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失蹤
“小哭包,你真的在平春,等了一日嗎?”司徒流螢緊張的問。
溫玉言搖了搖頭,柔和的說,“沒有,十五同你說笑的,我隻是等了一會兒,見你沒來,就走了。”
“那就好,不然我罪過大了。”司徒流螢頓時鬆了口氣。
溫玉言笑了笑。
十五坐在石階上,雙手撐著下顎,發著呆,心中忿忿不平。
視線中忽然出現了溫玉言的衣角,她緩緩抬頭看去,他走到了她的麵前。
溫玉言低頭看她,說,“十五,往後,不要在流螢麵前亂語。”
“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嗎?”十五起身對他忿然作色地說道:“難道王爺的愛意也是亂語嗎?她來不來,不該都要隻會你一聲嗎?王爺口口聲聲說司徒小姐將您作摯友,可摯友之間連尊重都不需了嗎?”
“我看您在司徒小姐心裏,根本就不是什麽摯友,隻是一個打發消遣的人罷了,每次都是無事楚瀟然,有事溫玉言……”
“夠了!”溫玉言有些生氣,說,“十五,你越說越過分。”
旁邊的阿卓忙緩和,小聲提醒十五,“別說了。”
十五看著他那嚴肅的樣子,嘴角向下癟了癟,緩緩從石階上起了身,朝他躬下腰,道,“王爺教訓的對,是十五冒犯了,十五這就去反思。”
說著她委屈的從他身邊跑過,離開了溫玉言的跟前。
我又沒叫她去反省……
溫玉言扭頭,看她離開的背影,蹙眉歎了聲氣。
“王爺,十五也是關心你,才一時失了分寸。”阿卓替十五說起了話。
溫玉言無奈道,“我明白,可她現在的脾氣,越發的大。”
“可王爺你還不是如此。”阿卓不忍吐槽。
溫玉言難以置信,說,“我?脾氣大?”
“對啊,不過你好像也隻對十五發,話說王爺,你這就不厚道了,十五可是府上最心疼你的人,可你卻總是凶人家,我都說了好多次了。”阿卓替十五抱著不平。
溫玉言沉默了下來,細細想來,好像確實如此,但每每麵對十五,他就是控製不住的,忘了去拘束自己,忘了母妃交代的那些話,忘了去壓抑和遮掩那些不堪的情緒……
十五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落日餘暉,日薄西山,千家萬戶炊煙嫋嫋,人們走街串巷的互相拜訪,贈予節禮。
看著這合家歡樂的景象,十五的眼中不由生了些羨慕,她忽然想起似乎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過這種景象了。
忽然,十五感到一陣殺氣,轉身瞬間,一支箭朝自己飛逝而來,但又迅速飛來一把飛刀,打開了那支箭。
十五順勢看去,隻見屋頂上,站著一黑衣人。
是她!
見那黑衣人離去,十五趕緊追了上去。
“喂!敢問閣下尊姓大名!”十五在底下仰頭問她,“為何要一次次救我?”
那人沒有說話,幾下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到底是何人?
此人輕功了得,她所認識的女子中,並沒有這號人物,就算有也不會出現在這裏,如果不是熟人,那為何她要三番四次的幫自己?
十五百思不得其解。
但她知道,那幫人終於要對她出手了……
赤林飛回到了府中,從窗中一躍而進,落在長孫霏霏跟前。
長孫霏霏並不意外,隻平靜的問,“如何?”
赤林搖了搖頭,說,“那婢女的身邊,有個人在保護她,此人無論是劍術還是輕功,都與屬下旗鼓相當,而且好像就是那晚的人。”
“果然。”長孫霏霏淺笑,“她是個聰明的人,可惜啊保護她的那個人,卻不聰明。”
到了深夜,永安王府的人基本都已歇下。
可這時楚瀟然帶了一大批人突然造訪。
“這是……”溫玉言出門不解。
隻聽楚瀟然著急的問,“你今日有沒有見過流螢?”
“見過。”溫玉言道,但又想到這樣說,會不會讓楚瀟然多想,便又補充,“但她沒待多久,便歸去了,怎麽了?”
楚瀟然心急如焚言,“流螢不見了。”
“什麽!”溫玉言頓時大驚,“怎麽會不見了?”
一旁的小蘿哭著說,“離開王府後,小姐忽然說肚子餓了,我們便去了酒樓用膳,途中小姐讓奴婢去買些糕點回去,但等奴婢買完回來,小姐就不見了,奴婢找了一日也沒找到,還以為她先行回府了,可是回府後才發現,小姐也沒在。”
“她常去的地方,你可都尋了?”溫玉言整個人都緊張了起來。
楚瀟然說,“尋了,能尋的地方,全都尋過了。”
“怎麽會這樣……”溫玉言忙扭頭對阿卓說,“快去召集府上所有人,全力尋找司徒小姐!”
“是!”阿卓忙去。
於是司徒家,永安府,以及丞相府的人,打著火把找了整整一夜,幾乎把整個皇城翻了個麵,可卻始終一無所獲。
“流螢到底去哪了?”溫玉言急的來回走動。
十五言,“人不會無緣無故的消失,司徒小姐可能是遭遇什麽不測了。”
然而這正是溫玉言所擔心的,薛罡還未繩之以法,倘若流螢落在了他手中,後果將不堪設想。
溫玉言擔心的再次跑出去尋人,縱然他已經極度疲乏了,但流螢不見一刻,他的心就急上一刻,不安一刻。
楚瀟然更是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恨不得掘地三尺的尋人。
“小蘿姑娘。”十五找到了司徒流螢的婢女,詢問,“你能帶我去看看司徒小姐,失蹤的地方嗎?”
眼睛都紅腫了的小蘿點了點頭,麻利的帶著十五前往酒樓。
“十五姑娘,當時我們就是在此處用膳的。”小蘿帶著她來到了桌邊。
十五環顧四周,心中分析,一個人失蹤隻有兩種情況,走失和綁架。
司徒流螢生於此地,長於此地,也不是什麽足不出戶的深閨女子,皇城每個地方隻怕她閉著眼睛都能走回家,所以走失不太可能,她也沒有理由自己躲藏起來,那麽隻有綁架了。
但用膳地在一樓且正對大門,來往人員密集,綁架似乎不太可行,還是說在別處?
十五走出了酒樓,在四周轉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什麽。
“小姐要是出了什麽事,我也就不活了。”小蘿焦心的蹲在地上又哭了起來。
十五歎了聲氣,把她從地上拉了起來,說,“越是這種時候,就越應保持冷靜,哭和著急是最無用的東西。”
“嗯嗯。”小蘿抽泣的擦了擦眼淚,偶然瞥見她的裙角,說,“十五姑娘,你鞋襪濕了。”
十五低頭看了看確實濕了,昨夜在雪地中走了一夜,不濕也難。
等等……
十五頓時忽然想到了什麽,馬上跑到酒樓門前,彎腰仔細的在地上尋著什麽。
“十五姑娘,您在尋什麽啊?”小蘿不解。
“腳印。”十五回,“你家小姐的腳印。”
“可是這麽多腳印,你怎麽知道,那個是我家小姐的?”小蘿看著地上無數個鞋印疑問。
十五邊找邊說,“你家小姐,是不是喜歡給自己的物品上弄標記?”
“是。”小蘿點頭,她家小姐兒時常喜歡認錯,自己和別人的東西,於是便有留下標記的習慣,忽然她想到了什麽,眼中一亮,說,“對呀!小姐的鞋底有個狸貓的圖案!”
“可是……”小蘿又擔憂,“都過去這麽久了,腳印還會在嗎?也許都被人踩壞了。”
“有希望總比沒有的好。”十五道。
“你說的對,有總比沒有強。”小蘿趕緊墊腳也幫忙找。
忽然,十五腳下一滑,不慎摔在了地上。
“十五姑娘!”小蘿忙去扶她。
誰知十五卻忽道,“等下!”
隻見她翻了個身,爬在地上,臉上露出了一絲欣喜。
小蘿湊近一看,一個腳印,雖然隻有半個,但依稀還是可以看見,上麵印著狸貓的圖案。
“是小姐的腳印!”小蘿激動道。
十五還是波瀾不驚,她順著腳印的方向,往前在走了些,果然再次發現一個,而且比方才是要完整。
她順著腳印腳尖所指,繼續往前前行,慢慢走入了一條孤僻的道,而腳印便也越多越清楚。
她一路跟蹤到了一個破屋前,十五敲了敲門,沒有人回應,便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進去後才知,原來是一間無人居住的舊房。
忽然她眼前一亮,上前從地上撿起了一個東西,而那東西正是她所繡的香包,很快她又在附近找到了一方手帕。
小蘿拿鼻前聞了聞,立刻皺眉說,“什麽味道,好奇怪。”
“是迷香。”十五道,“看來,你家小姐真的被綁架了,而且很可能是黑市的人,這個香是黑市人慣用的手段。”
“黑市的人綁我家小姐做什麽?”小蘿費解。
十五言,“他們不是要綁你家小姐,而是那些貌美的單純女子,不過有一點很奇怪……”
“什麽?”
十五沒做解釋,把手帕塞入了腰間,說,“再去別處看看。”
“好。”小蘿趕緊跟上她。
十五在附近搜羅了一圈,除了證明剛才的那些猜測是真的,還是沒有法子找出他們現在人在哪。
她沉思了一會兒,又道,“去城門看看。”
“去城門作什麽?”小蘿一邊緊跟一邊問。
十五腳步飛快,回,“昨日鬧了那麽大動靜,倘若你家小姐真是被黑市人綁架的,那麽他們定會著急出城。”
小蘿似懂非懂的點頭。
等她們趕到城門,剛好有一列商隊要出城。
侍衛攔下了它們,要求他們開箱查看,他們便紛紛打開了托運的幾口大箱子,都是些藥材。
“走吧走吧。”侍衛看了看,便催促到。
商販點頭哈腰殷勤的說著,“謝謝官爺,官爺辛苦了。”
然後車隊慢慢駛出了城門。
十五看了看地上,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忽然,她想到了,是車輪!
箱裏的藥材都是幹貨,車輪壓下去的痕跡,不可能會這麽深。
“馬上攔住前麵的車隊!”十五趕緊同侍衛說到。
侍衛卻言,“姑娘,你是何人啊?”
“我是永安王府的人!你們快些攔住那個車隊!”十五催促道。
可侍衛依舊不為所動,還輕蔑一笑說,“這位姑娘,別說你是永安王府的人,就算你是永安王,沒有令牌和將軍口諭,我們也不可能聽你的差遣,要攔你自己去攔。”
“你!”十五氣的甩手,無奈又隻能回頭對小蘿說,“我去跟著那個車隊,沿途會留下標記,你趕緊去告知楚公子和王爺!”
“好好!”小蘿趕緊跑去。
十五也忙朝車隊追去。
侍衛還不屑的笑著搖了搖頭。
車隊在臨近黃昏之時,才停下歇息。
十五放輕腳步走到房邊,剛路過窗戶,便有人將窗戶打開了,好在她閃在了一邊,貼牆躲過。
隻聽裏麵有人道,“那女的可是官宦之女,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另一個人笑言,“二弟別慌,上麵有人罩著呢,不然你以為我怎麽敢動的手。”
“原來如此。”
屋裏獨眼男人言,“也不知道這小美人兒是得罪了何人,居然花黃金百兩要取她性命。”
“上麵的人,要殺了她?”
“可不是嘛,但是這司徒流螢,可是傾城美人,殺了未免太可惜,我想將她帶出來,玩幾天再弄死。”
“那……不知小弟可有這個福份?”
獨眼男人拍了拍對麵人的肩,笑言,“放心,大哥什麽時候,少了你的好。”
對麵人開心忙道,“多謝大哥!”
十五緩緩蹲下,從窗戶下麵滾了過去,然後起身貼牆往別處而去。
司徒流螢被一陣陣哭哭啼啼的聲音吵醒,下意識想揉揉眼睛,卻發現手無法動彈。
她睜眼一看,才知道自己竟被綁著!
怎麽會這樣?
她愣了片刻,才想起了,白日裏用膳的時候,忽前門外一婆婆摔倒了,她跑去扶,然後婆婆說她腿可能斷了,希望她能送她回家。
她聽婆婆說家不遠,於是便送了她,但說一進門,就忽然有隻手捂住了她的嘴,禁錮住了她的身體,她拚命掙紮,最後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