間,然後便走邊說,“女子步行,應慢且緩,不可急行,發間步搖微晃,這般才不會纏於發絲,也是一個大家閨秀,該有的端莊模樣。”


  周嬤嬤輕輕鬆鬆的取下了頭上步搖,放回了桌麵上。


  原來步搖竟還有這樣的作用,司徒流螢還真的單純以為,那隻是取悅女子的物品,可現在看來,這不過是對於女子的另一種約束罷了。


  “還請姑娘照著奴,方才的樣子走一遍。”周嬤嬤將步搖插入她的發間。


  司徒流螢走了幾步,結果周嬤嬤忽然就拿竹條抽在了她的身上,並罵到,“步子要小!”


  “大膽!”小蘿當即護著司徒流螢嗬斥,“你居然敢打我家小姐!”


  周嬤嬤冷笑一聲,道,“你算什麽東西?姑娘還沒說話,你一個賤婢還敢插嘴?”


  “姑娘。”周嬤嬤對司徒流螢有恃無恐道,“實不相瞞,老奴乃是皇後娘娘嫡親的姑姑,當朝從二品巡撫,乃是老奴的長子,今日就算是司徒大人在此,也得給老奴三分薄麵。”


  “來人啊!”周嬤嬤命到,“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以下犯上的賤婢,拖出去張嘴五十!”


  “嬤嬤不要!”司徒流螢趕緊抱住小蘿,向周嬤嬤求情。


  周嬤嬤冷言,“姑娘,這奴才就得有奴才的樣子,您就是因為太寵這奴才,才叫她如此膽大妄為!”


  “嬤嬤,她隻是一時護我心切,還請嬤嬤高抬貴手,饒了她這一次,我定好好學禮儀。”司徒流螢求著她。


  周嬤嬤歎了一氣,言,“也罷,就念這見必須護主心切,但也請姑娘好好遵守諾言,學好禮儀。”


  “是。”司徒流螢不甘的屈服。


  街上流言四起,久而久之也就傳入了溫玉言的耳中。


  “到底是誰將此事說出去的?”溫玉言百思不得其解,流螢病重時司徒家都沒有張貼告示尋醫,就擔心她閨譽受損,這些事也是封過口的,可惜怎麽還是傳了出去。


  “雖然不知道是誰。”十五分析,“但我們至少知道,這次的綁架並非是尋常的綁架,或許是有人刻意為之。”


  “你是說,有人要對付流螢?”溫玉言想不明白,“可是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多半是為了楚公子。”十五的心中多多少少已經猜到了是何人,那個人果然非等閑之輩……


  司徒流螢大病初愈不久,卻每日都在習繁瑣的禮儀,連休息時周嬤嬤都是極為苛刻,她已是身心疲憊。


  她垂頭喪氣的走在院中,卻忽然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走近聲音一看果真是楚瀟然!


  此刻的楚瀟然正同長孫霏霏一處,二人在涼亭中有說有笑。


  司徒流螢看的刺眼無比,她在這裏受盡委屈,可是她的未婚夫婿卻在同別的女子談笑風生,對她不聞不問。


  “小姐,是姑,姑爺……”小蘿詫異,緊張的看向司徒流螢。


  司徒流螢攥著拳心,扭頭就走了,小蘿趕緊跟上。


  長孫霏霏瞥見遠處,那離開的身影,滿意一笑。


  “郡主,這次,多謝你帶我入鳳乾宮,否則我真不知該怎樣才能進來。”楚瀟然致謝。


  長孫霏霏溫柔的笑言,“楚公子客氣了,相識一場這些忙,何足掛齒,趁皇後娘娘歇息了,您快些去尋司徒姑娘吧,我在此處等您。”


  “好,多謝。”楚瀟然再次感謝,然後趕緊前去找司徒流螢。


  “姑娘!”小蘿忽開心的跑來,但一見周嬤嬤趕緊收斂笑容,規矩的福了個身,說,“姑,楚公子開了……”


  司徒流螢一聽他的名字,就想起剛剛到事情。


  “去告訴他,我沒空見。”司徒流螢不悅的說到。


  “啊?這……”


  周嬤嬤笑了笑言,“姑娘做的很對,雖然你二人已有婚約,但未過門前,確實還是少見為妙。”


  “聽不懂姑娘話嗎?還不快去複命!”周嬤嬤嗬斥道。


  小蘿隻好回去回絕楚瀟然。


  “她不願見我?”楚瀟然詫異,想著這丫頭又怎麽了?

  他歎了聲氣,又擔心的問,“她現在如何了?還好嗎?”


  小蘿不敢說,隻能對他搖了搖頭。


  楚瀟然見此也是心照不宣了,其實就算不問他也知道,她定過的不好,一個自由灑脫慣了的人,在這滿是繁文縟節的深宮中,能夠好到哪裏去。


  可是他卻無能為力,總不能忤逆皇後娘娘,將她強行帶走,若皇後娘娘將此事大做文章,連累的怕是兩家人的性命。


  “替我照顧好她。”楚瀟然難受道。


  小蘿點了點頭。


  後來,司徒流螢被困了好些日,皇後娘娘才放她回府,還沒來得及去歇息,楚夫人便來看望她。


  兩人客套的說了幾句後,楚夫人就忽然試探性的問,“你被抓入黑市,那些人沒對你做什麽吧?”


  司徒流螢怔了下,回,“沒有。”


  “那可否讓我瞧瞧你的手臂?”


  司徒流螢緩緩拉起了袖角,楚夫人看到她手臂上,那顆鮮豔的守宮砂,像是鬆了口氣,又話外有話的說,“往後還是不要亂出門了,女子尤其是即將要許人家的女子,應好好待在閨閣之中,莫要再出去招惹是非。”


  “嗯。”司徒流螢沉悶的回了句。


  等楚夫人走後,司徒流螢起身走到銅鏡的前,看著鏡中的自己,眼眶逐漸濕潤,一滴滴淚從臉頰滑落。


  “為什麽……”她委屈又氣憤的自言,“為什麽,明明被綁架的是我,明明受傷的是我,可最後所有人都要來責怪我,而不是去譴責那些綁架的人?”


  她做錯了什麽?司徒流螢想不到,所有人都說她做錯了,可是她當時隻是可憐那個老人,想要送她回家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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