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情蠱種(2)(二)
齊建峰和覃東陽都不明白,顧逸昀這麽多年身邊連個女人都沒有,日子怎麽過的?
“哎呀,都這個點了?”齊建峰抬頭一看牆上的鍾表,道。
“怎麽了?你有事?”顧逸昀道。
“回家去,今天要在12點之前回家。”齊建峰示意按摩師停手,道。
“什麽日子啊,這麽特別?”覃東陽笑道。
“不陪你們了。”齊建峰不回答,道。
“明明是你說骨頭散了才桑拿按摩的,怎麽又變成陪我們了?”顧逸昀笑道。
“走了走了。”齊建峰笑道,“你就好好按按,我走了。”
覃東陽起身,送齊建峰走出按摩房。
“沒想到老顧一點都沒退讓。”覃東陽對齊建峰道。
“你是沒想到這個啊?”齊建峰道。
“你什麽感覺?”覃東陽問。
齊建峰笑了下,戴上眼鏡,道:“我隻是感覺現在這個顧逸昀,已經不是做秘書長的那個顧逸昀了。”
覃東陽盯了齊建峰片刻,頷首,道:“的確,沒想到越來越老道了。”
“顧澤楷的兒子,你以為呢?”齊建峰笑道,“好了,你回去吧,我走了。”
和齊建峰道別,覃東陽折身回按摩房,自語道“又去哪個女人家裏了”,說完,笑了下。
“怎麽樣,老顧?這丫頭手藝不錯吧?”覃東陽趴在自己那張床上,笑問。
“你今天搞什麽名堂?找女的按摩師?”顧逸昀閉著眼,道。
“給你換換感覺嘛!你啊,再不碰女人,我就擔心了。”覃東陽笑道。
“放心,我就算喜歡男人,也不會找你這樣的。”顧逸昀說道,“你啊,有這功夫,好好減減肥。”
“怕啥?我這樣沒什麽不好的。”覃東陽道。
“想抱孫子就好好關照一下自己的身體。”顧逸昀道。
“你操心我的孫子幹嘛?還是先操心一下什麽時候抱兒子吧!”覃東陽道。
孩子是顧逸昀心裏的結,覃東陽也不想回避這個問題。
“小憐,給顧市長按按胳膊。”覃東陽對顧逸昀的那個女按摩師道。
顧逸昀看了一眼,發現女子走到了他麵前,半跪著,開始按摩他垂在前麵的胳膊。她的衣服領口很低,他就算不低頭,也可以看到胸前那深深的溝壑。
“怎麽樣?舒服吧?”覃東陽問道。
顧逸昀笑笑,道:“你到底想說什麽?”
“你都這個歲數了,總不能一直一個人待著吧?現在徐蔓去了北京,你這幾年一個人待在這邊,也算是對得起她了。可是,你難道要一直這麽下去?”覃東陽苦口婆心道。
顧逸昀閉著眼睛,不語。
“你別怪我多事,我啊,就是看不下去了,實在看不下去——”覃東陽道。
“你們都出去!”顧逸昀淡淡地說道。
覃東陽點頭,按摩師們都走了出去。
“你看不下去,就給我安排這樣的一個女人嗎?”顧逸昀平靜地問。
“咱們這麽多年的兄弟了,我也是為了你好——”覃東陽說,見顧逸昀要說話,他止住了,“既然話都說到這兒了,我也不瞞著你。這個小憐,是我派人給你找的,絕對的幹淨清白,不過,你放心,我已經找人給你調教過了,絕對受用。而且,我替你養著她,上清別院那裏的房子,就給她住一套。你呢,想過去就過去待待,不想去,就讓她一個人待著去--”
“東陽,你什麽時候開始給我也搞這一套了?”顧逸昀盯著覃東陽,道。
“你聽我說完——”覃東陽道,“徐蔓那裏,你想和她離婚還是怎樣,是你的事。小憐,是我給你找的女人,我保證不會讓任何人知道她的存在,就連老爺子那裏,我都不會說出去。”
顧逸昀搖頭,不語。
“老顧,你看看別的人,左擁右抱的,就那個趙啟明,除了家裏那個黃臉婆,外麵兩個女人給他生孩子。你呢?年紀輕輕的,跟苦行僧一樣,你這又何必?就算你不想要外麵的女人給你生孩子,可是,你就不想找個女人放鬆放鬆?”覃東陽苦口婆心地說。
顧逸昀知道覃東陽是為他好,多年的朋友了,這種事,也就覃東陽為他做。可是--
“我心裏有數!”顧逸昀起身,道。
“有數?”覃東陽故意說,“我看你啊,是沒了男人的本能了。小憐那麽一個可人在你麵前,你都無動於衷。有些東西啊,太久不用,可是要壞了的。”
顧逸昀笑了,道:“像你這樣用的頻率太多,會磨損!”
“那也比生鏽了好!”覃東陽道。
“好了,你的好意,我知道,我也領了,隻是——”顧逸昀拍拍覃東陽的肩,一起走出按摩房。
“知道我對你好,就把小憐帶回去。那邊的房子,我已經布置好了,立馬可以過去--”覃東陽打斷顧逸昀的話,道。
“東陽,我,不喜歡這種事!”顧逸昀盯著覃東陽,神色嚴肅。
盡管自己和覃春明是侄子和叔叔的關係,可是,覃東陽在顧逸昀麵前始終有種卑微感,畢竟,顧逸昀是顧澤楷的兒子,而顧澤楷,是足以寫進榕城曆史而被後人敬仰的人。
覃東陽說不出話來。
這時,小憐走了過來,換上了一件白色的旗袍,烏黑的秀發披在肩上,越發顯得那張小臉膚白如雪。顧逸昀這才想起她就是之前給他們掀竹簾的女子,便轉過頭盯著覃東陽。
“謝謝你,東陽,好兄弟,就不要讓我為難。”顧逸昀拍拍覃東陽的肩,轉身離開去衝澡換衣。
覃東陽站在原地,無奈地搖頭歎氣。
離開竹苑,顧逸昀驅車準備返回那間別墅。
女人的存在,對他來說隻是為了滿足生理的需求嗎?如果隻是為了這個,他又何必獨自生活這麽多年?他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麽,是讓他的心顫抖的感覺,是一個讓他的心顫抖的女人!
是他要求太高了嗎?因為要求太高,所以隻能一個人過?
車子,停在路邊,茫茫夜色將他籠罩。
掏出一顆煙,火星子在黑暗中一明一滅跳動著,他想起了別墅裏的那個女孩,讓他失控的那個女孩,讓他有了衝動的那個女孩。覃東陽說錯了,雖然他一個人過了這幾年,可是,男人的本能,還在。如果不在,他怎麽會想要那個女孩?
說到底,他隻是個俗人,他要維護各方麵的關係,還要做自己的事。可是,這本就是矛盾。就像今晚的事一樣,他一方麵要堅持自己的初衷,一方麵要讓各方麵都能得到利益。就像徐蔓說的,他是個偽善的人,太過偽善,戴著厚厚的麵具對待身邊的人,不管是哭還是笑,都不見得是他的真實情感。
他苦笑了,摁掉煙蒂,發動了車子。
沈迦因一直睡不著,不知道到了何時,迷迷糊糊地閉上了眼睛。可是,這個夜裏,她又做夢了,夢見的,卻是他。夢見他抱著自己,緊緊地抱著自己。她沒有覺得熱,唯一的感覺就是踏實。
有人說,夢境和現實總是反的,卻不知道有些時候,夢境就是現實。
這樣的潛意識,也影響到了她的夢裏。夢見他,就是要和他分開嗎?她的眼角潤濕了,哭了。
在夢裏哭,往往會醒過來,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因此醒來,當她醒來的時候,卻徹底怔住了--
自己就在一個人的懷抱裏,她的後背貼著他的胸,而他的手,就放在她的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