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二章 過往
打她的人正是蘇欣悅，一直在旁邊的架子後麵聽著。
早上送孩子上學後，她就跟著過來了。
原本還沒打算這麽快，葉心怡隻覺得她可能隻是對沈長青這樣，沒想到司機小陳都不放過。
靠一點小恩小惠收買人心？
想都不要想！
一巴掌將喬玲玲打的有點懵，沒想到這裏還有一個人，等穩住了身型看到眼前的女人時，笑了起來。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
看樣子，過了幾年她還沒忘記。
蘇欣悅認得這張臉，當年就是她在沈長青身邊，對她言語挑釁的。
隻是那個時候的她太軟弱了，被她那樣的挑釁竟然沒有動手，更沒有反駁，將一顆心都放在沈長青的身上。
哪知道，那個人也沒有任何的解釋，才讓她心灰意冷了。
當年沒有做成的事情，今天做也是一樣的。
“對，就是我。”蘇欣悅還急促的喘氣，剛才那一下幾乎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
一旁的葉心怡正在看手機相冊的照片，確實是喬玲玲穿著睡衣和沈長青拍的。
不過角度上有些問題，沈長青躺在床上好像是睡著的狀態，隻有喬玲玲是各種嫵媚的在旁邊擺拍，不知道是事後還是……
喬玲玲看著眼前的兩個人，頓時明白了這一切都是葉心怡設計的。
“把手機還給我！”喬玲玲指著葉心怡說。
葉心怡將手機的照片全都傳送到自己的手機裏，而她的裏麵所有的備份全都刪除。
“都幾年過去了，照片還留著，怎麽？做個念想？”葉心怡將幹幹淨淨的手機丟給她。
喬玲玲看到裏麵的照片全都沒了，心中氣憤卻又不敢說什麽。
見她不說話，葉心怡拖了兩個凳子過來坐下。
“你這種小手段早就是我玩膩的。”葉心怡嘲諷地說。
喬玲玲的左邊臉已經紅了，隱隱的還有點腫起來的感覺。
她笑了，說：“賀太太，沒看出來你還有這樣的手段，我要是把你剛才的話發給賀總，你說你這個賀太太的位置還能保得住嗎？”
葉心怡指著她頭頂上方的監控，“這兒有監控，剛才發生的一切全都記錄下來了，我可以把原視頻給你。”
喬玲玲一直沒注意到這裏竟然還裝了監控，驚訝的抬頭看了一眼，果然看到有個紅點。
轉頭震驚的看著她，這是……早就計劃好了？
看到她這幅表情，葉心怡笑了，看著旁邊的蘇欣悅說：“你有什麽想問的就問吧。”
剛才她沒說話的時間裏，腦海裏想過各種想說的話和問題。
可是在真正要問的時候，卻不知道怎麽開口了。
事情已經過去了四年，她和沈長青也分開了四年。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這個女人。
可是也是因為這四年，讓她看清了一些事情。
“我不想問了，都不重要了。”蘇欣悅忽然感慨一句。
葉心怡奇怪的看著她，明明從學校過來的時候，她還說了很多事，怎麽就不問了？
蘇欣悅釋然的笑了笑，拍拍她的肩膀，“謝謝你。”
喬玲玲以為還有什麽懲罰等著她，聽到蘇欣悅說了這麽一句，冷笑一聲，“怕了？”
“我不是怕，我是覺得沒有必要。”
蘇欣悅站起身，和她對視，“我現在是一個母親，不會像以前那樣任性了，我知道你什麽心思，不想平凡的做秘書度過一生，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就算你上位了又能怎樣？真的能安穩的生活？”
喬玲玲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她隻覺得隻要能搞上老板，不再隻是一個小秘書就好，以後的日子以後再說。
“那又怎樣？船到橋頭自然直。”
蘇欣悅笑了，“你還年輕，以後有大把的時光可以揮霍，我也不追究你什麽，也沒有身份讓我追究，你走吧。”
喬玲玲不敢相信，這就？放她走了？
看了看葉心怡，她沒說話，顫顫巍巍的拿上自己的東西離開了。
等她走了之後，葉心怡才問：“就這麽放她走了？”
“不然呢？我打也打了，說也說了，現在是法製社會，我能怎樣？”
這話也沒毛病，她們總不能做出太出格的事情，警告一下稍微懲罰就行了。
自不自覺還得看當事人。
“那沈長青那邊怎麽辦？”
蘇欣悅搖搖頭，“我還沒想好。”
葉心怡還有事要去會場，順道送她去了公司。
距離畫展的日子還有半個月，會場準備的也差不多了，目前就等著喬治那邊從國外運回來的畫掛上去，其餘的就是一些零碎的瑣事。
隻是原本說好隻要三天就能到的畫，不知道出了什麽事，一直遲遲沒到。
葉心怡到會場的時候，就聽到喬治用英文在和人溝通。
他看起來有些生氣，平時一向鎮定的喬治已經麵色潮紅，好像在爭論什麽。
葉心怡在周圍看了看，牆麵上就差那兩幅畫了。
正要過去問問情況，餘洋就火急火燎的過來了。
“怎麽樣？”喬治匆忙的掛了電話過去問。
餘洋也是剛辦完事情趕過來，“我和海關的人溝通過了，那邊出了點狀況，需要晚兩天。”
喬治冷著臉沒說話，不過看得出來他很著急。
餘洋安慰他，“別著急，還有時間的，一定來得及送過來。”
幸好當時定時間的時候，延遲了半個月，不然真的要出亂子了。
葉心怡的手機在口袋嗡嗡作響，一看來電，是沈長青。
“有什麽事麽？”葉心怡拿著電話出去接通。
“喬玲玲犯了什麽錯？怎麽一回公司就跟我哭訴，臉上還被人打了？”沈長青一開口就是質問的語氣。
葉心怡微微一愣，反應過來。
這個喬玲玲還真是不長記性，前腳剛被打了後腳就跑過去告狀？
看來那一巴掌沒給她長記性。
“是被打了。”葉心怡承認，“不過這好像和你沒關係吧？她不過是一個小員工，也值得老板親自過問？”
“我就是想知道她到底犯了什麽錯？”
“犯了什麽錯，她自己心裏清楚，沈長青，可別怪我沒提醒你，關心的多了，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葉心怡受不了他還糾結這件事，語氣上也不再和善。
沈長青好像明白了什麽，立刻說：“是我問的多了。”
“我知道你心裏有疑惑，這樣吧，等會兒我在飯店訂個包廂，晚上六點準時到。”
說完，葉心怡掛了電話。
她都能想象得出來，喬玲玲回去後是怎麽哭的梨花帶雨的和沈長青一通哭訴。
仗著自己有好看的臉蛋，裝出柔柔弱弱的樣子給誰看呢？
葉心怡還就不吃這一套。
提前了半小時到預定好的包廂，點了幾個小菜吃著等著沈長青過來。
六點整，沈長青進來了。
“到底什麽情況？”
葉心怡悠哉的拿著筷子夾了塊筍子放進嘴裏，慢慢嚼爛後咽下去，才緩緩開口：“好奇喬玲玲為什麽會被打？被誰打的？”
沈長青沒吭聲，不過表情已經說明一切。
葉心怡放下筷子，舉起手拍了三下。
包廂的門再一次打開，蘇欣悅站在門口，看著沈長青說：“是我打的，你心疼了？”
“欣悅……”
沈長青立刻站起來，朝著她伸出手。
蘇欣悅沒有回應，坐在了葉心怡的身邊。
“你終於肯見我了。”沈長青的聲音在顫抖，止不住的喜悅，又看著外麵，沒見到蘇文軒。
“我沒帶孩子過來。”蘇欣悅知道他在等什麽。
沈長青臉上帶著激動的笑容，眼神在她身上一刻也不想挪開。
葉心怡敲了敲桌子，“你還沒回答欣悅的話。”
“什麽話？”沈長青哪裏還管這些，隻要見到人比什麽都開心。
“喬玲玲是被我打的，跟你告狀，心疼了？”蘇欣悅陰陽怪氣的問。
沈長青這個時候知道說好話了，想也不想的說：“關我什麽事，我才不想搭理她呢。”
“你剛才可不是這麽說的。”
“我是一時間腦抽抽了，早知道是你打的，我才懶得過問，隻是傷及無辜的人總歸不太好，你要是想撒氣，就打我，我絕對不還手！”說著，伸出自己的胳膊放在她麵前。
狗腿子。
葉心怡的腦海裏就蹦出來這個詞。
現在的沈長青知道哄老婆了，也不知道當初是幹什麽的。
不過蘇欣悅還是抓住了話裏的重點，“你是說她無辜？”
“難道不是？”沈長青懵了。
葉心怡翻出手機上的照片放在他麵前，“你好好瞪大眼睛看看，她哪裏無辜了。”
照片是幾年前拍的，像素不像現在那麽清楚，不過還是能看清楚穿著睡衣的喬玲玲躺在光著上身的沈長青旁邊，笑盈盈的看著鏡頭。
看到這個，沈長青愣住了。
向後滑了滑，還有好幾張都是類似的照片。
“這什麽時候的？我怎麽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蘇欣悅又問一遍。
沈長青豎起手指，“我對天發誓，真的不知道我跟她還有這種照片！當然也從未發生過什麽。”
“嗬，誰知道有沒有發生。”葉心怡冷嘲熱諷的來了一句。
“葉心怡，你就看在這幾天我跟在你身後忙前忙後的份兒上，別再火上澆油了好嘛！”沈長青都快要哭了。
好不容易見到蘇欣悅，又搞出這樣的事情，他真的吃不消啊。
“我沒有逼迫你啊，是你自願的。”
“是是，是我自願的，可是我真沒做過！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蘇欣悅看他的樣子不像是騙人的，試探的問：“真的沒有？”
“欣悅，我知道以前我因為工作忽略了你的感受，可是我從來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啊！”沈長青很無奈的說，“我是什麽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平時是喜歡開玩笑，應酬也多，可那都是逢場作戲。”
蘇欣悅有些動搖，她和沈長青在一起七年。
確實沒發生過他在外麵沾花惹草的情況，就算身邊有女性出現，也都是保持距離的。
唯獨那一次，是他摟著喬玲玲的，兩人關係親密，也是她親眼看到他們進了酒店，所以才……
蘇欣悅和他說了，沈長青努力的回想了一下。
解釋道：“我有點印象了，那一次是國外的客戶來，非要喝什麽洋酒，你也知道的，洋酒是我的弱項，哪能和他們拚得過？我就喝多了，後麵的完全忘了。”
還不忘加上一句：“你要知道，一個男人真的喝醉了，什麽事都做不了的！”
這一點，葉心怡聽賀言說過的，好像確實是這樣。
“你還記得當時和我說了什麽？”蘇欣悅強忍著心裏的不痛快問。
沈長青搖搖頭，就算是昨天剛發生的，斷片後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何況已經過了四年。
蘇欣悅自嘲的笑了笑，“我這輩子都不會忘，你當時摟著她，說她才是你最愛的人，而我，不過是個整天給你臉色看，無理取鬧的瘋女人，沈長青，這就是你的原話！”
沈長青當場怔住。
他什麽時候說過這樣的混賬話？
看著眼前這個和他一起度過青春的女人，怎麽也想象不出來，自己會說出那種話。
難怪……第二天他回去後發現蘇欣悅的情緒不對，而斷片的他完全不知道昨天傷了她的心。
“欣悅，都是我的不對！”沈長青對著自己的臉狠狠的甩了兩個耳光。
這個舉動讓在座的兩人震驚。
蘇欣悅第一反應就是過去攔住他。
“你幹什麽！”
“是我混賬，不該跟你說那種話，我不能原諒我自己。”沈長青低著頭看不清表情。
蘇欣悅抱著他，忍不住哭了，“我知道那是你醉酒之後才說的，我原諒你了……”
“欣悅，是我對不起你……”
如果，如果那個時候他沒有喝醉，沒有說出那些話，他們也不會錯過這四年時間。
可是世界上沒有如果，也沒有時光倒流。
也許是命運在捉弄他們，讓他們錯過，才有了現在珍惜的彼此。
葉心怡看著抱在一起的他們，心中感慨。
臉上冰冰涼涼的，摸了摸臉頰，才發現她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流淚了。
抽了紙巾擦了擦臉，悄悄的出去帶上門，順便關照服務員，不要去打擾。
分別了這麽久，一定有很多話要說吧。
她感覺胸口有些悶得慌，剛才也讓她想起了已經塵封心底的記憶。
如果還能有一次選擇的機會，她寧願當時不要犯傻，也別相信愛情。
愛情是奢侈的，不是每個人都能擁有。
從飯店裏出來，在門口吹了會兒冷風舒服了許多。
卻沒在停車場看到小陳的車，正要打電話，手機先響了。
“到路口來。”賀言的聲音傳過來。
葉心怡拿著手機四處看了看，果然在前麵的路口看見了他的車。
快步走過去，上了副駕駛。
“你怎麽來了？”葉心怡驚訝。
賀言拿出手機給她看短信，“用我的名字訂飯店，我能不知道？”
她差點忘了，這家飯店隻有會員才能定的，她沒有可不代表賀言沒有啊，用了他的名字才定下來的。
“什麽都瞞不過你。”
賀言指了指裏麵，“結束了？”
“應該差不多了吧，誤會說開了就好，剩下的時間就給他們兩人單獨相處吧。”葉心怡不是沒有眼力見的人，這種氛圍下怎麽好意思在那裏當電燈泡？
賀言沒啟動車，轉頭看著她。
葉心怡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隱約的洋溢著幸福。
“開心麽？”賀言問。
葉心怡嗯了一聲，轉過頭去和他的眼神對視上，“當然開心啊，欣悅也算是我關係挺好的朋友了，她開心我也開心。”
“要不要慶祝一下？”
“嗯？怎麽慶祝？”
賀言沒回答，開著車走了。
他們沒有去別的地方，回了江南一品，隻是張嬸和貝貝都不在家。
“張嬸呢？”葉心怡問，貝貝是賀岐接到老別墅了，平時一直都在的張嬸卻不見蹤影。
賀言放下外套，去廚房找東西，回答道：“我給她放了假。”
“我來做晚飯吧。”葉心怡看他進去，連忙跟了過去。
賀言攔住她，指著沙發，“去坐著，我來做飯。”
葉心怡驚呆的看著他，賀言會做飯？
看她這幅表情，賀言已經拿著圍裙係上，“不相信我？”
“不……不是。”
相信歸相信，做飯這種東西又不是靠著相信就可以的。
話已經說出來了，賀言直接把廚房的門一關不讓她進去。
葉心怡隻好站在外麵透過玻璃看著裏麵的動靜。
賀言先洗了洗手，然後去冰箱裏拿食材，也不知道他要做什麽好吃的，隔著玻璃看的不是很清楚。
葉心怡默默的祈禱著不要做的太難吃，更不要把廚房搞得一塌糊塗。
然而沒有她想象中的叮鈴咣鐺的聲響，也沒有什麽異味傳出來，客廳裏飄著食物的香味。
本來沒怎麽餓的她聞著味道，肚子已經在嘰裏咕嚕的叫了。
大約一個小時後，賀言帶著手套端著一鍋湯出來。
“這是什麽？”
“番茄牛腩湯，裏麵還有菜。”
葉心怡過去搭把手，湊過去聞了聞，還挺香的。
他摘掉圍裙，坐在她對麵，先給她盛了碗湯，“嚐嚐看。”
葉心怡吹了吹，用勺子稍微嚐了一點。
番茄的味道很濃鬱，帶著煮透的牛腩的香味還真的好喝。
“真看不出來你還會做飯。”葉心怡的眼睛裏閃動著光，意外的看著他。
賀言笑了笑說：“之前在國外的時候，吃不慣那邊的食物，就學著自己做飯。”
葉心怡沒聽他說起過曾經的事情，竟然不知道他曾在國外待過。
“那時候一定很辛苦吧？”
“習慣了。”
一句習慣了，將所有的事情全都輕描淡寫過去。
但是隻有自己知道，有些艱難的日子是慢慢熬過來的。
見他沒有要繼續說下去的欲望，葉心怡也不再去問，安靜的吃著飯。
……
周末兩天又是為著畫展忙碌的日子，不知道是不是宣傳有效果了，會場附近有不少人過來詢問，還好提前準備了傳單，在外麵也貼了畫展的預告。
當然，在海關扣著的兩幅畫也順利的運回了淮城，因為耽誤了兩天，也延遲兩天才能收到。
之前遺留下來的零散的事情，周末兩天時間已經全部搞定，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等待著畫展的到來。
第一次搞這麽大型的畫展，葉心怡還有點吃不消，還好有喬治在場，很多事情都是親力親為。
從會場出來，葉心怡看他疲憊的樣子有些心疼。
“師父，我好像都沒幫上忙。”葉心怡很是自責的說。
喬治笑笑，“怎麽沒有？你幫我守著店就是最大的幫忙了，而且我也很久沒有親自動手搞畫展了，先適應一下。”
他說話時，眼睛裏有一種神采，是平時沒有的。
葉心怡忽然想起第一次見到喬治的時候，眼神是暗淡無光的，而且也沒有現在這樣開朗。
她不知道喬治以前發生了什麽，讓他這個曾經在畫界引以為傲的人變成那樣。
可是今天看到他眼神裏的光，她知道餘洋的做法是對的。
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哪怕忙一點累一點，也是心甘情願和充實的。
葉心怡也同樣如此，也算是找到了點方向。
“這段時間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嗯。”
葉心怡剛要開口要不要順路送他回去，看到了緩緩開過來的餘洋的車，將話咽了下去。
昨天還聽到他們打電話，餘洋最近公司很忙，不一定能過來，今天就來了。
再一看喬治，疲憊的表情已經被喜悅取代。
葉心怡抿嘴一笑，沒去打擾，衝著他們招招手上了車。
提早到了幼兒園門口，葉心怡坐在車上刷著朋友圈。
看到了賀君君分享的一條鏈接，點開一看，是她自己做的公眾號，內容卻是她的畫展。
這小妮子，還不忘給她打廣告，看完後在地下點了讚說了聲謝謝。
有人敲車門，打開車窗一看是蘇欣悅。
“看著車是你的，就過來了。”
“你今天沒上班？”葉心怡記得平時周一她都沒辦法來接孩子放學的。
蘇欣悅默默的歎了口氣，“上不了。”
“什麽情況？”葉心怡打開車門下來，“是沈長青欺負你了？”
“那倒不是。”蘇欣悅連忙否認，指著不遠處的車說，“他就在車上呢，就是……原來打算讓他過來接孩子的，但是軒軒不待見他，我隻好自己過來了。”
葉心怡料想到會有這個情況了，父子倆第一次見麵就不愉快，後麵怎麽可能相處好。
“在車上不下來做什麽？”
蘇欣悅一副不好說的樣子，讓她更加疑惑到底發生了什麽。
跟在她後麵過去，蘇欣悅才告訴她，蘇文軒不知道從哪裏搞來的一支筆，趁著沈長青睡著了在他臉上胡亂畫了一通，兩天了都還沒洗幹淨，並且讓葉心怡做好心理準備。
到了車前，蘇欣悅開了門，就看到背對著外麵的沈長青。
“長青，心怡來看你了。”蘇欣悅戳了戳他的肩膀。
沈長青沒有轉過頭，隻是默默的點頭嗯了一聲。
“好歹也是公司老總，怎麽是這樣的待客之道啊？”葉心怡靠著車門，想看看他的臉，“要是這樣的話，我就走了哦。”
說著，假裝轉身要走。
沈長青連忙叫住她，“等會兒！我有事找你。”
“至少也應該正臉看著人說話啊。”
隻見他慢慢的轉過身，一臉痛苦的表情對著她。
盡管如此，葉心怡還是看清了他臉上的傑作，沒忍住的噗嗤笑出聲來。
“哈哈哈……”葉心怡一邊笑，一邊指著他的臉說不出話來。
沈長青的臉上畫了一隻大烏龜，不過某些地方有些模糊，甚至臉都破了皮，估計已經狠狠的擦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