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3章 非常邂逅
陳安奇的兒子葛一在幼兒園病了。
這一天陳安奇早晨著急上班,同事有一個縣級公開課,說好了讓她幫忙拿教具,她卻起床晚了。
她的頭發都沒來得及梳好,鬆鬆垮垮的係在腦後,隨意扯了條淡紫色的裙子穿了就飛快的趕去上班。
也就是剛到單位,還沒有上課,幼兒園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葛一肚子疼,很疼,必須馬上去醫院。
陳安奇隻得跟學校請了假,去幼兒園接葛一。
陳安奇趕到幼兒園的時候,看到葛一臉色蠟黃,眼淚從他鼓鼓的小臉上一串串流出來,一副招人疼愛的可憐相。
陳安奇帶著葛一打車到了人民醫院急診室。
這家醫院陳安奇來過許多次,但第一次來急診室。
急診室一條長長的走廊,一間醫生辦公室,醫生辦公室不算大,隻有一個女醫生在值班,室內擠滿了人。
一屋子人卻沒有患者,原來都是病人家屬。
陳安奇很著急的把葛一推到最前麵,到醫生跟前,葛一捂著肚子,醫生看了眼,對那些亂糟糟嘰嘰喳喳的家屬說道:“我這裏來患者了,你們先出去一下,快去照顧一下那位喝藥的患者,能不能醒來看她的造化了,都圍在我這裏也不能解決問題。”
勸退了患者家屬,女醫生看了眼葛一,問道:“哪裏疼?”
葛一捂著肚子,說道:“肚子疼。”
“惡心不?”醫生問。
葛一點點頭,醫生拿出一個體溫計甩甩,起身夾到葛一的腋下,說道:“去點滴室等著,十分鍾後拿給我。”
陳安奇帶著葛一去了點滴室。
室內同樣的人很多,幾個穿白服的醫生圍著一個重病患者在實施搶救。
葛一這時疼的出了汗,開始小聲哭,手捂著肚子。
陳安奇著急了,讓葛一好好坐著,她跑到醫生辦公室,裏麵空蕩蕩一個醫生都沒有。
沒有辦法,看到葛一疼的大哭起來,陳安奇跑到正在實施搶救的醫生跟前,剛要說話,一看,她愣住了。
一個男醫生在專注的實施搶救,雖然他戴著口罩,但那雙獨一無二會說話的眼鏡讓她認出了他——張進!
陳安奇的心咯噔一下,好似漏掉了一拍,她本來已經張開的嘴閉了回去,急忙轉身,不容多想,葛一還在那裏哭,她急忙抱起葛一跑向剛才的醫生辦公室。
這時,剛剛那個女醫生回到了辦公室。
陳安奇急忙說:“醫生,孩子疼的挺不住了!”
醫生讓葛一平躺下來,她在葛一的肚子上按著,問葛一這個部位疼不疼,那個部位疼不疼,按了好一會兒,說道:“你兒子是急性闌尾炎,必須馬上手術,看樣子快穿孔了。”
“啊?!”陳安奇一愣。轉而說道:“我想打聽一下是哪位醫生給我兒子做手術?”
“這個不好說啊,我們這裏的主刀在搶救一個患者,看一會兒結束他能不能做手術,他不能的話,還有別的醫生,馬上我們要開個小會,我給你開單子,先辦理入院手續,孩子的手術越快越好。”醫生說著拿出單子寫著。
陳安奇猶豫了一下,說道:“我看到有個醫生是不是叫張進?”
女醫生抬眼看了看陳安奇,問道:“你認識張進?他是我們急診科主任。”
“啊,不熟悉。”陳安奇說著,開始哄著葛一不要哭。
“你趕緊去準備一下,馬上住院。”醫生說。
陳安奇給葛紅威打了電話,說孩子要做手術,葛紅威正在搓麻將,他說讓她先辦理住院手續,等他打完這個四圈就過去。
頓時差點把陳安奇氣暈過去,可是,眼前有這個女醫生在場,她不好發作。
當然,她更不想,讓張進知道她過的並不算幸福。
無論如何,她也不會想到在這裏遇見張進。
尤其今天,她沒有好好打扮自己,穿的不但隨意,而且頭發都沒有好好梳理。
加之這些年的操勞,她很見老。
而他,張進,還是讀書時的模樣,還是讀書時的帥氣,和酷酷的樣子。
她實在不想這個時候見到她。
不得不承認,她的心在砰砰的跳著,她有點內心小激動,甚至,她想要不要去別的醫院。
陳安奇蹲下來,對坐著的葛一說:“媽媽帶你到別的醫院再看看,好不好,萬一,不用做手術,掛水就能好呢?”
葛一的小臉上一串串的留下淚珠,說道:“媽媽,我疼!”
女醫生聽了冷笑一聲,說道:“你就是到國外醫院,這個孩子現在狀況也是需要立即手術,開什麽玩笑,居然信不過我,還要去別的醫院,隨你啊,孩子折騰穿孔了我可是不負責任。”
陳安奇心裏叫苦,她哪裏是不信任這裏,她是擔心住院避免不了要碰見張進,避免不了被他發現。
但是,這麽久沒有見麵,她變化很大的,他未必認得出來她。她想。
她不想讓他看到她現在的樣子。
“媽媽,我疼!”葛一哭著。
陳安奇咬咬牙,說道:“好,我們就在這裏住院,醫生,麻煩您幫我安排一下床鋪和手術。”
“這就對了,你再耽擱下去,遭罪的是孩子,你看這孩子的樣子多可憐。我這就去辦,你去交費吧。”醫生說。
交錢辦理住院手續的時候,顯得有點心不在焉,甚至腦子裏出現的是在鄉間的小道上,張進騎自行車帶著她,朱大恒劫住他們的一幕。
排號交錢的人排成長長的一隊,陳安奇的心事多,便不覺得排號的人多,人在排號,心卻胡思亂想飛揚出去。
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帶著幾分驚喜喊道:“陳安奇!這不是陳安奇嗎?!”說話間一隻大手已經搭在了陳安奇的小手上。
陳安奇一驚,抬起疲憊的眼睛時,又是一愣,天呐,這是怎麽啦,到底是怎麽啦?!有點不可思議,朱大恒!
不會吧,陳安奇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朱大恒帶著微笑,一眼深情的看著她。
簡直活見鬼了!碰見張進本來就已經很是不可思議,這麽個當,偏偏又碰見朱大恒,當年在鄉間小路上三個少年的故事在醫院再度重演。陳安奇想。
“不認識我了?發財了,不認識老相識啦?”朱大恒的嘴還是從前那般調侃。
陳安奇鎮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理了理頭發,她倒是很坦然的盯著朱大恒,他的變化也不算大,但畢竟還是多了份滄桑,從他的衣著服飾看,他生活的並不好。
朱大恒的臉上卻洋溢著從前那般燦爛的微笑,他問道:“你來幹嘛?”
陳安奇反問道:“是啊,你來這裏做什麽?”
前麵排隊的在遞減,朱大恒幹脆轉過身來,跟她臉對臉,他說:“我媽媽住院,心髒病,明天出院。我加你微信。”
朱大恒說著拿出手機,陳安奇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微信號告訴了朱大恒。
陳安奇也不明白自己為何猶豫了一下,或許,她不想他打破她平靜的生活,但轉念想想,中年人,誰能打擾誰,討厭他,可以刪除。
“我兒子闌尾炎,馬上要手術。”陳安奇說。
“馬上手術,那是急性闌尾炎。”朱大恒斷定。
這時輪到了朱大恒,他轉身站到陳安奇的後麵,說道:“你先來,你著急,我不著急的。”
“謝謝!”說著,陳安奇就交了款。
“你的孩子住在哪個病房?”朱大恒問道。
陳安奇交完了款,說道:“醫生還沒有分病房。”
她在說謊,明明就住在急診室,可是,她不願意朱大恒出現在急診室,尤其,急診室裏還有個張進。
陳安奇交完款,對朱大恒說:“孩子等著做手術了,反正微信都加上了,有空聊,忙去啦!”
“快去忙吧。”朱大恒說。
陳安奇趕到急診室,護士已經給葛一換下了病號服。
陳安奇此刻關心的是誰給她兒子做手術的問題,她希望不是張進,更加的希望這幾天她都能夠避開他。
她一百個一千個不想見到這個人。
至於,朱大恒的出現是這般突兀,沒有任何心理準備,而居然沒有太多的感想。
女醫生走過來說道:“孩子爸爸呢?讓孩子爸爸也過來,家屬簽字。這個孩子挺幸運,我們張主任親自做手術。”
陳安奇聽了極為震驚,怕什麽來什麽。
想躲開張進躲之不及,卻偏偏他主刀手術。
來不及想太多,孩子手術需要家長簽字,陳安奇給葛紅威打電話,告訴他必須趕緊過來,孩子需要馬上手術。
葛紅威說,他還有一圈就打完。
這一次,陳安奇急眼了,她喊“如果你還不放下麻將,還沒心沒肺的玩玩玩,孩子已經挺不住需要馬上手術,如果你現在不趕過來,好,你等著,我要跟你離婚!”
葛紅威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放下心愛的麻將,趕過來時,就等著他的簽字,陳安奇的臉色很難看,葛紅威說:“操,再等一會兒我就打完一個四圈。兒子,你就不能再等等!”
葛一的眼睛哭得紅腫,可憐兮兮說道:“爸爸,我怕!”
葛紅威摸著葛一的小臉,說道:“怕P,不怕,有什麽可怕的,進去就打麻藥,你不會疼的。”
“張主任來了,馬上把孩子推手術室去。”護士長說道。
“兒子,別怕!”葛紅威喊道。
陳安奇的注意力一會兒在孩子身上,一會兒集中到穿著白服的醫生身上,她很怕張進看見自己,可是,被張進看見這是早晚的事情,隻是,哪怕明天也好,她回去換一件像樣的衣服,今天,她實在有點難堪。
一個熟悉好聽的聲音由遠及近,就在身旁,“患者家屬呢?”張進的聲音,他的聲音還是那麽好聽。
陳安奇的心一懸,他怎麽會讓她的內心起了如此軒然大波,按理說,讓她心潮起伏的該是朱大恒,偏偏不是——
葛紅威走上去說道:“我,孩子爸爸。”
“哦,你侯在手術室外麵,千萬別走開,指不定術中需要什麽藥物或者血液,到時你負責跑道,就你自己嗎?”張進的聲音。
陳安奇此時別過臉,朝著推向手術室的葛一擺著手,這樣,張進看的隻是她的一個側影。
“哦,好的,闌尾炎小手術,患者家屬不必擔心。”說著,他向手術室方向走去。
接下來等待手術的過程很是難熬,更加煎熬的是陳安奇擔心手術完畢,她被張進發現,尤其葛紅威在此,徒增尷尬。
一切不是陳安奇想象中的樣子,當葛一被推出來以後,他們來不及跟做手術的主任打聲招呼,張進就被送來急診的車禍患者去做另外一台十萬分加急的手術。
這時,陳安奇才明白,原來主任隻負責做完手術,其餘的事情,均由其他醫生處理,而且急診科顯然很忙。
所以,陳安奇的擔心顯得有點多餘。
葛一由於麻醉藥沒有過勁兒,他睡著了。
當陳安奇把他叫醒,他說他沒有疼,他感覺到腸子被扯了出去,然後就睡著了。
葛一需要在急診室住院一周,本來夏季葛紅威屬於一個遊手好閑的人,什麽事情都沒有,他卻不肯每天守在醫院,陳安奇隻有請假一周,在醫院陪孩子。
在病房裏陳安奇盡量減少出去次數,以免碰見張進,同時她又很想看到他,於是,他忙碌的時候,她就偷偷的遠遠的看他。
但見麵終究是難以避免的,那天醫生查房,他終於發現了她。
每周五下午,科主任醫師都會帶領全體醫務人員到病房查房,探問病情,聽患者反映情況。
當時,午後,陳安奇昏昏欲睡,講個故事給葛一,自己都險些睡著,這時,敲門之後,張進走在最前麵,急診科的全體醫務人員,走進病房,他們最先探望的是喝農藥自殺未遂的婦女,寒暄了一陣,走到葛一的病床前。
女醫生介紹道:“張主任,我跟你說過的,就是這位女士,她說認識您。”
陳安奇心裏咯噔一下,暗想,這下是真的逃不過了。隻有硬著頭皮,笑著,站到張進跟前。
還好,這一天,她穿了件像樣的裙子,盡管在醫院裏應該穿隨意一點舒服一點的衣服,可是,陳安奇擔心遇見張進,她本來已經見老,如果再不打扮一下,很是難看。
她穿著一件粉色底子,金色和暗綠色牡丹圖案的綢緞刺繡連衣裙,高貴典雅。這是她數條裙子之中最為昂貴和最漂亮的一件。
“謝謝,張主任給我家的小孩做手術,手術非常成功,恢複的也很好。”陳安奇不大自然的說道。
張進一怔,仿佛在記憶力拚命的搜索,好一會兒,他才尷尬的笑笑說道:“我快認不出你來了,你早就認出我來了,是吧?為什麽不說?你看,你的小孩在這裏做手術,而且我親自手術,居然沒有照顧什麽。”
“這不是很好嘛,已經很照顧。”陳安奇說。
陳安奇能感覺得到,張進吃驚之餘,多了幾分尷尬。
“這是手術後第三天,七天拆線就能出院了。”張進說。
“疼不疼,我朋友?”張進問道。
葛一搖搖頭,說道:“不疼,但不能跑,媽媽說,跑就會把刀口撕開。”
“對,出院以後,暫時也不能跑跳,要過一個月,完全恢複好了,才可以正常行動。你可要忍耐,小朋友。”張進說。
張進性格溫和,全部是葛紅威和朱大恒的樣子,所以,結婚以後,陳安奇發現,最適合她的還是張進。
隻是,當年她沒有把握好,嫁給葛紅威更是一個錯誤。
張進手裏拿著一個大本子,好似也無心在記些什麽,她轉首對陳安奇說:“孩子爸爸呢,手術那天我看到了,什麽時候他來護理小患者,我請你吃飯。”
陳安奇一聽,急忙說道:“他忙,沒有時間。”
女醫生嗤鼻一笑,說道:“你家那位先生啊,我都知道忙什麽,忙著搓麻將吧,人家自己說的,不打麻將就得死。那天隻陪了一天,到辦公室問我找麻將,說要玩個四圈。”
陳安奇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她低著頭,像犯了錯誤的孩子,她語無倫次的辯解道:“不不,不是他說的那樣,他開玩笑呢,這幾天,他確實忙,包了工程,沒有時間來醫院。”
張進盯著陳安奇看著,而後朝大家望了望,說道:“我們去看看那位車禍患者怎麽樣了。”
一堆人,走前另外一個病床,陳安奇好似過了一關。
她的眼睛落在了張進身上,張進很專注的跟患者說著話,又是一陣寒暄,當他們走出去的時候,陳安奇看到張進回頭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長的一眼。
接下來的日子,張進,他不可能無動於衷,雖然他們現在的關係沒有什麽,但,畢竟從前的舊情在那裏,他怎麽可能無動於衷。尤其,他看得出,她生活的並不算好。
次日,張進本來不需要查房,他卻來查房,對其他幾個病人例行公事的簡單查問一下,到了葛一病床前,他問道:“你吃早餐了沒有?”
“吃過了,謝謝。”陳安奇低著頭,不敢看他的眼睛,覺得現在的自己很是配不上他。
他年輕,他帥氣,他出色!
“護理病人這活要重不重,要輕也不輕閑,累心的,我知道。你該讓那個葛紅威過來看兩天,這樣你太累了。”張進說。
陳安奇低著頭,咬著嘴唇,她在努力把眼淚咽回去,她搖搖頭說道:“沒有關係的,葛一很聽話的。不累。”
“你別硬撐著,我看得出你很累,明天我休班,我在這裏陪葛一,你回家休息。中午我們出去吃飯,葛一交給護士。”張進說道。
“不不不,這不合適。”陳安奇急忙說。
“在醫院裏要聽醫生的話,我還有個手術,忙去啦。”張進狡黠的一笑,一臉的孩子氣。
陳安奇,此刻,心潮澎湃。
這裏,有個張進在關心她,曾經喜歡過她的一個男孩子,家裏那位葛紅威連個電話都沒有打過來。
如果當年不是陳安奇的媽媽著急,說陳安奇的年齡大了,怕嫁不出去,陳安奇怎麽會如此唐突的嫁給了這樣一個垃圾男人。
葛紅威絕對是個垃圾男人,他每天的事情就是玩兒微信,陳安奇微他,他從來不回複,陳安奇在朋友圈發東西他從來不看不點讚,而別的女人發東西他要去點讚,有時還要評論。
在家沒事,躺在沙發上懶懶的看微信群裏女人們的聊天,聽她們的聊天記錄,這就是他的每天的生活。
葛紅威喜歡商場裏賣貨的溫柔女人,喜歡會搓麻將的女人,喜歡沒事就到微信群裏調侃的女人,這些陳安奇統統不會,陳安奇不喜歡這些東西。
他把陳安奇寫的那些小說叫爛小說,那些賣不出去,賺不到稿費的小說不是爛小說是什麽。
他們彼此看不慣,但孩子已經這麽大,多少次陳安奇想離婚,總是被母親林豐美給嚇回去。
林豐美說,女人離婚找對象不好找,葛紅威離婚能找到大姑娘,葛一怎麽辦。她一千個一萬個不同意。
陳安奇沒有下定決心終是是被林豐美說的困難給嚇到,困難重重,她怕大山一樣的困難。
但現在的日子過的也不開心,葛紅威的性格和她實在不和。
想著,陳安奇給葛紅威打了電話,那麵傳來厭煩的聲音:“幹什麽?打電話?”
陳安奇已經三天沒有給她打電話,她說道:“葛一要爸爸來陪他。他想爸爸了。”
說著,陳安奇把電話給了葛一,葛一倒是聰明,對著電話喊道:“爸爸,我想爸爸了,爸爸你來看我。”
“爸爸忙呢,沒有時間。”說完掛斷了電話。
陳安奇不免生氣,再次撥過去,那麵葛紅威發火道:“有病啊,總打電話?”
陳安奇為了不讓孩子聽到,她走到走廊裏,一處背靜之地,生氣的說道:“你在忙什麽?你告訴我?你忙什麽呢?你在家呢還是在哪裏?”
“我在家呢,你管我忙什麽。”葛紅威說。
“好,我現在就回家,我要看看你忙什麽,孩子做手術都沒有時間來醫院看,就算是鄰居還得過來看看。你等著。”陳安奇掛斷了電話,她確實想回家看看葛紅威在忙什麽。
此時,氣的陳安奇的心都在顫抖,垃圾男人,她絕對嫁給了一個垃圾男人。
她早該反思一下她不幸的婚姻,她已經忍耐了好久好久,他太過分!她應該做出一個明智的選擇,趁著年輕,她為什麽要將就婚姻,為了孩子才不將就。
葛紅威總以為她不能離婚,她下不了這個決心,她優柔寡斷,她老實厚道,他錯了,她絕情起來,也是極為涼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