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惡人自有報應
葉心怡愣了一下，“懷孕？”
隨即反應過來，應該是範思源告訴了賀言懷孕的事，畢竟是寫的她的名字，誤會成是她的也是正常。
“這個……還是等你出差回來再跟你說吧。”她在電話裏一時間也解釋不清。
瞥了眼後麵的賀君君，她正低頭忙著工作呢，答應她不告訴任何人的，總不能出爾反爾。
賀言似乎很不高興，看著前麵的路口，已經快到現場了，丟下一句，讓她等著回來再收拾她。
掛了電話，看著賀言的名字，葉心怡也很無奈。
有些事情想瞞著也瞞不住了。
中午，兩人點了外賣在辦公室吃著飯。
葉心怡忽然接到了宋庭之的電話，說宋婉婉不見了。
“她不見了，您給我打電話是什麽意思呢？”葉心怡拿著手機去了外麵沒人的地方。
宋庭之在電話裏猶豫了好一會兒，有些話他不知道怎麽說出口。
葉心怡知道他猶豫的是什麽，這段時間和宋婉婉來往最多的人就是她，宋婉婉不見了，她肯定也逃不過的。
“心怡，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前兩天我聽說，她剛去找了你，是不是發生了口角？婉婉現在的情緒很不穩定，如果她對你說了什麽，請你原諒她。”宋庭之不得不放低了姿態。
葉心怡裝作無辜的說：“叔叔，我知道婉婉姐現在的情況，她說了什麽我也不會放在心上的，這樣吧，我讓人找找看她在哪好麽？”
“好，那就麻煩你了。”
掛斷電話，葉心怡又打出去一通，在電話裏囑咐了些話。
然後她回了辦公室繼續工作。
關於宋婉婉的事情，她沒有告訴賀君君，她現在需要的就是好好休息保持身心愉快。
下午和傅易名去了趟現場，量完尺寸回來，再一次接到了宋庭之的電話。
“心怡，婉婉已經知道了。”他的聲音裏沒有很開心。
“那不是很好？這下總跟我沒關係了吧？”
宋庭之輕聲歎了口氣，“人是找到了，隻是……好像精神上受了刺激，胡言亂語的。”
“怎麽回事？”葉心怡擔心的問。
“目前還不知道，送去醫院了。”
葉心怡問了在哪家醫院，告訴他自己稍後會過去。
怎麽說也算是表姐，進了醫院也應該去看望的。
交代了蒂娜後麵的工作，讓她有事給自己打電話，便趕去了醫院。
半小時後，到了醫院找到宋庭之等人。
她還沒開口，祝晴看到她，立刻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她，破口大罵啊：“一定是你這個賤人把我們家婉婉害成這樣的！還有臉過來看，別貓哭耗子假慈悲了。”
宋庭之在一旁拉著她讓她少說兩句，祝晴根本聽不進去，嘴巴裏嘀嘀咕咕說了很多難聽的話。
葉心怡沒當回事，看到醫生出來，問他宋婉婉怎麽樣了。
醫生看著他們一眼，默默的歎了口氣說：“病人似乎受到了刺激，在精神方麵有些問題，建議你們送精神病院看看吧。”
這不是疑問句，也不是委婉的表達，而是下了定義。
“什麽！”祝晴大喊起來，不願相信這個事實，“我女兒怎麽可能會有精神病？一定是你們檢查錯了！我要換個醫生。”
這位醫生可是這裏的專家，被人懷疑醫術的問題，當即就紅了臉，“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質疑我的，原本你女兒的病也不應該在我們這樣正常的醫院檢查，麻煩你立刻帶著她離開吧！”
辦公室的門沒有關上，葉心怡透過門縫看到裏麵的宋婉婉在傻笑著。
看樣子，是真的神智不清了。
“你這個醫生怎麽這樣說話，小心我投訴你！”祝晴還在和醫生吵鬧著。
外麵走過來兩個人，前麵那個正是宋岩，也得知找到了宋婉婉的消息匆匆趕過來。
等走近了之後，葉心怡才看到，跟在宋岩後麵的是尹學文，他似乎還是和平常一樣，沒有因為分手而有什麽難過的樣子。
隻是，宋婉婉的事，他來了做什麽？
尹學文也看到了葉心怡，對視一眼有些尷尬。
“爸媽，婉婉怎麽樣了？”宋岩擔憂的問。
宋庭之和他說了情況，隻是耳邊任然盤旋著祝晴和醫生吵鬧的話語，宋岩聽的並不真切。
“媽，你就不能安靜會兒，讓爸和醫生好好說嗎？”宋岩煩躁的怒斥一聲。
走廊裏瞬間安靜下來，醫生把之前的話再一次複述了一遍。
宋岩聽完怔住了，不敢相信宋婉婉的精神出問題了，但他尚且還有理智和素質在，沒有大吵大鬧。
“我知道了。”平靜的回答了一聲。
尹學文聽後也是很震驚，他想不到宋婉婉好好的一個人怎麽就……
眼神不自覺地朝著葉心怡看過去，總覺得這件事和她有關係。
“你看我做什麽？”葉心怡反問他，“難不成你覺得是我把她給弄成這樣的？”
“除了你還有誰？”祝晴一聽這話，又將矛頭指向葉心怡。
宋岩喝令一聲，“夠了！媽，婉婉現在成這樣我們都有責任，你就少說兩句吧，當下最重要的是帶婉婉看病啊。”
“是這個道理，隻是……精神病院那麽多，去哪家比較好啊？”
葉心怡忽然想到了什麽，主動提出來，“之前賀言朋友的同學在一家挺不錯的醫院，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帶過去看看。”
她也是出於好心，不過這樣的好心在某些人的眼裏就不隻是好心了。
“我們憑什麽去你說的那家醫院？誰知道你安的什麽心？”說這話的人是祝晴。
她一直對葉心怡有偏見，這麽多年一向如此。
葉心怡也習慣了，不以為然的說：“我就是這麽一提，去不去還是您的事，畢竟耽誤了婉婉姐的治療就不好說了。”
她表現的很輕鬆，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祝晴恢複了一些理智，意識到這點也不再和她爭論。
三個人在那邊討論要怎麽辦。
尹學文沒有參與，看著葉心怡，小聲的說：“能到旁邊聊聊嗎？”
“你想說什麽就說吧，有什麽好避諱的？”葉心怡猜出他想說的一定和賀君君有關。
果然，尹學文開口便是問她，賀君君怎麽樣了。
兩人都是對對方有感情的，彼此放不下也是正常。
隻是讓葉心怡更看不慣的是尹學文的作風。
“你們已經分手了，她怎麽樣也跟你沒關係了，不過我倒是意外你的行為舉止，這才分開沒幾天，你就來這關心宋婉婉，無縫連接麽？”
尹學文的臉色不是很好看，一時間也說不出什麽來。
“怎麽？之前約定好的做幾天情侶就沒關係了，產出感情來了？”葉心怡可沒有放過他，繼續咄咄逼人的說著。
聽這話，尹學文很意外，“你怎麽知道？”
“君君都和我說了，我現在反而很慶幸你們分開了，不然也不會發現，你是個渣男。”
“你……”
“我什麽？”葉心怡一臉無辜的看著他，“難道我說錯了？尹學文，要是早知道你是個吃著碗裏看著鍋裏的人，我會在一開始就反對你和君君在一起的！”
這番話說的尹學文麵紅耳赤。
他無話反駁，也無從反駁。
兩人當著宋庭之幾個人的麵說話，什麽都沒有避開，也不知道他們是否聽見了。
宋婉婉嗬嗬的傻笑著，祝晴看了心疼不已，也顧不得什麽，隻吵著要帶宋婉婉看病。
宋庭之和宋岩的意思也是如此，便讓葉心怡打電話聯係醫生。
一行人前往精神病院。
這家醫院前段時間剛帶著葉菲過來做過複查，陶白的同學許醫生還記得她，接到了她的電話隻說讓他們直接過來，自己在門口等。
一路上，宋婉婉一直在說胡話，扒拉著窗口要出去，搞得祝晴也是很無奈。
唯獨在看到葉心怡的時候，才能安靜下來，隻是她的眼神並不和善。
很快到了醫院門口，幾個護士一邊一個扶著宋婉婉進去。
葉心怡和許醫生交代了她的情況，先做一個全麵的檢查。
在外等候的時間，一向都比較理智的祝晴終於忍不住低聲抽泣。
宋庭之在旁邊小聲的安慰她。
其實她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誰也不希望自己的子女生病，就算平時那麽尖酸刻薄的祝晴，對待她的一雙兒女從來都沒有疾言厲色。
可惜了，有時候也是因為她的這個脾氣，讓宋婉婉成了今天的樣子。
葉心怡不願看見，從走廊悄悄的出去了。
跟著出來的還有宋岩，宋家唯一一個比較冷靜的人。
“方才在那邊我媽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宋岩看到葉心怡開口的第一句就是道歉。
葉心怡笑笑，“嬸嬸說話一直都這樣，我習慣了，從來沒放在心上。”
“那就好，她也是為了婉婉。”
“婉婉姐變成這樣，我也很難過，岩哥，如果婉婉姐以後都瘋癲了，怎麽辦？”葉心怡隻是試探的問。
宋岩歎了口氣，說道：“那能有什麽辦法？也許是命運吧。”
他說著，抬頭看著天空。
已經是下午五點左右，太陽逐漸的西斜，天空暈染成淡淡的橘色，明明是個好天氣，但心情並沒有很好。
“你知道嗎？從小我就知道婉婉是什麽性子，說話真的和我媽一個樣子，我提醒過她很多次，讓她注意點，可是偏不聽。”宋岩跟著笑起來，“其實前段時間她的事我都知道。”
葉心怡沒吭聲，聽著他說下去。
“婉婉喜歡學文，很喜歡，可能是喜歡的太強烈了，讓人很反感，加上她說話的方式，令人討厭吧。”
“岩哥，這裏沒有外人，我想問你一句話，你有沒有那麽一刻討厭過她？”
宋岩愣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去點頭。
別說宋婉婉是他的親妹妹，可是那脾氣卻是不討人喜歡的。
“我沒有別的意思，岩哥你別誤會。”
“沒事，我知道你沒有惡意，都是為了婉婉。”
兩人在外麵聊了會兒，聽見裏麵的動靜，連忙進去。
許醫生給宋婉婉做完全部的檢查，麵色凝重。
宋庭之一看他的表情，慌亂的問：“醫生，我女兒她……很嚴重嗎？”
“病人曾經有抑鬱症，你們作為家屬不知道嗎？”許醫生嚴肅的說。
宋庭之和祝晴兩人互相對視一眼，並不清楚抑鬱症是什麽病症。
許醫生給他們簡單的科普了一下，聽完後老兩口麵麵相覷，顯然他們沒有意識到宋婉婉之前的異常。
從幾個月前開始，宋婉婉就已經有抑鬱症的征兆，包括在家裏自殺，說那些胡言亂語等等。
許醫生認為，在那個時候就可以送來醫院就診，但是並沒有才導致今天這樣神智不清的樣子。
聽完這些話，宋庭之和祝晴很是自責。
之後他們和醫生商量了治療方案，按照現在這情形，宋婉婉是要接受住院治療的。
等一切處理完，天色已經黑了。
祝晴哭的雙眼發紅，看到葉心怡也沒力氣去罵了，隻是狠狠的瞪她一眼，由著宋岩攙扶出去。
一直冷眼旁觀的葉心怡，還是在他們離開前，忍不住安慰了一句：“叔叔別擔心，婉婉姐會好起來的。”
“你跟我們跑了一下午，也累了趕緊回去吧。”
“嗯，我馬上就走。”
目送著他們離開後，葉心怡轉身進了許醫生的辦公室。
她在許醫生的對麵坐下來，“沒給你造成麻煩吧？”
“沒有，原本宋小姐的病情就不是很好，給她用的藥也隻是加快了些進度而已。”
葉心怡滿意的點點頭，“那就好，這件事我希望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那是自然。”
從醫院出來，葉心怡臉上沒有一絲的笑容。
想起剛才見到宋婉婉的最後一麵，她還笑著和自己說再見。
恐怕她怎麽也沒想到，就在那天她去完公司之後，是她這一生最清醒的一天了。
葉心怡自認為自己沒有那麽狠心，很多時候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願交惡。
可是，她不想交惡，不代表別人不行。
這大概是她這輩子做過最陰暗的事情吧，但是她不後悔。
無論是因為賀君君還是她自己，已經給過宋婉婉很多次機會，哪怕她真誠的一個道歉，從此以後井水不犯河水，也都不會出現今天這樣的結果。
宋婉婉後半生的生活，都會在這個精神病院度過。
*
回到家，已經快九點了。
賀君君帶著貝貝吃了晚飯早早的就休息了。
葉心怡去房間看了眼，貝貝的小床上，賀君君四仰八叉的躺在那，手裏還拿著一本她的故事書，而貝貝趴在她的懷裏睡的香甜。
無奈的搖搖頭，走過去拿了被子給她們蓋上，都已經睡著了，葉心怡沒叫醒她們，輕輕的關上門。
聽見門口有腳步聲，過去一看。
推著行李箱的賀言站在門口，兩人對視。
“你怎麽突然回來了？”葉心怡驚訝。
賀言看起來很疲憊，早上剛走，晚上又趕回來一定沒有休息。
“不是說等我回來告訴我麽？”賀言放下行李箱在沙發上坐下，對她招招手，“我出差回來了，是不是要好好的跟我說說，懷孕到底怎麽回事？”
葉心怡站在那不敢往前一步，心裏心虛的很。
她想著，賀言一定是在聽到她懷孕後很開心，早上那通電話也是和她確認的。
但……這個孩子並不是她的。
在腦海裏反複的思考要如何開口，賀言已經等不了，起身走到她麵前，捏著她的手，再一次問：“想好怎麽說了？”
“我……其實……那個……”
平時一向鎮定自若的葉心怡也亂了陣腳，不知道該怎麽告訴他。
一邊是自己的朋友，另一邊是自己的老公，讓她很難抉擇。
“我沒有懷孕！”思來想去，葉心怡還是告訴他了實話。
“那麽，孕檢單怎麽回事？”
估計是範思源拍給他的，這個人真是多事！
“我答應了人不能說的，你不要再問我了。”葉心怡低著頭不敢看他。
賀言擰皺在一起的眉逐漸舒展開，提著的一顆心也慢慢的落下，將她摟在懷裏。
“賀……賀言？”葉心怡以為他會生氣，突然而來的擁抱讓她不知所措。
“你要是懷孕了，必須第一時間告訴我。”耳邊，是他堅定的聲音。
葉心怡轉瞬笑了，“那是當然，你是孩子的父親，當然要第一個知道了。”
“我累了。”賀言鬆開她，回了房間休息。
而剛才他說到的那個孕檢單上的信息，再也沒有多問。
可是葉心怡知道，那是賀言對她信任才沒有問，心裏感到一陣溫暖。
第二天一早，她醒來的時候，賀言已經不在，聽張嬸說，他好像又出差去了。
真是來去匆匆。
猶豫賀君君現在屬於孕早期，醫生特意關照，在13周之前還要去醫院檢查，以免有些激素水平不穩定。
在12周的時候，葉心怡帶著她又去了趟醫院。
不過今天她是專門挑選範思源不在醫院值班的日子，生怕他又給賀言傳遞消息。
和上次一樣，抽血檢查，做B超。
躺在床上，賀君君顯然不像第一次那樣的緊張，激動的看著旁邊的電腦屏幕。
屏幕上正常出現畫麵，醫生忽然咦了一聲，又換了個地方檢查。
“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葉心怡感覺不是很好。
醫生讓她們稍等一下，然後叫來了另一個醫生過來。
這樣興師動眾的，賀君君也是嚇了一跳，一動不敢動的躺在那裏。
醫生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完了之後問：“你是孕婦的家屬嗎？”
“我是，到底怎麽回事？”葉心怡感覺事情並不簡單。
主任醫生讓她到旁邊說話，微微歎了口氣才說：“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剛才我已經仔細的看過了，原本過了12周就可以檢測到心跳，但是並沒有，可以判定胎兒已經停止發育，建議病人盡快做手術拿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