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知曉
還沒等餘國安的手碰到她的，葉菲就後退一步躲開了，冷淡的說：“請你注意下場合，我和你沒有任何關係，辛不辛苦也不是你說了算的。”
顯然他沒有想到葉菲對他的態度這樣冷淡，自責自己的不是，“是我的錯才讓你這麽多年都是一個人帶著孩子，你盡管罵我我都不會還口的。”
“沒有這個必要。”葉菲直接反駁了他的話。
餘國安不是很理解，“菲菲，你這樣更讓我難受了，我到底要怎麽做才能彌補你們母女二人呢？”
說著，他的眼底竟然泛起了淚光，一副要哭了似的。
葉菲瞥了眼他的表情，眉頭微微皺起，看樣子似乎有點心軟了。
“我們不用你彌補，現在生活挺好的，以後就這樣吧，你管好自己的生活就好了，至於我就不用你掛心了。”葉菲很是疏離的說。
餘國安料到她會這麽說，也不管她是不是拒絕的，直接抓著她的手，“這怎麽可以？我已經辜負了你這麽多年，如今好不容易見到麵，難道你還要把我推開？”
葉心怡聽的雲裏霧裏，不知道他們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又怕被他們發現了，整個人站在角落裏很緊張的聽著。
葉菲聽了他的話，用力的甩了甩手沒有掙脫開他的手，微微歎氣說：“國安，你什麽都不要說了，當年你已經做出了選擇，我已經知道你的心意，現在我們都彼此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不要說這些了。”
提到當年，餘國安的臉色變了變。
一時間無言，許久他才惋惜的說：“是我對不起你，我負了你在先，可是不管怎樣，心怡是我的女兒，我難道就看著她在眼前不能相認嗎？”
“不，她是我的女兒，和你無關。”葉菲說著，別過頭去，“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以後我們也別再見麵了。”
看樣子葉菲是真的狠下了心。
餘國安震驚的看著她，不敢相信這是她會說出來的話。
“菲菲，你真的要這樣嗎？”他問道，“我們好歹也有多年的感情，不管先前發生了什麽都是過去了，現在我隻想給你安穩的生活，我有這個能力了！”
葉菲的表情有所動容，可見她在猶豫不決。
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麽，隻說：“既然你說是過去的事情，那就過去了，隻當作沒發生。”
餘國安知道她的心裏還在怪她，語氣放的平緩了些說：“怎麽能當作沒發生，孩子是事實，我對你還有情誼也是事實！”
“那你當初為什麽拋下我回去和那個女人結婚？之後又來招惹我？”葉菲終於忍不住喊了出來，隻是因為在飯店的露台，她的聲音也不敢太大聲，不過葉心怡還是聽見了。
心中驚訝，沒想到這其中還有這些事。
餘國安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麽，目光看著葉菲，眼神裏透露著愧疚。
“這事原是我的不對，你說我也是對的，可是她對我一片癡心，家裏也定下了婚約，難道我要逃婚嗎？”
“她癡心一片？可我呢？我難道不是麽？”葉菲說到這個，身體都在微微顫抖，可想而知她心裏有多氣憤，“論起來，我們相識在先，她怎麽對你癡心的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你和我約定好之後就再也沒回來，之後就是你們結婚的消息了。”
葉心怡更加震驚了，原來當初是餘國安負了葉菲，難怪葉菲之前不願意見他呢，換做是葉心怡，她也是不願意的。
說完這些話後，餘國安有很久的沉默。
在這件事上，他無話反駁，因為事實如此。
“是我的錯……”許久，餘國安才開口，“所以我現在來彌補你們啊。”
葉菲冷笑一聲，“嗬，彌補？這麽多年也沒見你露一麵，一個消息都沒有，現在那個女人死了，你想起來外麵還有個女兒了？當初幹什麽了？”
“我……”
餘國安的心裏難受，被她說的一句話也說不了。
這麽多年雖然一直打探消息，但他也確實沒有出現看過她們一次。
“你什麽都不用說了，你這個人我已經看清楚了，今天既然見了麵就把話說清楚。”葉菲深呼吸一口氣，將眼裏的淚水憋了回去，“從今往後，你過你的日子，我過我的，我也不想和你見麵，在外也別說心怡是你女兒。”
“不行！”餘國安想也沒想的拒絕，“心怡從小沒有父親的陪伴，現在我出現了，總要給予些父親的關懷。”
聽到這話，站在外麵的葉心怡不禁失聲笑了。
父親的關懷？
如果她的父親是餘國安，寧可不要這個關懷。
就憑著剛才他們的一番話可以認定，餘國安定是一個心軟的男人。
不然當初怎麽會聽從了家裏人的話娶了別的女人？
葉心怡為葉菲感到不值得，可是再不值得也沒用了，已經發生的事情，挽回不了什麽。
“她從前不需要，現在更不需要，何況她有父親。”
葉菲的這話說到了葉心怡的心裏，默默的讚同了她的說話。
葉心怡隻認宋玉成一個父親，其他人……就算了吧。
“宋玉成已經死了！他一天都沒有盡過做父親的責任，難道我一個親生父親都比不上嗎！”
他的話音剛落，臉上挨了一巴掌。
是葉菲打的。
葉心怡也嚇到了，她沒以為葉菲會打他的。
“他雖然去世的早，但是心怡還在我肚子裏的時候，他就會想盡辦法的保護好我們母女倆，哪怕別人說再多難聽的話，他依然會做到一個男人應盡的責任，你呢？和你的妻兒歡聚？哪裏還會想得到我們？”
葉菲的手都在顫抖，一字一句的說。
看到她這樣，葉心怡很想過去抱住她，但是忍住了，她覺得後麵還有事。
“餘國安，你知道我這麽多年來怎麽過的麽？自從我懷了孕之後，想著你應該會看在我們有孩子的份上可以在一起，但是我想多了，你的心已經完全不屬於我了。”
葉菲說著，默默的留下一行淚。
“我沒有放棄孩子，是不想傷害一個無辜的生命，她是我的骨肉，我必然會想盡辦法保護她。”
“你知道我為什麽會精神失常麽？全都是聽說了你的消息，你和那個女人恩愛的樣子讓我憤怒，讓我不甘心，或許瘋了也好，就不會想起過去那些不願回首的事情了。”
餘國安此時也已經老淚縱橫，聽著她說了那麽些，很想說什麽，張了張嘴硬是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葉菲深深的歎了口氣，閉上眼睛好久才睜開。
“什麽都不要說了，以後我們也別來往，隻當作誰也不認識誰。”她是很認真的。
餘國安的眼神複雜，很顯然他不想這樣。
葉心怡的手機在這個時候忽然震動了一下，是賀言發來的信息。
問她怎麽去了那麽久還不回來。
看到這個消息，又看了看露台，葉菲的神情告訴她，已然很疲憊了。
想著直接進去也不太好，思來想去，想了一個辦法。
裝作不經意的站在門口，喊著：“媽？你在裏麵嗎？”
葉菲聽見她的聲音立刻慌張了，連忙擦掉臉上的淚水，低低的應了一聲，“我在呢。”
葉心怡這才進去，瞥了眼餘國安，挽著葉菲的手，“您也真是的，去個洗手間怎麽跑這兒來了？”
“在裏麵有點悶，出來透透氣。”
真是母女倆，有時候用的借口都一樣。
葉心怡沒有戳破她的心思，說句趕緊回去吧。
也不理會後麵的餘國安，葉心怡帶著她回了包廂。
幸好賀文華喝了點酒，正和賀言說著話，並沒有注意到她離開了那麽久。
等落座了之後，才看到姍姍來遲的餘國安。
賀文華略有點不高興，“怎麽去了那麽久？該不會酒量差了，跑去吐了吧？”
“哪有。”餘國安悄悄的看了眼葉菲，說，“剛才遇到一個老熟人，說了會兒話。”
“你哪個朋友我沒見過？怎麽不叫他來坐會兒？”
“他也有飯局，不方便。”餘國安敷衍了兩句。
他的話自然有人放在了心上。
正在給貝貝拿水果的葉心怡忽然間轉頭，對上了賀言的眼神，隻這一個眼神，兩人便已經互相領會。
與此同時另外那邊坐著的葉菲也是低頭不語。
明明都是坐在一個桌上的，兩邊的氣氛卻完全不一樣。
總算熬到了飯局結束，眾人一同下樓。
賀文華和賀言都是喝了酒的，幸好司機都在，賀岐和賀文華同一輛車。
葉心怡看了眼葉菲，她說：“你們放心回去吧，我自己打車走。”
“那怎麽能行？”
葉心怡不同意，看了看周圍，餘國安也不知道去了哪裏，保不準又要找機會去騷擾她。
隨即給小陳打電話讓他過來送葉菲回去。
剛掛了電話，就看到餘國安匆匆過來。
“要不我送你回去吧。”餘國安是對葉菲說的，也不管賀言和葉心怡是否在場。
原本還在推辭的葉菲，立刻答應了葉心怡的要求。
“不用了，我女兒叫人來接我了。”
餘國安知道她還在因為之前的事情生氣，眼下也不好說的太多。
躊躇著要怎麽開口的時候，小陳已經到了。
葉菲不理會他，直接上了車。
餘國安要追過去被賀言叫住。
“餘伯父。”賀言沒有了在飯桌上的笑意，神情嚴肅，“我嶽母累了，就讓她回去好好休息吧，你若是有什麽話，我可以幫你轉達。”
餘國安尷尬的笑了笑，“沒什麽事。”
“那就請餘伯父早點回去吧。”說著，幫他打開車門。
餘國安沒辦法推辭，隻好上了車吩咐司機回去。
貝貝已經讓賀岐帶回去了，此時隻有他們兩人還站在門口。
葉心怡終於狠狠的鬆了一口氣，感慨一聲：“好累啊。”
“今晚中途在外麵那麽久幹什麽了？”
“回去路上跟你細說。”
提到晚上的事，葉心怡的心裏就很不舒服。
簡單的和他說了幾個重點，聯合起來自己知道的那些過去的事，還真是內容豐富。
賀言聽完後也是沉默不語，他確實沒想到葉菲和餘國安之間是這樣的情況。
“因為這就氣成這樣了？”
“當然！要不是我偶然間聽見了，還真不知道餘國安竟然是個負心漢！”葉心怡氣呼呼的說著。
賀言被她的話給逗樂了，捏了下她的鼻子，“你可別忘了他是你父親。”
這一句話說的她沒話接下去。
哪怕她再不願意承認，餘國安終究是和她有血緣關係的父親，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想到這，葉心怡歎氣靠在賀言的懷裏，尋求一絲的溫暖。
賀言摟著她，溫熱的手輕輕的撫摸著她的肩膀。
此時。
餘國安回到家剛坐下喝了口茶，餘又夏就回來了。
看到她這麽晚回來，餘國安問：“又出去聚會了？”
“你出去喝了酒我不什麽都沒說麽？”餘又夏的語氣有點衝。
餘國安並沒有放在心上，低頭喝茶。
餘又夏站在那猶豫了會兒後，走到他對麵坐下，試探的問：“爸，有件事我想問問您。”
“說。”
“我是不是真的和賀家有婚約？”
餘國安一聽，愣了下，點點頭，“是啊，不過你現在……”
“前段時間我哥說讓我不要想著婚約的事了，說賀言哥哥已經結婚，可是，您和賀言哥哥的父親定下婚約在先啊，難道就真的讓我放棄？您覺得對麽？”
餘國安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的話。
但是她說的沒錯，的確是他定婚約在先，賀言結婚也是很突然的。
可是一想到和他結婚的人也是自己的女兒，餘國安對婚約早已經沒了心思，隻是沒有和餘又夏說而已。
見他沉默，餘又夏有點不高興，“爸，你可是從小就教育我，要信守承諾的。”
“是這麽個道理，可你總不能讓他離婚跟你在一起？這不道德。”
“所以，您的意思也是讓我不要想著婚約咯？”
餘國安沒有說是不是，“天底下的好男人多的是，你年紀還小，以後多挑選就好。”
“算了，不問你了。”
餘又夏賭氣的起身走上樓去。
在樓梯口又停了下來，回頭去看沙發上的餘國安。
從這個角度看，他確實老了。
餘又夏剛才問的那些話也隻是想看看她的父親的態度，現在她全都明白了。
同時，她沒告訴餘國安的是，今晚她也在那家飯店吃飯。
剛好紹建波邀請她吃飯聚一聚，就在那家飯店，她實在餘國安後麵到的。
進門前就看到了他的車，以為是和他從前工作的朋友一起。
然而，就在他和葉菲聊天的那個露台旁邊，餘又夏就在那個包廂裏。
那間包廂有一扇門，就通到露台。
碰巧的是，中途餘又夏覺得無聊，從包廂出去趴在露台的欄杆上玩手機，聽見了旁邊的談話。
原本她以為是餘國安和曾經合作夥伴的聊天，就沒當回事。
然而她聽見的卻是關於他的感情，以及……和葉心怡有關。
她才知道，葉心怡竟然是餘國安的女兒！
餘又夏平時雖然有點刁蠻任性，可她也不是笨的，仔細想想這段時間餘洋對葉心怡的態度，聯係了今晚聽到的那些話便知道，餘洋一定是知道的。
震驚的同時還讓自己保持了鎮定。
這才有了剛才的那些對話，她想看看父親的態度。
餘又夏看著這個平時對她寵愛有加的父親，如今也有了動搖的心思，心裏逐漸的有些涼了。
她什麽話也沒說，默默的上樓去了。
*
連著兩日，餘國安都沒有去找過葉菲，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天說的話起了作用。
也就是這兩天，葉菲徹底的搬到葉心怡的住所和她一起住。
也是因為如此，葉心怡才知道，原來葉菲住的那個房子是早幾年前的時候餘國安給她買下的。
為的就是她有一天來了淮城之後有一個住所。
如果餘國安沒有出現，或許她還會一直住在那裏，當成一個家，但是現在不同了，餘國安的想法很明確。
然而，餘國安沒有找她們，反而是餘又夏找來了公司。
她一副高傲的樣子和之前真是一點都沒變。
上一次從這離開後到現在也有半個多月沒來過了，葉心怡沒想到她還會過來。
“你有什麽事麽？”
餘又夏將手中的包重重的的放在桌上，“放心，我來找你不是談合作的。”
“那你想幹什麽？”
葉心怡看她一副來者不善的樣子，該不會是因為之前的事氣不過來找麻煩的吧？
“和你聊聊，不知道有沒有空？”
“你說吧。”葉心怡過去把門關上，順手給她倒了杯水。
餘又夏端著水杯看了看，並沒有喝，輕聲道：“你是我爸在外麵的女兒，是不是想和他相認奪走他對我的寵愛？”
葉心怡愣了下，心中感到疑惑，難道餘國安回去後和她說了？
“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葉心怡裝作不知。
“你別掩飾了，那日我爸在露台和你媽的聊天我都聽見了，你就是你媽勾引我爸生下的孽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