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菩提心
本以為青牛鎮上活下來的不多，卻發現大部分都活了下來，古良在路過一戶人家時，見到了一個小女孩抱著一個大黃狗在痛哭，小女孩的父母也一副哀傷的樣子，古良看到了塵坐在一旁念經，古良不懂了塵為何給一隻狗超度，“了塵哥哥，阿黃真的可以到西天極樂世界嗎？”
“真的有那個世界，憑什麽會讓一隻狗去？”古良嘀咕道。
“因為它救了這一家三口。”了塵答道。
古良不想跟了塵爭論，古良真正關心的是，了塵說這隻大黃狗是一隻靈犬，所以能在化血大陣中救了小女孩和她的父母，古良曾聽大魔頭說過人間的靈犬很美味，所以他想如何趁了塵不注意時將那死去的靈犬偷走。
但是古良覺得很失望，也覺得很可惜，因為最後靈犬被火化了，古良突然後悔為什麽沒多學幾句髒話，那樣他就可以多送幾句髒話給了塵。
三天的時間很快就到了，大佛寺的船已經停靠在青牛鎮的碼頭裏，古良和書生鄭毅還有青牛鎮上的一些存活下來的居民都上了船，看來許多都是準備投靠親戚。
船隻緩緩啟動，原本還算寬裕得夾板被一些行李霸占了，古良的對麵坐的正是那一家三口，小女孩因為剛死去大黃狗心情還是很失落，但是十分乖巧，吃食之時還懂得主動分享，看得出那家人還算富裕，小女孩還分了一個饃給古良，也是那一刻古良知道了小女孩的名字叫做柳顏。
也許是感受到古良的目光停留在小女孩柳顏的身上，那家人的男主人善意地衝古良笑了笑，上等艙裏走出了一名年輕的和尚，這個和尚正是了塵。
了塵見到了小女孩柳顏，就緩緩地走了過來，柳顏看到了走過來的了塵，拿出一個不知名的果子遞了過去給了塵，了塵笑了笑接了小女孩遞過來的果子，小柳顏看到了塵接了自己的果子，十分開心，那雙大大的眼睛都因為笑起來變成了月牙。
了塵與小女孩柳顏走到了船邊，兩人不知在聊了些什麽，彼此都哈哈大笑，似乎有著永遠都聊不完的話題。
也許是太晚了，小柳顏的父母就將小柳顏叫喚了回來，當小柳顏與了塵分開之時，彼此眼中都充滿著不舍，雖然彼此都同坐在一條船上。
船隻日複一日地行駛著，船上的了塵每一天都會準時地在黃昏時分出現在船邊，與小柳顏一塊聊天，古良卻在狹窄的船道裏練習基礎劍法。
今日與往常不一樣，船艙裏出來了一個老和尚將年輕的了塵喊了回去，小柳顏雖然不舍，但還是回到了父母的懷裏。
第二天已經到了黃昏時分，了塵卻沒有從船艙裏出來，小柳顏等呀等，眼睛一直盯著上等艙的出入口。
最終小柳顏還是耐不住，向著船艙裏走去，卻被自己的父母拉住，抱在了懷裏，小柳顏的母親柔聲柔氣地對著小柳顏說了幾句哄人的話語，可是小柳顏豆珠般的眼淚還是不聽使喚地掉了下來。
古良上船那麽久了，還是第二次見到小柳顏哭泣，第一次是大黃狗死去的時候，古良見柳顏哭得如此傷心，於是想去船艙喊了塵出來。
古良剛靠近船艙，就聽到法明說話的聲音，“哎，你可知方丈經曆了重重危險才得到菩提心，方丈給你換上菩提心是借你之因結菩提之果。”
“師傅，弟子知道，可是如若不救柳顏，弟子良心難安啊？”了塵帶著哭腔說道。
緊接著了塵從船艙裏走了出來，小柳顏看到了塵很高興就走了過去，了塵原本哭過的眼還紅紅的，見到了柳顏就強行擠出了笑容，也不知道了塵在小柳顏耳邊說了些什麽，柳顏很嚴肅地點了點頭，似乎答應了了塵什麽事情。
了塵手拿佛珠衝著柳顏念了幾句咒語，然後柳顏就暈了過去，了塵放下了佛珠，忽然往自己胸口一掏就出來了一顆金色的心髒。
“不，了塵，你瘋了不成？快停下來，”法明從船艙裏出來大聲喝到。
了塵並沒有理會法明，而是施展了一個法訣，金色心髒就漸漸沒入了小柳顏的身體。
法明歎了一口氣，召喚出了一顆金色珠子打在了了塵的身上，然後一手將了塵提起，向著船外飛去，船上的船客看著飛了上天的老和尚，大吃一驚，緊接著船艙裏飛出了一個穿著道士服模樣的中年人，向著老和尚方向飛奔而去，直至那中年人追著老和尚消失於天際，人群裏才有人大聲地喊到：“是仙人……”
許久後，小柳顏醒了過來，不知怎麽明明想哭的雙眼，卻忍住了不讓眼淚掉下來，古良不知道怎麽開口跟柳顏說，隻是走過去給她擦了擦眼淚，突然柳顏將頭埋進了古良懷裏，古良分不清衣服上是柳顏的淚水還是鼻涕，古良與柳顏聊了許久，也是從那一天古良從柳顏口中知道了“朋友”這個詞。
路上並不是每個人的目的地都一樣的，有人上船也有人下船，小柳顏和她的父母在一個叫做青棗縣的碼頭下了船。
此時船上古良隻認識那個叫做鄭毅的書生，也許是途中寂寞，也許是人喜歡和認識的人站在一塊，又或者是因為古良曾經救過他一命，鄭毅喜歡坐在古良旁邊。
到飯點時，鄭毅從懷裏拿出了幹糧，掰開分了一半給古良，古良吃了一口，他不明白鄭毅為什麽要吃這麽難吃的東西，然後就扔地上了，鄭毅卻撿起來，用口吹了吹，衝著古良尷尬地笑了笑，然後就幹糧塞進了嘴裏，慢慢地細嚼。
古良不懂鄭毅總喜歡將那個縫了又補的破錢袋摸了又摸，而且還時不時將那幾十文銅錢數來數去。
當船停靠在一個碼頭時，上來一個賣果子的，鄭毅似乎猶豫了許久才買了幾個果子，古良看著鄭毅與商販的議價，很是不解，原來五個銅錢的果子卻可以三個銅錢買了下來，那一刻古良覺得鄭毅好厲害，也是從那一刻起古良知道什麽叫做討價還價，古良問鄭毅為什麽將討價還價的秘密告訴他，雖然鄭毅很疑惑古良為什麽會覺得討價還價是秘密，但還是說了句，“因為你是我朋友。”